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接完電話,立刻叫醒孫亮趙虎,讓二人到藏承志的家裡去報信,說藏永康在通江閘被人打了,自己跳上小木船,急速趕往通江閘。
雁翔湖通往內河建有數道船閘,通江閘便是其中之一。從柳樹村出發,向東橫渡雁翔湖,經通江閘到石磄鎮,沿着清水河直達南江市,再往前到達省城,最後跟大運河相接。
今晩周興成駕船到通江閘,閘門前方排着七八艘船。
秋天季節,內河水位和雁翔湖水位落差不多,通江閘是座大閘,一次能放行五艘百噸級的船隻,像周興成駕駛的這種載重二十噸級中小船隻,一次能放行十多艘,因此過閘的時間並不長。
漏底船緩緩的排隊上去,藏永康坐在船頭,點起一根香菸等候過閘。
他們的前面是一艘二十噸級的貨船,船艙支起,蓋着防水篷布,看去裝滿了貨物,但是吃水很淺,說明貨物很輕,或者是艘空船。
漏底船慢慢的接近這艘船,然後在左側並行。
突然,篷布內有人高喊,“藏永康。”
“誰啊!”在船頭吸菸的藏永康下意識的迴應了一聲。
“上!”一聲冷喝道在篷布響起,接着船頭方向的篷布掀開,從裡衝出七八個黑布蒙面,手拿木棍的身影,一個個跳上了漏底船。
“啊------”藏永康一聲驚叫,急忙扔掉香菸,抄起身邊的一根撐杆。
他的反應也算是很快,但是那幾個蒙面人比他更快,他剛舉起撐杆,一個高大的蒙面人劈頭就是一棍,重重的擊中他的腦門,一下子把他打翻在船上,手中的撐杆不知道掉到那兒去了。
緊接着這幾個蒙面人一擁而上,木棍噼哩啪啦往他身上招呼。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來搶魚了。”周興成拿着一根鐵棍從船尾沿着船幫趕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
喊聲驚動了前方的幾艘船,也驚動了通江閘的工作人員,一盞雪亮的太陽燈從閘門的上方照了過來。
“搶劫了,搶劫了------”其它船隻上的人們反應名異,膽大的人大喊,冷靜的人報警,懦弱的人躲進艙內,就是沒有人衝過來相救。
藏永康抱頭慘叫,周興成趕到船頭,揮動鐵棍橫掃過去。
那個高大的蒙面人迎上前來,手中的木棍巧妙的一挑,鐵棍便掄了
個空,隨即三四根木根打在周興成身上,把他從船上打落下水。
“走!”
高大的蒙面人手一揮,這夥人跳回篷布船,然後發動柴油機,駛離閘口,很快消失在雁翔湖茫茫的夜色中,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周興成從水裡攀上船,爬到藏永康身邊。
“手機------手機------”藏永康頭破血流,發出微弱的聲音。
周興成在他身上摸到手機,打開一看,還好,手機沒有被打爛。
“打給曹立------”藏永康說了半句,昏了過去。
周興成找到曹立的號碼,接通後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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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立趕到通江閘的時候,石塘鎮派出所和豐園鎮派出所的人已經到了,並且封鎖了現場。
小木船靠上漏底船,曹立跳了過去,看到血流滿面的藏永康,失聲喊了起來,“康哥!康哥!你怎麼了------“
“曹立,別喊了,我已經叫了救護車。”賀保坤所長認識曹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賀所長啊,你讓讓,我看看康哥的傷勢。”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賀保坤身邊,石塘鎮派出所夏志修所長攔住了曹立。
“他是我兄弟。”曹立答道。
“老夏,他叫曹立,是柳樹村的治保主任,讓他過去吧。”賀寶坤拉了一下夏志修。
曹立走過去蹲下,只見藏永康血流滿面,昏迷不醒,頭部受到重創,右手扭曲變形,模樣十分悽慘。頓時,他升起沖天怒火。這世上的親人,除了母親外,就數藏永康和他最親,兩人自小就像親兄弟一樣,現在被人打成這樣,他的眼眶都溼了。
壓下心中的怒火,曹立走到周興成身邊,沉聲問道:“誰幹的?”
“八個黑布蒙面人,拿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根,其中一個特別高大,他們坐一艘二十噸級的水泥掛漿船,船艙用防水篷布遮蓋,突然衝出來,下手又狠又快,我------我------”說到這裡,周興成吞吞吐吐起來。
“我什麼我,快說啊。”曹立急了,踢了他一腳。
“我當時拿着鐵棍趕到,一棍橫掃過去,那個高大的蒙面人用木棍子輕輕一挑,就把我的鐵棍挑開了,之後就被他們打下了水。
小立,都怪我沒用,沒能保護好永康。”說完,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周叔,這不怪你,是那人會武藝。”曹立拍了拍周興成的肩膀。邊說邊觀察四周,發現閘門的上方安裝着監控探頭,心中一動,轉身對賀寶坤說,“賀所長,我要看監控錄像。”
“這------”賀寶坤面露難色。
“你誰啊?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調看監控錄像,查案是我們派出所的事情,你一個普通農民,回家等消息去吧。”賀寶坤身邊,一個石磄的警察冷冷的說。
曹立壓抑的怒火終於暴發,一把抓住這名警員的胸口,單手把他舉到空中。
這名警員嚇壞了,自己的體重可有七十多公斤,就這樣被單手舉了起來,輕易得如同拎着一隻破麻袋。
——這他麼什麼牲口啊?
“襲警,襲警。”他拼命的掙扎,口中大叫。
曹立雙眼一瞪,吼道:“襲你媽逼,你再叫,我把扔到湖裡。”
這名警員一個哆嗦,立刻閉上嘴。
“曹立,把人放下,我答應讓你調看監控錄像,但是你要保證,決不私自行動。”賀寶坤喊道。
“好,我答應你。”
曹立把手中的警察放下。這時,石塘鎮醫院的救護車趕到,下來醫生護士,把藏永康擡上了車。
“賀所長,請他們把永康送到市醫院,藏家的人我來通知。”
“好吧。”賀寶坤點了點頭,跟醫生交代了幾句,救護車呼嘯而去。
這邊曹立撥通了葉欣欣的手機,得知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他便讓他們直接去南江市人民醫院,然後安慰了她幾句,表示自己要留下來追查兇手,一定給康哥報仇。
打完電話,曹立跟着賀寶坤、夏志修來到通江閘監控室,調出錄像觀看,但由於距離較遠,又在夜間,這夥人黑布蒙面,畫面模糊不清,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線索。
“唉!看來只能從這艘水泥掛漿船上着手了。”夏志修無奈的嘆息,隨即下令,檢查雁翔湖每個船閘的監控,同時派水警在雁翔湖周邊各村搜尋這艘水泥船。
曹立沒有吱聲,跟賀寶坤走到外面,小聲談了幾句,回到漏底船,掏出香菸,給了周興成一根,點起深深吸了一口。
剛纔觀看監控錄像,他也同樣一無所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