我把這條莫明其妙的短信當成了某個人的惡作劇,因爲電話撥過去一直處於通話狀態,我深吸一口氣回到小廳。 八年未見,同學們都有了各種各樣的變化,有公務員,有老闆,有公司管理,也有幾個個體戶。昔日的好兄弟好姐妹,回不去的那些青春往事,再次談起那些年一起追過的女孩,一起逃課打怪的美好時光,各種感慨。 大家都說我變了,當年個子也不夠高,人也不夠帥,八年的時候既然雕琢了我的英俊帥氣,連身高也多了十幾二十釐米。 我擦,這些兄弟姐妹就是這麼損我的。我偷看卓言欣,她正和肖玲娜他們熱情朝天的聊男人聊生活,原來女人跟男人聚在一起這就是區別。我們這邊灌酒像灌糖水,她那邊一羣女生捧着橙汁飲料溫馨無比。不知道誰說起什麼事,幾個女生全部圍攻她,讓她說什麼什麼。 我們這邊大男人聽到吵鬧場,集體圍過去,我也圍過去,聽到他們說七夕聚會張濤表白的事,張濤這個名字我當然不會忘記啦,可是那傢伙居然跟卓言欣表過白,還是一個月多以前的事!! 原來有兩個同學跟卓言欣一個大學。大家在逼問卓言欣當時有沒有同意,巴啦巴啦之類的,我站在旁邊看好戲,卓言欣被逼急了只能逃,然後亂了。我退到位置上慢悠悠的跟陳豪對飲。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安靜了點,我到處看沒發現卓言欣,又不好意思問女生,想着她或許是上洗手間去了。我們幾個兄弟繼續侃大山。 我的心情一直處於興奮中,對周遭的一切不存在任何質疑,直到懸掛在左側牆壁上的音樂變成一幅副溫馨的畫面。 ——一個女孩兩隻手擰着一個男人的耳朵。 “咦,你們看,那屏幕上的人怎麼那麼像馬金飛和卓言欣呀?” 一個女生指着我後面的屏幕,大家看過來,我轉頭看去,屏幕上的男人低頭偷親了女孩的額頭。 擦,那個男人怎麼那麼像我?常常幹這種偷親的事。 不對,怎麼大家都看向我? 屏幕上的情侶手牽手狂街,我印象中也有過那麼一次,我和卓言欣週末去商業街玩。於是我盯緊屏幕,辯認出那對情侶正是我和卓言欣。 我的神經再次敏感起來,雖然大家都在震驚中責怪我和卓言欣偷偷好上了卻不知道他們,不夠朋友不夠義氣,但我心裡非常清楚的想要知道,這段視頻哪來的?我想起卓言欣來之前的神秘,想着會不
會是她想要給同學們一個驚喜。但是我馬上就否定了。 我顧不上大家對我追問,馬上去到報務臺,追問視頻來源,誰知道服務檯的小姐滿頭大汗的說她們的電腦被黑客浸入。 黑客——顯然這跟卓言欣沒有關係,是有人故意爲之。我心中頓覺害怕。馬上跑回小廳,大家都在起鬨,看着屏幕上的我和的卓言欣打情罵俏。 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問肖玲娜卓言欣去哪裡了,她說去洗手間,又抓着我的手對我極度不滿意的放話,說我當年對不起卓言欣,如今又倒追回,又說卓言欣腦抽了才吃回頭草,說我倆都犯病。當然她是在開玩笑的。 一邊拔通卓言欣的號碼,一邊耐着性應付她,誰想大家又起鬨,憶當年芸芸。我根本沒有心思再作答,終於聽到電話裡傳來機械女聲:您撥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剎那間,一盆冰水從我頭頂淋下來,我的世界突然失去色彩。 我讓肖玲娜去洗手間找卓言欣,那些恐懼的事件我不敢往深裡想,但她替我挨刀子的那一幕卻讓我心痛難忍。 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測,卓言欣還在洗手間。同學們發現我的不對勁,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能說出了大事,直到肖玲娜回來臉色凝重的對我搖頭說卓言欣不見了。 不見了! 我全身發軟得要摔倒,但又不得不努力的站直,腦子裡閃過種種畫面,想象卓言欣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幸好我突然想起收到的那條短信息,趕緊打開爲看,再次撥過去那個陌生的號碼。電話是通了,但一直沒人接,我不死心再打一遍,直到第二遍纔有人接聽。 我來不及問話對方就說:“別張揚,否則你永遠不會再見到她。” 陰陽怪調的聲音響起,我雙眼一閉斷定卓言欣真的出事了。就在他們的手上。只是,他們是誰? 對方又說:“你最好保持沉默,好好的聚你的會,我自然會聯繫你。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最好別報警,否則……你懂的。” 對方已經掛掉電話,我卻是全身發冷不知怎麼辦,對方說了不準報警,否則卓言欣一定會出事。雖然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我能猜到跟我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有莫大的關係。 我放下電話,嘴角扯出一個僵便的笑容,“卓言欣想給大家一個驚喜,結果自己害羞,回家去了。” 臉上扯着笑,心裡在滴血,煎熬的滋味再次侵襲我的全身。
大家灌我喝酒,我怎麼推也推不掉,說我以酒爲罰,爲當年對不起卓言欣的事。還好當年那個被我牽手的女生不在。 然而我的腦子是空洞的,心中更是插着一把刀,連酒精都無法麻痹那種疼痛。 果然還是有人要利用卓言欣對付我,這個致命的弱點再次被利用。這一次,我能不能把欣欣安全的救出來? 到底是誰?劉青成?阿笛?老爺子?還是…… 這只是個小縣城,哪來那些烏七八糟的人物,對方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否則不會知道我的卓言欣的行蹤。還有那段視頻,原來早就有人一直跟蹤我們。 夜深席散,我回到車裡聞着自己的酒味卻異常的清醒,第一時間撥通那個號碼。 對方沒有接。 我再打,剋制自己即將噴發的憤怒,但是對方依然沒有接。不能報警,不能聽到卓言欣的聲音,我揉着頭髮強迫自己冷靜。再次撥過去。 這一次對方接了起來。 “你們最好別動她,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對面傳來哭泣聲,“小馬哥,救我!” “欣欣。”我終於聽到卓言欣的聲音,心中一軟,差點要哭。“你在哪裡,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很好,小馬哥你快報警,他們都是懷人,不能放過他們,啊——” 我只聽到一聲尖叫,然後再也聽不到卓言欣的聲音。電話也斷線了。 我全身冒冷汗,顫抖着再次拔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很明顯,對方是故意拖着我,就是想要我崩潰。我想起卓言欣說過的話,她說對手要的就是我的頹廢。這句話提醒了我,我的對手好像只有一個。 我馬上打電話給白鏡,問他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情況,他說老爺子在徹查那件事情,鬧得人心慌,大家都老實得很,半點事都不敢鬧。 我又問她劉青成這些天怎麼樣,有沒有離開過,他說老爺子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離開,我的離開已經讓老爺子不滿了。他反過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有隱瞞,告訴了白鏡。白鏡在電話裡跟我說,在賓市,聲哥有一個敵人。 賓市,就是我這個小縣城的上級市。我不敢輕易相信是聲哥的敵人對我下黑手,因爲如果沒有人幫助,他也不會對我瞭如指掌一樣。 我想知道聲哥和這個所謂的敵人發生過什麼事,也想知道這個敵人是誰。然而這件事情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阿笛。我把電話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