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爭執+離別

臨近晚飯, 赤司君果然和哥哥一同出現在玄關口。看着他那副明擺着不願再耽誤時間的模樣,阿步嘆息,只得拉着彌恭將她推到這個□□霸道的男孩兒面前。

和哥哥目送兩人離去, 無視掉哥哥曖昧的感嘆 , 轉戰廚房準備晚餐。“這羣不省心的朋友。” 想到另一個好友, 其實早先並不擔心和子與幸村的關係, 雖然偶爾會爭吵, 但是兩人的感情是時間累積起來的,所謂青梅與竹馬之間的羈絆不會輕易斷掉。可是在經過今天的彌恭的感情轉折後,阿步開始憂慮。幸村本就不是一個坦率的人, 他的心藏得太深,用溫柔的虛假面具將真實的情緒掩埋在心底。而和子其實也不如表面那樣樂觀豁達。 他們之間的問題遠沒有彌恭和赤司之間的好解決。

阿步揉了下酸澀的脖子, 決定等下晚飯後給和子打個電話。

“美國?”阿步不敢置信的握緊手機“到底怎麼回事, 這次真的嚴重到需要你放棄, 逃到美國去?”

“阿步,我想我和精市都需要各自冷靜下, 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和子的聲音有着沉痛,當更多的卻是理智的灰暗“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是不見得就一定能夠在一起不是嗎?比如你和蓮二,雖然我之前設想的美好未來是我們能幸福的走下去,果然還是我太天真了。”

“和子”

“阿步, 不要擔心, 就像你能夠找到最好的歸宿一樣, 我同樣相信着我也可以。只是現在還沒有看到希望罷了。”

“和子, 幸村知道——”“阿步”和子打斷了阿步的話, 有些落寞的說“你是不是有預感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你從來都不喜歡精市, 你們總是那麼針鋒相對是因爲你潛意識裡一致很討厭他對不對?我其實知道我和他之間有很多不可協調的地方,但是但是,我告訴自己我很喜歡他很喜歡,可是爲什麼現在卻生出一種還是放棄吧,我太累了,在和他相處的時候。”

“和子,我不會說什麼阻攔的話,聽得出來你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但是答應我,不要在將來的一天後悔,相信自己的所有選擇,然後勇敢的走下去。而且,你考慮好去美國後怎樣開始生活了嗎?”

“已經都準備好了,所以阿步不要擔心,我不會爲難自己的。”

“和子”阿步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發小的離開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如果只有這樣和子才能繼續快樂的生活,阿步會支持“要經常聯繫,遇到困難不要自己承擔,我和蓮二都是你的朋友,不要忘記這點。”

“嗯”和子的聲音透着哽咽“能夠遇到你和蓮二,真是太好了。”

結束通話,阿步覺得胸口悶悶地,世事無常,她雖然對於幸村精市的存在,從開始的憧憬到後來的排斥,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和子與幸村會無法走到一起。手機發出的短提示音打斷了阿步凌亂的思緒,一封未讀郵件,是阿笙發來的——

阿步,我下定決心回國了。

發信人:趙默笙

接收時間:22:31:24 19XX-07-13

在美國逃避了七年,終於決定回去面對,但是是否已物是人非?阿步嘆息,按動按鍵回覆——

阿笙,我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收信人:趙默笙

發送時間:22:32:50 19XX-07-13

第二日一早,阿步接到了幸村精市的電話,慌亂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人的聲音中,但是已無法改變目前的局面“阿步,和子有和你聯繫過嗎?”

“幸村君”

“我問過伯父伯母,他們說她離開了,無論我怎麼問他們都不告訴我她去哪兒了。阿步——”幸村精市顫抖的聲音彰顯着這個人的在乎,但是阿步想質問他,你爲什麼不早早明瞭自己的心呢?

“幸村,請冷靜下。”

“我無法冷靜,請告訴我她在哪兒?”

“她這樣做無非就是不想見到你,至少現在是這樣,和子只是希望你們彼此能夠冷靜下,看清楚自己的心。”

“她去哪兒了?”

“和子去了美國。”阿步不再隱瞞,這個人雖讓她不喜,但卻仍然是多年的朋友,更何況她相信和子心中仍然有他。阿步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正確,但是如果上天註定他們兩人無法在一起,即便阿步再做任何努力都無濟於事。

“… …”幸村沉默了,也許是沒有想到和子如此決絕。

“幸村,你們之間的問題,我雖不知道,但是你自己肯定很清楚,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想到一個兩全的方法去成全,兩人之間不是僅僅因爲有愛,就能相伴到老的。我言盡於此,請不要再激動到喪失理智,我相信這不是和子願意看到的,她也是希望你能夠幸福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我知道了。”

阿步闔上手機,愛人之間難免爭執,但是如果相處多年仍然無法尋找到那個可以維持的平衡點,那麼兩人的今後會註定無法相攜走下去。阿步默默祈禱,她希望她的朋友最終都能夠走向幸福。

曾經的朋友各奔東西,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阿步知道不應該傷感,但是站在機場送別仍然是一件傷感的事情。繼和子的離開,柳生也即將遠赴英國留學。阿步知道在這裡離別之痛最徹骨的不是自己,她默默看着低垂着頭不發一言的仁王雅治。阿步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有着別樣愛戀心情的朋友,但是她相信柳生是明瞭仁王感情的。也許大家都在給愛人時間與空間,也許大家都在給自己一個可以走下去的理由。

“一路平安”“一路順風”“到了那裡不要忘記和我們聯繫。”

每個人都送上了祝福,唯獨仁王繼續着沉默,阿步有些看不下去,畢竟一直未離開去安檢的柳生也是在等待吧。

“仁王!”阿步推着這個寂寥落寞的背影“不要讓自己後悔。”

“PIO”仁王眯眼調笑“後悔什麼?阿步。”這個欺詐師仍然戴着面具扮演着不屬於自己的角色,如果能夠不傷痛這樣下去也未嘗不可,但是真的不傷心嗎?

“既然這樣,那各位,告辭了。”柳生顯然也不願再懷抱期待,堅定的畫下句點,決絕的轉身。

“喂,搭檔。”仁王高聲喊“什麼時候還能一起打球?”

“… …”柳生頓住腳步,沒有回身,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兒。

“不論怎樣,我會等你回來。比呂士,不要忘記”不要忘記仁王雅治。含在嘴裡的半句話未能吐出,但是以多年搭檔的默契,他相信柳生已經明白。

“啊,我知道了。”柳生許久終於回答,然後繼續向前走。這次,他們兩人都卸下心中的重擔,輕鬆很多,好似離別也沒有那麼難以承受一般。阿步相信離別後的重逢將是另一個開始,他們也許都會爲自己的未來找到出路,也不需要他們這些朋友再擔心了。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對柳生產生異樣的情愫的?仁王自問卻不得而知,也許是在一次次的彼此交換身份時,爲了更逼真的模仿他對他投注了最多的關注,就是這樣一點點沉淪,等意識到的時候早已經無法回頭。

仁王攥緊了拳頭,柳生是即便站在運動競技場上仍然散發着紳士氣場的男人,而他是個無論在哪兒都以面具掩飾的欺詐師。似乎兩人是永遠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卻在多年前的那天纏繞在了一起,自此牽牽絆絆無法分清楚了。他上衣口袋裡始終放着柳生的眼鏡,卻成了唯一可以擁有的東西,他不知道柳生何時會回來,但是仁王知道自己必須給自己找到一個出路,等到那時,無論他在哪兒,仁王都會追隨而去。

“太鬆懈了”真田閉眼訓斥,對於自己的隊友+朋友之間的糾葛,他不是很贊同,他不理解爲什麼男人之間會出現這樣的感情,但是他也無法反對,因爲眼看着兩人掙扎在現實與感情之間,他同樣也是希望朋友能夠一生順暢的。

“… …”幸村沒有說話,也是,他現在自顧不暇,這個從來就是站在高處的男人頭一次面對顛覆的轉折,他還沒能尋找到未來的路。他不是沒有衝動追到美國去,但是這樣的局面,讓一向驕傲的他很灰心,幸村不確定自己和和子能否走完一生,他開始質疑兩人多年來積累的感情,幸村告訴自己,確實需要冷靜了,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也正是這樣的懷疑讓兩人再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蓮二”看着萎靡的衆人,阿步也惆悵起來,求助的看向身邊的竹馬。

“會好的,相信他們。”蓮二拍拍阿步的肩膀“他們都不是甘願服輸,輕易說放棄的傢伙,他們會找到各自需要走的路的。所以,不用擔心。”

阿步點頭,但是蓮二,你的路在哪兒?阿步結婚至今已經將近三年多了,蓮二始終獨自走在她不遠的身後,你的路在哪兒?阿步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竹馬,她點點累積的愧疚讓她越來越無法坦然面對蓮二,但是阿步同樣知道,他不過是奢望能夠繼續和自己作爲朋友走下去罷了,如果她再斬斷這個羈絆,阿步不忍心,她不敢賭,她不敢想有一絲蓮二被徹底毀掉的可能,她不想傷害他。

“蓮二,我也相信你,請讓自己幸福。”阿步忍不住開口。

聽到阿步有些顫抖的話語,蓮二愣怔了一下,然後笑了,他最終還是讓阿步擔心了。不記得是從幾歲開始的,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一直小心守護着她的幸福,卻不曾想最終阿步的幸福不是他柳蓮二。痛苦吧,是的,可是即便如此痛苦仍然無法放她一個人,即便知道她已經有了可靠的守護者,仍然固執的習慣的獨自一人走在她身後。阿步,我很幸福,知道嗎?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一直看着你幸福。但是,蓮二看着擔心的快要皺到一起的小臉,暗自決定,不能再一個人了,阿步擔心了。請放心,阿步。

“請放心,阿步,我會幸福。”看着你一直快樂的微笑,看着你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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