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釺拿穩了,大錘掄圓了,鐵杴舞起來,那是火花四濺,沙石橫飛,一派建築工地的勞動景象。這幾個國營大廠的工人,也過了一把農民工的隱。把自己搞的眼淚亂流,渾身石土如三個會動的水泥塑像,誰也不認識誰,還在那裡興高采烈,互相取笑,他們也是好久沒有這麼快了過了。
平時在單位,每天重複着輕鬆,單調而乏味的工作,整日打不起精神,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多大興趣。精神無所寄託,前途不去想象,混一天是一天,混夠一個月,就有工資拿,生活毫無樂趣可言。但就從發現這個山洞開始,他們認爲生命出現了轉折,畢竟像飛碟這樣的事,過去只在電影或者小說裡才能見到,還有許許多多有關的報道,真假難辨。可這一切就真實地,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傳說中的東西唾手可得,而且不是一個,一下子得到六個,怎麼能不令他們狂喜和激動呢?所以他們覺得,怎麼做都不過分。但首先要他們自己先搞清楚,飛碟的秘密和功能,其它的以後再說。
他們這一天已經盡力了,挖了很多的石頭下來,可按照飛碟‘龍船’的規格,洞壁又太厚,他們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三個人都掄不動了,況且,他們全天只吃了一頓飯。現在覺得,躺在哪裡都能睡着,可是他們得補充能量,補充體力,補充休息,以恢復戰鬥力。有時候,重體力勞動,給人以痛快淋漓的感覺。但體力的嚴重透支,會令人虛脫的,特別是這幾個,平時不敢體力活的人,有點要命了。
哥仨吃飽喝足了,躺在自己鋪上,身體勞累過度,可精神還旺盛。李勇躺在那裡,還拿着狼眼手電照着‘龍船’玩,看着它一會升起,一會降下,饒有興致。冷不丁想起一件事,轉身問龍:“龍哥,你說如果我們把這艘‘龍船’,整到陽光下會發生什麼事情?一隻小小的手電,就能讓它升起來,一到陽光下,它會不會直接就飛走了?要是那樣,我們不就白玩了嗎?”
龍回道:“這個問題我想過。我覺得,在把它推出去以前,我應該在裡面,由你兩人把它推出去。反正又不用人擡,高低可以用手電來調整,沒有比它更好推得東西了。”
李勇又說:“這個傢伙很硬,把石筍撞斷了,都沒有什麼事。你看,咱們能不能讓它自己撞出去?”
“我覺得能量不夠。”龍說:“能撞出去,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沒有出去,而是卡在中間,我們怎麼把它在挖出來?”
田冬青插嘴道:“我怕讓它見了陽光,可能會非得很高,我們再也沒法把它再弄回來。你知道光是它的能源,陽光的能量極大,我們還都不知道它的功能和駕駛技巧,你在裡面,搞不好都下不來了。到時你怎麼辦?”
龍說:“你放心吧,要是它能飛到幾百米高,我就把它停在山頂,等你們來。咱仨就開着咱們的’龍船‘,在北京**的上空飄着,讓咱也上一回中央電視臺,那多風光啊。”說完哈哈大笑。
“美得你。”李勇反駁:“沒準全國人民都我們當外星人,再來個全國巡迴展覽,那叫相當地風光。展覽完了,再把哥仨拿去解剖。最後得出結果,外星人都是地球人變的,那叫相當的悲慘了。”還沒說完,自己先忍俊不禁了。
田冬青說:“那沒準。我覺得你倆就是外星人,把我着的地球人騙來,當你們的實驗品來的。”
龍指着李勇:“就他是外星人,他自己都承認了,我可是地道的地球品種。”
三個人就這樣,你指我,我指你打鬧了半宿,直到最後精神耗盡,睏意襲來,才安靜地睡去。龍始終堅信:精神支撐生命。如果一個人精神很好,只是身體欠佳,他都會很快康復。但只要精神垮了,就是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了幾天,最後還是駕鶴西去。這樣的例子,在生活中經常得到驗證。他總是想方設法,把這個信條灌輸給他的每位朋友。他也以每一位朋友而驕傲。
今天又是個好天氣,他們一起來,就拿上吃的喝的,鑽出洞外,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大山裡享用。上午的陽光下,山裡的空氣格外地新鮮,清爽。他們稍事休息,李勇還在做着深呼吸,貪戀着山中的清新空氣,身後就傳來“哐,哐”的聲音,把他給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龍和田已經進洞,開始幹活了。於是趴在洞口喊:把鐵杴給我認出來。一會兒,龍把鐵鍬扔了出去,他乾脆就在外面,開始挖土。然後,把挖出的土撒出好遠,不想堆在一起被人發現。李勇把土洞挖的越大,洞裡面的光線也就越亮。龍覺得不對,馬上叫李勇停手,是怕外面的那幾棵小樹擋不住洞口,過早地被人發現。李勇只好回到洞裡,一起挖石頭。
他們一直挖到下午,感覺有一定規模了。三人合力,把飛碟‘龍船’推了過來,在洞口比量,看還差多少,再繼續修整,往深地挖。挖到實在是累了,才爬出洞外,在草地上曬着太陽,休息調整,順便補充食物和水份。休息夠了,就再進洞繼續挖。直到胳膊都擡不起來了,才放下工具,鑽出山洞,躺在草地上曬星光。睡着了都不知道,一直睡到李勇被餓醒了,叫醒另外二位,才一起回到自己的鋪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到頭便睡,誰也沒有精力再說話了。
一次體力勞動,叫痛快淋漓。連續兩次,就得不償失了。這種大動作的工作下來,他們真的有點吃不消了。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們在溪流裡大概涮洗了一下,拿上食物和水,來到洞外。曬着溫暖的陽光,卻都沒了食慾,除了喝水,什麼都不想吃了。
李勇有氣無力地:“龍哥,咱們是不是休息一天?這樣下去會累垮的。”
“行。”龍頓了一下:“你們休息一天,我自己幹。”
李勇說:“那不行,怎麼也得同甘苦,共患難嗎。”說完回頭一看,龍已經睡着了。搖搖頭,也閉上眼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們陸續睜開雙眼,又是漫天星斗。這時他們的體力已經完全恢復,趕緊鑽回洞裡,首先填飽肚子。龍看了看錶,時間是晚上九點多。既然休息夠了,肚子也飽了,那就開工吧。於是大錘掄開,鐵鍬掄圓,繼續趕工。經過一夜的辛苦工作,再用’龍船‘比對過多次,天亮前他們確定,石頭部分,已全部完工了。就等再把黃土挖開,‘龍船’就可以暴露在燦爛的陽光之下了。
他們現在可以鬆口氣了,成功就在一步之遙。迅速地解決了溫飽問題,他們到了洞外。不到一米厚的黃土層,兩三個小時,徹底搞定。鐵鍬扔的老遠,看望着這三天來,他們挖出的山洞,心中激動不已也百感交集。那種心情,我不說,你都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爲了將要發生的事情。‘龍船’將要真正地沐浴在陽光之中,激動加激動,未知又未知。一旦‘龍船’暴露在陽光下,誰都無法掌控未來。
他們帶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洞內。站在‘龍船’的邊上,看着它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心中起伏猶豫不定。最後,還是龍大聲說道:“來吧,無論如何,我們都得試試。”說完就鑽進‘龍船’的船艙,可心底卻有種赴湯蹈火,英勇就義的味道。
李勇和田冬青見龍已經進艙,喊了一聲:“龍哥,我們推了。”就推着‘龍船’一點一點地,貼着洞壁來到了洞外。
下午的陽光分外耀眼。龍蹲在艙門口,什麼都不敢動,就等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眼看着‘龍船’一點一點的升起。李勇在艙口與他對望,眼裡滿是焦灼和不安。一個小時過去了,‘龍船’不再上升,只是停在離地兩米來高不動了。不經意地回頭,卻發現,飛碟裡所有的寶石全部都發光了,映得滿艙色彩繽紛,五光十色,分外耀眼。
“哇!啓動了!全部都啓動了!”龍忘形地大喊。把李勇和田冬青聽得在地上大叫:“成功了,我們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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