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蘿的電話打過來,大呼小叫的喊救命。嚇得嶽悅只問她在哪兒,都沒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要報警。
“不許報警,女人!”紫蘿及時的喊停了她的指頭,沒形象的胡亂用詞:“老孃我沒那麼短命,我是讓你來救李大爺。”
那聲音連電話沒有開免提都能讓接電話以外的人聽清楚。杜顏怡緊張得就要搶過電話問李澤揚出了什麼需要救命的事,斐兒也着急的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嶽悅正在考慮她這話的可信度,豈料,她跟着就說:“他一個精壯男人,爲了你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好些天了,會憋精而亡的。”
聲音同樣的大。
“叭”的一聲,嶽悅的電話從手裡滑落,像被分屍一樣,後蓋、電池都散落開來。
斐兒以最快的速度給撿起來拼湊回去,開機,看着亮起的屏幕,遞給他媽,認真的說:“老媽,這個手機的質量很好,耐摔。”
嶽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是紫蘿打來的。接了就說:“紫蘿,你儘管氾濫你的同情心。爲李大爺放精這個光榮任務就交由你去完成。謝謝!”
說完,掛了電話,又看到李大爺他媽。一拍腦門,天吶,怎麼就忘了被兩人當成玩具丟來拋去的人的媽在跟前呀?
尷尬的笑笑,想解釋一下,又怕越描越黑,牽起斐兒的手,藉以給他洗臉躲開了杜顏怡的視線範圍。
電話又響了起來,仍是紫蘿。嶽悅拿起來就吼:“你還有完沒完?想幹什麼儘管幹去,不用請示我!”就這一句,又掛了電話,其間,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還沒給斐兒洗完臉,電話又響了,嶽悅氣得直接掛掉。
但沒過兩分鐘,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是短信,“李大爺在來家裡的路上,恭喜你,又可以向我炫耀愛的痕跡了。”
李澤揚要來?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場面就是紫蘿說的那個憋什麼需要放什麼的,心裡一顫,引起手指的張馳,可憐的電話“咚”一聲落到斐兒剛尿完尿拉完屎還沒有來得及衝的馬桶裡,咕嘟的冒了一個泡,宣告壽終未能正寢。
斐兒多事的就伸手去撈,速度快得讓嶽悅的阻止正好從他手裡抓到那個噁心的玩意兒。
本能的手又一鬆,重新掉落。盪開的臭氣讓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同時驚覺手裡還沾有更臭的東西,爭先恐後的把手放進到了面盆的洗臉水裡,又污染了毛巾。
看看經常玩遊戲的手機就這樣完蛋了,斐兒盯着馬桶僥倖的問:“老媽,要不要撈起來看看?你的手機耐摔,可能沒事。”
“沒事也會給臭死。”嶽悅哪會不可惜她的手機呢,但讓她伸手下去撈,還真有難度。“臭斐兒,老是拉完屎不沖廁所。你撈。”
斐兒一手捏鼻子,一手扇風,誇張的說:“好臭。”
“自己拉的不會嫌臭的,乖斐兒,再撈一次。”明知不能用了,但不撈起來,堵了廁所也麻煩,哄着斐兒再次下手。
不想斐兒除了拒絕還是拒絕。
哼,兒子不聽老媽的話,那還有天理?嶽悅很溫柔的賊笑着:“斐兒,不聽話了是吧?好,一會兒去把十篇毛筆字給寫了,要是有一個像雞爪子爬過,當心以一罰十。”
斐兒求饒的喊着“老媽”。
“喊一百聲老媽也沒用,知道惹媽生氣的後果了吧?”一聲嘿嘿的假笑後,“晚了。”
斐兒反而笑了,比她笑得更賊,拉下她的身子附耳輕語:“老媽,你知道惹兒子生氣的後果是什麼嗎?”
喲,小傢伙還想翻天不成?正要訓斥幾句,聽到外面有男人的輕責聲。
好熟悉的聲音的呀?啊!不是李澤揚還會是誰?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連門都沒有聽見敲。哦,是了,這房子的鑰匙他一直沒有交出來,況且以他的本事,這普通的防盜門鎖還不形同虛設?但這也不能成爲你到我家來撒野的資格啊!
嶽悅衝到他面前,一雙眼瞪得像牛眼那麼大,卻在看到他那一身沾着灰土水泥漿、皺不拉嘰的橙色工作服時,心虛的把目光從他的身側劃過,落側邊的某處。
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的形象,就是最初以潦倒書呆子出現時,也是乾淨整潔,而今的他,是因爲她說的那些話就有此變化的嗎?嶽悅有些氣他不愛惜自己,想罵醒他。
收回眼神仍不敢看他,落在地面,一手叉腰,一手戳向他的胸膛,比他的聲音大得多的質問與訓斥:“李澤揚,你是不是男人?你媽剛剛還向我誇你孝順。你就以實際行動向我展示什麼是孝順?你也不怕雷公公來找你玩?你說有哪個男人會受了屁大點兒挫折就去自虐。好,你喜歡自虐,那是你的自由,但你自虐就該一個人藏得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去虐。你故意做來你媽看,讓她心痛,然後什麼話都不用說,你媽心疼你,就自然把追女人的事攬上身,替你效勞,然後你又轉過來責怪她自作主張、插手了你的事、讓你沒面子什麼的。你有種再說你媽一句,信不信我立即把你一腳踹出去?”
剛剛有責怪過媽什麼嗎?李澤揚自問後確定沒有。
杜顏怡也解釋,說他是不想她爲他的事操心。
“是嗎?”嶽悅一冷哼,豪邁的說:“你想讓你媽不爲你操心,那你就像個爺們兒,有什麼直接衝着我來,別裝可憐搏同情。我鄙視你!”
李澤揚生氣了,當着他媽和斐兒的面又不好發作,忍着。
杜顏怡是過來人,自知這種場面不合適有第三人在場,拉拉李澤揚的衣袖,提醒他:“女人是要哄、要疼的。不要一頓火發完又後悔。”再彎腰誘惑斐兒:“你老媽要給你老爸上課了,奶奶帶你出去買菸花,晚上回家去草地上放。”
斐兒高興得跳了起來,拉着杜顏怡的手蹦蹦跳跳出門,臨關門時,不忘留給李澤揚一個同情的眼神,
“喂,兒子,你該同情的是你老媽我好不好?”
喚停不了兒子的腳步,嶽悅只得對着關上的門可憐兮兮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