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柳扛着寧月回到小院,“弟妹,快來幫幫忙。”蘇氏忙放下手上的活計。“怎麼了,怎麼暈倒了。”
蘇青柳滿頭大汗,裡衣都溼透了。她喘着粗氣道:“如若再晚去會,人肯定就沒了。”
“什麼?這麼嚴重。”蘇氏驚訝不已,這人好端端的出去,怎的就躺着回來還一身是土。
蘇青柳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到老太太與蘇氏一陣心驚。“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嚇着了,就成了這般。”
小九離一邊玩泥巴一邊聽着這邊的動靜,當聽說寧月差點被一個乞丐老頭給埋了時,心下唏噓。也虧得蘇青柳去得及時,如若不然,寧月當真要原地去世了。
半個時辰後,寧月悠悠轉醒。臉色煞白的她見到蘇青柳就像是見到救星一般,死命抱着她不撒手。蘇青柳沒有被她這般親近過,一時還不太習慣。
“嫂子,你先放開我,你看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寧月口齒不清的道:“蛇,蛇,好大的蛇。”說着時,腦子裡又出現了那個可怕的畫面,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小九離與幾個小傢伙像是看稀奇似的圍上去,那寧月一下就看到了小九離,頓時尖叫不停:“啊啊啊啊——魔鬼,她是魔鬼。”模樣驚恐至極。
豈料小九離比她反應還大,“哇嗚——好怕怕,大伯孃嚇到離離了。離離纔不是魔鬼呢,離離是乖孩子。”
蘇氏趕忙把小九離抱在懷裡,旁邊兩個小傢伙也被這一陣仗嚇得不輕。老太太沉着臉上前一巴掌打在寧月的臉上。“咋咋呼呼,一點不像個爲孃的樣子。那蘇大武怎的娶到你這種女人。”
這一巴掌把寧月打得更懵了,迷迷糊糊聽蘇青柳道:“嫂子恐是昨兒沒睡好,今早起來見她眼圈極深,新環境多少有點不適應。”
寧月呆呆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麼?蘇青柳扶着她回屋躺下。“嫂子休息會吧,別胡思亂想的。”
蘇正山負着手從外面回來,見幾個孩子臉色慘白,又聽了蘇青柳的敘述整個虎軀一震。心想得快些搬走,這個村子太邪門了。
日中時分,去鎮子上看宅子的四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蕭陌也在院子裡練了兩個時辰的劍,這才收勢。他不知道這劍怎麼在他的枕頭底下,不過失而復得的喜悅是藏不住的。
蘇正山趕緊迎上來,“怎樣?”
蘇大武搖了搖頭,“價錢太過昂貴。”本來就所剩無多,這要置辦了宅子,往後的生活可就……
“不行,一定要搬走,我這裡還有一此私房。”屋裡一直沒有睡着的寧月,臉色慘白的出來。她不敢看小九離,拿布包的手都在哆嗦。
蘇大武臉色一陣難看,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寧月身上的私房竟有二百兩之多。
“那好,這便去把那宅子買了。”蘇正山下了話。
寧月垂着腦袋,在蘇大武看來她這是在怕他。心裡纔好受了些。
一家子連午飯都未吃,叫了兩輛牛車趕往鎮子。蘇大勇又屁顛屁顛的跟着去了鎮子。
大房一走,整個小院子清靜了不少。這時,蘇氏把小九離叫進了屋。小九離小臉上寫了個大大的遭字。完了,肯定被蘇氏看出什麼來了。
見蘇氏拉着臉要批評小九離,蕭陌上前求情。“姨,離離還小。”
小九離小腦袋點得跟小雞捉米似的。“陌陌說得對,離離還小,不能批評教育。”
“那便打吧。”蘇氏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小九離:??
最終蘇氏沒捨得打她,“你呀,下次別再調皮了,知道嗎?那大伯孃固然可惡,可你也不能嚇她呀。”
“是她先打算把離離弄丟,離離才嚇她的。”這話說得很小聲,沒有人聽到。
一張肉嘟嘟的小臉委屈得不行。
門外明露側着耳朵聽裡面的動靜,蘇氏對小九離的疼愛即羨慕又嫉妒。不管小九離犯了什麼錯,都能得到父母的原諒,而她呢?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被趕出了家門。
蘇正山等人離開,蘇大運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那些好事的村民還在議論着,“蘇家人的運氣可真好,生了小九離之後貧窮的日子一下子就好起來了,那蘇正山又在京城中當大官。往後蘇家的日子只會更上一層樓。”
“誰說不是呢?那小丫頭就是蘇家的福星,小小年紀懂得又多,連死去的蘇氏都能救活,說是被神明眷顧着都不爲過。”
田間不少的村民在議論着蘇家的事。
“蘇家又有消息了,那蘇家大房搬去了鎮上。說是在哪裡置辦了宅子。”一個臉黑的婦人把打聽到的消息,講來與大傢伙聽。
“真的嗎?蘇大房家真有錢。”
“可不是,能在京城當大官的人家差銀子嗎?”
且說那蘇正山一家搬去鎮子上,宅子不是很大,卻花費了寧月一百七十多兩銀子。她雖肉痛,但也至少擺脫了那個可怕的村子。
“大武和軍一出去鎮子上看有沒有小工可以做,你們兩個婦道人家就好好在家照顧孩子,把家裡拾掇乾淨。”蘇正山吩咐道。
寧月努了努眼,一副當家人作派。“這置宅子的銀子可是我出的,青柳家一個子兒都未出。所以家裡的活計理應由她做。”
成軍一想說話,被蘇青柳攔住,她笑着道:“應該的,嫂子累了就歇着吧,我來就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懂。
因此,蘇正山也沒有再多言。
蘇大武與成軍一外出找活,由於人生地不熟,第一天沒有任何收穫。
乾旱季節收成不好,家家的日子都過得緊湊,用工的人家更是少之又少。一家子總算嚐到了舉步維艱的苦頭。吃了多日的青菜蘿蔔反而有些羨慕蘇大運家有肉吃。
“爹,大運家爲何天天有肉吃,我也沒見他外出找工。”蘇大武問。
蘇正山說:“那日我去村上打聽了,說他在山上打獵,獵到了一頭大蟲。賣了兩百兩之多。”
“這麼多?他那羸弱的樣子能打死大蟲麼?”手無寸鐵,看着還膽小。
“不是他打的,是那個叫蕭陌的孩子。據說那孩子是個有本事的,會點功夫。”蘇正山面色有些沉,不知腦袋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