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小心翼翼。宋清柯終於回到了御膳房裡宮女住的屋子。
一路上她都在沉思。現在沈浪的處境並不好,卻不會有性命之憂,吃這點苦應該也沒什麼,也就當報先前的仇了。只是最重要的是沈浪現在已身染毒癮,要救出他可就不便了,而且現在她自己也受了傷,更是麻煩。
宋清柯愁苦的嘆了口氣,轉身睡去。
次日,御膳房內又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一大早,宋清柯就醒了。在御膳房內,總管又滿臉堆笑的討好宋清柯:“碧兒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宋清柯笑着應道:“謝總管大人勞掛了,婢子昨夜睡得很好。等回頭,婢子一定會在李公公面前誇誇這御膳房。
總管笑着說:“碧兒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不過,總管大人。。恩。。宋清柯的臉上略有些難色,“總管大人,婢子這幾天身子不大舒爽,能否休沐幾天?”
總管很配合,臉上立刻露出了關心之色:“好說好說,不過碧兒姑娘是怎麼了?難道是御膳房。。。?”
宋清柯忙擺擺手道:“不關這御膳房的事,是婢子自己幼時生過一場病落下的病根。
“那碧兒姑娘便好生歇着吧。說罷,總管轉身超其他下人道:“你們進出臥房一定要小心些,白日無事就不要去臥房了,千萬別擾了碧兒姑娘休息。
那些下人全都應了。
宋清柯很是高興,但面上卻不露,輕聲道:“麻煩各位姐姐公公和總管了。
總管笑着說:“不麻煩不麻煩。你先去歇着吧。
宋清柯朝總管福了福之後就轉身走到屋外。
她裝作無事在路上閒逛,但越逛越靠近水雲閣。終於,到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宋清柯蹲下身來藏在那個灌木叢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前方,看是否有水雲閣的婢女走過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約莫在一刻鐘之後,走來了一個太監。而那個太監的模樣宋清柯還很是熟悉—那夜毆打沈浪的太監中的一個。
當那個太監路過這個灌木叢的時候,宋清柯拋出一個鉤子,直插入那個太監的脖子。還未待其發出一聲喊叫,宋清柯立刻上前,直接殺死了那個太監。然後從袖中拿出一把彎刀,細細的割下那個太監的麪皮,還未待那太監的鮮血流下,宋清柯便已脫下那個太監的衣服,宋清柯見附近沒有人在,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燒了那太監的身體,直到他全身炭黑,分不出是男是女,這才收拾好灌木叢後立刻回到了她昨夜的住處,開始製作*。
過了幾個時辰,宋清柯戴上*,穿上那個太監的衣裳,從正門進了御膳房。
因爲這個太監整日在密室裡伺候,所以對於其他人來說很是面生。總管見了他也很是冷淡。
宋清柯朝總管福了福,道:“總管大人安好。婢子的主子欣燕公主派婢子過來取一碗冰鎮酸梅湯。欣燕公主這幾日有些心煩氣躁,所以特地吩咐婢子再來取盒冰塊。
總管一聽是當朝寵妃麗妃娘娘之女欣燕公主要東西,立刻湊上去笑着道:“好嘞。不過這個公公怎如此面生。
宋清柯答道:“婢子是剛剛提拔上來的,故而您瞧着面生。
“哦,原來是這樣。說完,總管便吩咐下人去取了冰鎮酸梅湯和一盒冰塊。宋清柯拎着東西正大光明的朝水雲閣走去。
水雲閣
“桑梓,今天你怎麼出來到現在還沒回去?”水雲閣門口的侍衛低聲道。
“婢子今天見公主似心中鬱結,特地去御膳房爲公主取來一碗冰鎮酸梅湯。宋清柯朝那個侍衛笑着道。
“那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那侍衛指着另外一個盒子問道。
“恩....婢子最是怕熱,這纔在御膳房中拿了點冰塊,您能不能不要告訴公主?”宋清柯嬌面露難色。
那侍衛見此,又道:“那你怎麼帶進去?”
宋清柯睜大雙眼,瞧着那侍衛道:“這便要您來幫忙了。您...”
那侍衛見宋清柯一副難爲情的樣子,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便幫你一回吧,我會拖別人送去你的臥房的。
“那桑梓就在這謝過您了。宋清柯笑着將手中的冰塊遞給侍衛,然後又福了福,才緩步走進水雲閣。
“跪下!”見宋清柯姍姍來遲,江欣燕大聲怒喝。
宋清柯不敢違背公主的旨意,忙將冰鎮酸梅湯放在一旁,跪倒在地。
“這是什麼?”江欣燕指着旁邊的盒子問道。
“奴婢見公主這幾日心情不是太舒暢,捉摸着可能是這天氣太熱的緣故,就特地去膳食房給公主取了一碗冰鎮酸梅湯。宋清柯伏在地上答道。
“罷了罷了,你也是個有心的。這湯就放在這把,你快去密門。塵血還在門口等你。江欣燕見此也不好太生氣,右手朝宋清柯揮了揮道。
“是。說完宋清柯站起身來,快步向密門走去。
又到了昨晚的那個地方,一切都與昨晚相同,只是這裡站着一個面若冰霜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見宋清柯來了,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用白綾縛住宋清柯的眼,然後單手摟過她的腰,開了密門,直接帶着宋清柯走了進去。
這大概就是塵血吧,宋清柯心想。原來他是專門護送這些婢女太監進出的。而且他的武功應該還不弱,這樣一來,就出沈浪就更是困難重重了啊。
沒一會,就過了劍雨門。塵血將宋清柯放下後就站在門口一個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看來,這個塵血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這下可真是麻煩了啊。
“你回來了啊。昨夜那個答話的俊秀太監眉眼冷淡地掃過宋清柯,“冰塊已經放去了。
原來是個面冷心善的人物,宋清柯感到絲絲溫暖,點頭表示感謝。
“快把這些麻沸散兌成湯然後給宸王送去。那個零頭的大太監道。
“是。宋清柯拿到藥包,心中得意一笑,呵呵,想你沈浪以前如此折磨我,現在我終於能報仇了。
宋清柯走到小廚房,特地用最熱的水來兌湯,然後端到那個屋子中。果不其然,沈浪又是在全身抽搐,滿臉漲紅,只是他的雙脣較昨日相比更加蒼白。
宋清柯突然有些不忍,但還是將這個藥湯灌進了沈浪的嘴中。
沈浪起初還在反抗,但到後來他的毒癮終究還是戰勝了他的理智,對於喝麻沸散已經不再那麼抵抗了。
看到這樣的沈浪,宋清柯感到有些悲哀。
時間轉瞬而逝,又到了夜晚。
不出宋清柯所料,江欣燕又來到了這個密室,不過她這次帶來了一個侍女,馨兒。
然後江欣燕又開始逼問沈浪,沈浪還是拒絕。江欣燕的耐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中被磨掉,她帶着一抹殘忍的笑意,從腰上取出一根金針。
她把那根針放在火上不挺的烤,嘴角掀起了一個狷狂的弧度。
“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本宮?”江欣燕將金針放在沈浪的臉上比劃着。沈*了一聲,扭過頭看也不看江欣燕。江欣燕將針一把插入沈浪的肩胛骨內。沈浪悶哼一聲,身子劇烈一抖。江欣燕見此淚流滿面,她捂住雙眼跑到了偏房。宋清柯見狀偷偷地跟了過去。
只聽馨兒道:“公主,您何苦這樣。
“......”江欣燕一陣無言。
“公主,您爲何不告訴宸王,告訴他是他們上清國國君楚忻君想要殺他。這樣,宸王心灰意冷就一定會降了我們東吳,說不定宸王就此娶了公主您呢。馨兒很是爲她的主子江欣燕打抱不平。
江欣燕苦笑了下,她又何嘗沒有想過呢。她也想狠狠的打沈浪一頓,然後告訴沈浪這回他戰敗完全是因爲楚忻君,他的功勞太大,楚忻君已經容不下他了。
但是,身爲一個公主的驕傲以及她對沈浪的愛讓她說不出口。她知道,肉體上的傷害可以痊癒,但心靈上的傷害卻是很難恢復的完好如初了,特別是被自己忠心愛戴追隨的人拋棄。
門外的宋清柯聽到這裡驚訝的張大了嘴,竟然是這樣,竟然是楚忻君容不下沈浪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看來的確是這樣。想着當初楚忻君與沈浪言笑晏晏,把酒暢飲,稱作知己。而現在,楚忻君卻想盡辦法,絞盡腦汁的在暗中殺害沈浪,宋清柯一陣心涼。她也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沈浪,讓沈浪遠離楚忻君。但是,她也不想傷害沈浪的心。終究,沈浪也是無辜的。
宋清柯站在屋外,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聲輕嘆。這便是古代的權謀麼,爲何那麼令人傷心,爲何那麼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