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太太揉了揉眼睛，“秦正。”
老太太看向秦正身後，一雙老眼瞬間瞪大。“這是怎麼了？昨兒還是好好的。”
秦正不給老太太好臉色，“是的，昨兒還是好好的，從你們蘇家回去就這樣了。給個交代吧。”
“給個交代。”老二秦東身量頗高就是一副痞子相。
“你們是想仗着人多，胡攪蠻纏麼？”蘇氏冷着臉說。
“那秦氏的確在你們蘇家出的事，那叫你們村的里長吧，事關重大，不能聽信一家說辭。”說話的是一老者，也就是秦家村的里長。
聽這人對事的態度，應不是個不講理之人。
“阿孃，你看好家，我去里長家一趟。”蘇氏說完進屋，簡單收拾了下出了門。
有里長在，量他們也不敢亂來。
老太太來到秦氏身邊，見人臉色蒼白，又眼緊閉，眼淚一下涌了出來。“阿姐.....”
“哼，少在這裡裝姐妹情深。不賠銀子休想善了。”說話的是秦氏的大兒媳，爲人刻薄，與秦氏一個德性。
老太太是真的難過，這才見面幾天人就沒了。一羣后生不好好安葬，跑勒遠來要交代。這人的魂魄都被巔沒了，如何歸宗？
“阿奶……”門口傳來小九離軟懦的聲音，睡眼惺忪的模樣很是萌人。頭頂兩個小揪揪東倒西歪。
“哎喲，阿奶的乖孫女喲，怎麼起了呀？”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快步過去把小九離抱在懷裡。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被人呵護在懷裡的感覺，溫暖而美好。
老太太疼愛孫女的舉動把秦家兩個小傢伙羨慕得不得了。
同樣是孫女，小九離長得胖嘟嘟，而秦家兩女娃一身邋遢不說，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呀。
以秦氏那刻薄的性子對媳婦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現今死了，指不定兩兒媳在心底怎麼鼓掌呢。
小九離長得精雕細琢，一看就是個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孩子，接觸到小九離的目光兩小女娃怯生生的往後縮。
老太太轉屋拿來幾塊昨日蕭陌去小鎮上買的糕點，給了一塊小九離後，其他的遞給秦家女娃子。
兩女娃子哪見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當下也不管孃親是否同意，伸手接過。
剛放進嘴裡還沒有嚐出味來，就被一旁婦人拍掉，那力道大得嚇哭了兩個孩子。“吃什麼吃？阿奶都死了還吃，也不怕被毒死。蘇家沒一個好東西。”
老太太難過的老臉一沉，看向那說話的秦家大兒媳。“看什麼看，難道我說錯了嗎？建這大房子不幫稱着姐姐就算了，竟還把人往外趕。”
“聽說還是個心善的，依我看吶都是裝出來的表面功夫。一點都不懂孝道，簡直枉顧南域律法。”
小九離小臉沉沉，當初蘇家窮困潦倒時，沒有一個親戚站出來，現在竟拿南域的律法來指責蘇家。
挺好！
老太太失望至極，心知一個人說不過他們，閉口不言。在秦家看來，老太太就是心虛了。
“怎麼？心虛了，心虛就趕緊賠錢，如若不然就報官。”秦家大兒媳越說越橫。
小九離圍着秦氏轉了一圈，出口的話令秦家衆人臉色微變。“老巫婆死了嗎？”
秦正雖然好吃懶做，但對秦氏還是不錯的。這會聽小九離對秦氏不敬，心下大怒。“你個死女娃子，竟敢出口侮辱你姨奶。看老子不好好教訓於你。”
“你敢。”老太太上前去攔秦正，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蘇大勇見事不妙躲到一旁雞舍，大氣不敢出。
老太太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千萬不能讓小九離受傷。她可是被神明眷顧的孩子啊，神明一旦觸怒，後果誰也無法預料。
老太太不顧摔疼的腰身，又爬了起來。她越是表現出對小九離的在乎，秦正心裡的火氣越發大。
早年，兩姐妹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如今還比不過一個賠錢貨，這口氣如何能忍？
“咻--”正在此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擦着秦正的手指劃過。血絲冒了出來。
“誰敢動她？”
小九離本也想動手了，不料有人比她還要着急。突然覺得被人保護着的感覺……真好。
小九離眼淚巴噠巴噠的往下掉落，跟不要錢似的。嗡嗡地說：“陌陌，他們欺負離離，還打阿奶，好凶好凶的。”
一聽打了老太太，蘇大運三兩步跨了過來。憤憤的道：“誰打的？”不能問，也知道是站在前面的秦正。
兩人以前是見過面的，只是那時蘇大運在乞討，他不屑與之相認。
蘇大運抓住秦正的衣領子想動手，被身後的老者制止了。“都不要鬧了，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來打架。”
蘇大運掃了一眼地上暈迷不醒的秦氏，就知道這羣人的目的了。“要錢麼？沒有，滾！”
這個親戚不認也罷。
秦老二不高興了，“什麼叫要錢呢，是你們欠秦家的。做了惡事還想不認帳，想得倒美。”
蘇大運把老太太扶起來，小九離忙過去拉老太太的手。此舉在外人看來很正常的一個舉動，實則是小九離在給老太太把脈。
嗯，幸虧老太太身體硬朗，沒摔出問題來。如若不然，今日來的這羣人只怕是要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接觸到小九離的關心，老太太流下一把辛酸淚。小九離就是蘇家的幸運星啊，至從她來後，咳嗽病症好了，家裡人不用餓肚子了。就連房子也住上了村裡最好的。她們蘇家何德何能？
蘇氏也有一半的功勞，至來到蘇家後任勞任怨，從不與她擺臉色。
想到這些，老太太無比自責之前的舉動。家裡省吃儉用，而她呢？還在同情那些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瞧瞧，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喲。
里長還沒有到，秦家衆人氣勢沖天的與蘇大運對持着。
那兩個小女娃子眼巴巴的望着地上被打落的糕點，想去撿又怕捱罵，可憐得不行。
蘇大運見蘇大勇畏畏縮縮的躲在雞舍，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過來。”
蘇大勇搖了搖頭，一副怕得不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