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打算去酒吧排解一下煩悶的情緒,可是又覺得那些地方太吵了,自己不怎麼喜歡,琢磨了片刻,他快步走到路邊攔下了的士。
二十多分鐘之後,齊飛下了車,在他面前是一個看上去比較偏僻的巷子。
巷子裡也有人進進出出,只是相比於別的地方,就顯得很冷清,一股寒風吹來,齊飛縮了縮脖子,大步朝裡邊走了過去。
走了大概二十多米,拐個彎,他就到了斌哥的火鍋店。
這會兒看上去火鍋店的生意還不錯,裡裡外外都擺滿了桌子,坐滿了人,當然了,這種小地方還是沒辦法跟大飯店那種生意相比的。
齊飛沒有急着過去,站在巷子牆壁下抽了兩根菸,等着一桌人吃飽離開後,他才上前。
斌哥看到齊飛出現,原本較爲冷漠的眼神都透着些淡淡的和藹,齊飛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他就點了點頭,麻利的將桌子收拾好了。
不一會兒就從廚房裡端出來了火鍋,齊飛打開錢包,準備給錢,斌哥擺了擺手:“不用給,我請你。”
齊飛咧嘴一笑:“看樣子今天斌哥生意很好嘛,那我就不客氣了。”
斌哥沒說什麼,轉身又進入了廚房當中。
齊飛拿着盤子夾了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菜,然後一個人坐在那兒慢悠悠的吃起了火鍋。
吃了一會兒,他覺得要是能搞一瓶酒就完美了,可是沒看見斌哥這有酒賣,要是自己出去買的話,還得走出巷子才行。
於是齊飛招呼了斌哥一聲哈,說自己要出去買酒,馬上回來,可別把他的火鍋給收了。
斌哥聽了之後,對齊飛說:“你坐着,我拿酒給你。”
齊飛一臉詫異:“沒見你這賣酒啊。”
斌哥沒回答,迅速進了廚房,很快就端着一個大搪瓷杯子出來了。
還沒等他靠近,齊飛就聞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頓時間齊飛眼睛都亮了,憑藉着他多年喝酒的經驗,這絕對是上等的白酒,只不過他卻聞不出來是什麼牌子的。
“好酒,好酒啊。”齊飛連聲說到。
斌哥將酒放在了齊飛的面前,對他說:“試試看。”
齊飛當然沒客氣,端起杯子陶醉的聞了一會兒,然後就喝了一口,喝完之後,齊飛又讚歎了起來:“真是好酒!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個牌子的?”
“我自己之前釀造的,已經是陳年白酒了。”斌哥說到。
齊飛恍然大悟,難怪他嘗不出是哪個品牌的白酒。
這時候又有客人吃完了,還有別的客人過來,斌哥也挺忙的,就沒再陪着齊飛了。
齊飛有次白酒,心情也都好了那麼些,他大口吃着菜,用心品嚐着美酒,漸漸的將白天那些極其鬱悶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管他那麼多呢,現在先好好享受着吧!
搪瓷杯很大,酒也夠多,齊飛可以慢慢喝,喝很久。
眼看其餘桌上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齊飛始終都沒挪動屁股,一不留神,他就這麼呆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到了這個時候,火鍋店裡就剩下他一人了,而且斌哥也將其餘的桌子都收拾好,準備打烊。
陳年老酒,味美但後勁異常充足,量是齊飛這種酒量的人,在喝了那麼一大杯子之後,也有些暈乎乎了,不過他還沒有
醉。
斌哥將火鍋店的玻璃門給關上,然後也坐在了齊飛身邊。
“斌哥,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吃到了現在。”齊飛有些神情恍惚。
斌哥看着他:“沒事,你要是還想吃東西喝美酒,我也可以陪着你,正好我也肚子餓了。”
齊飛咧嘴一笑:“那感情好!”
“你等着,我去炒幾個小菜。”斌哥說着就起身了。
齊飛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略顯昏黃的燈光,此刻,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店裡,他竟然感到了一絲獨特的溫情。
這時候,齊飛忽然聽到外邊響起了呼呼的聲音,看樣子是颳大風了,沒辦法,這裡屬於東北,即便春節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溫度還是很低的,一直要持續到三月份,冬季纔算過去。
如果待會兒下起了鵝毛大雪,齊飛一點都不會吃驚。
由於齊飛坐的位置距離廚房很近,所以他都能看到斌哥在炒菜,伴隨着那誘人的滋滋聲,炒菜的香味兒很快就飄出來了。
齊飛這才發現,斌哥不僅火鍋弄得一級棒,炒菜也是一流,這讓齊飛好奇了,難不成斌哥先前是哪個星級酒店的大廚?
齊飛滿腦子都是疑問,不由自主的就伸長脖子往裡邊張望。
斌哥正在專心致志的炒菜,隨手還將袖子往上撩了一點點,齊飛眼睛一瞪,他看到斌哥的手臂上似乎有紋身。
不過紋身露出來的只有一點點,齊飛也看不出那是什麼。
這年頭,有紋身其實算不得什麼特別的事情,不少人也會自己去紋個身,不像老早以前,只有混道上的纔會紋身,因爲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所以對於斌哥手臂上露出來一點點紋身的事情,齊飛壓根沒往心裡去。
過了好一會兒,斌哥端着菜出來了,他一共炒了足足有五個硬菜,那顏色,那香味,弄得齊飛狂吞口水。
怎麼說齊飛曾經也是經常出入星級酒店或者高級餐廳的人,但見到斌哥的手藝,他還真是服氣了。
哪怕先前一個人慢悠悠的吃了那麼久的火鍋,齊飛還是覺得,這些菜自己都能吃得下。
隨後斌哥從廚房裡提出來一個半米高的棕色罈子,將上邊密封的塞子打開之後,瞬間濃香四溢,這正是之前他給齊飛上的好酒。
斌哥將齊飛的杯子重新滿上了,然後也拿着一個同樣大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齊飛咧嘴笑道:“斌哥你這是要把我灌醉啊!”
斌哥對他說:“我看得出,你的酒量非同一般,這樣兩杯下去,你頂多走路不穩,不至於醉暈或者發酒瘋。”
“我感覺這會兒就要暈了……”
“來,吃菜!”
開始兩人也只是以吃東西爲主,齊飛感覺斌哥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所以基本上聊起事情都是齊飛開的頭。
齊飛先是和斌哥說起了他這做菜的手藝,關於這個,斌哥還是說了不少,齊飛也才得知,其實斌哥並不是什麼酒店大廚,這本事都是他自己自學出來的。
齊飛不由得讚歎:“斌哥如此手藝,如果哪個女人嫁給了你,那真是天大的福分。”
聽到這句話,斌哥沉默了。
齊飛覺得自己就不該說這個事情,這不是在戳對方的痛處麼,看着沉默的斌哥,齊飛很不好意
思。
“那個……斌哥……我喝的有點多,要是說了什麼冒失的話,還請你多擔待擔待。”
斌哥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對了齊飛,我今天看到你一進來的時候就是滿臉愁雲,而且獨自一人在我這呆到打烊,你應該是遇到什麼煩心事情了吧?”
齊飛咧嘴一笑:“確實,我被炒魷魚了。”
斌哥嘆息了一聲:“那真是夠鬱悶的,我看你穿的西裝很高檔,而且上次和你一起來吃東西的女人,氣質非凡,我想你的工作應該收入挺多吧?”
齊飛搖了搖頭:“怎麼講呢銷售這種事情……賣得多提成就多了……”
兩人就這這些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漸漸的,齊飛感覺斌哥並不是健談,而是他似乎刻意不想多說而已。
並且齊飛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極爲深沉滄桑的氣質,光是看那雙深邃的眼睛,就知道他必定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人。
齊飛不由得對他有了越來越強的好奇心,他也試着想要從對方說的話裡邊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分析分析他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只是一直聊到了凌晨一點多,齊飛也僅僅瞭解到,斌哥全名叫寧斌,老家是黑龍江的,很小的時候就闖南走北,兩年前到了這個地方開始做火鍋店。
寧斌對於自己走南闖北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是說到處打打工什麼的。
齊飛的第二杯酒眼看快要見底,酒勁衝上來,他張口對着寧斌來了句:“我想,斌哥你肯定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
寧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此話怎講?”
齊飛笑着說到:“走南闖北的人嘛,那都是有故事的。”
“呵呵,也是,我確實經歷過一些事情,不過……如今安安心心呆在這,那些也都不去想了。”
“斌哥心態很不錯啊。”
“還好還好,我倒也覺得,你也有故事。”
“是麼?何以見得?”齊飛問到。
寧斌盯着齊飛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個很難得的微笑:“感覺。”
“哈哈,沒想到斌哥也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聽齊飛這麼說,寧斌也沒再就這個話題講下去了,此刻菜已經吃得差不多,火鍋湯都要燒乾了,裡邊的炭火也都將要熄滅。
齊飛搖頭晃腦的嘀咕了一句:“唉,明天我就不用早起去公司咯……這麼一想,似乎失業還是有點好處的呢。”
寧斌就問:“那你有沒有別的打算?”
齊飛搖頭:“暫時還沒有,我想着,目前找個能混口飯吃的工作也就成了。”
就在這個時候,齊飛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葉小貝打來的。
這都凌晨了,小貝怎麼還打電話?
齊飛眉頭一皺,心裡立馬就擔憂了起來,迅速接聽了。
“小貝,你怎麼還沒睡呢?”齊飛開口就問。
手機裡傳來了葉小貝的聲音:“齊大哥……我……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嚇醒來了。”
齊飛愣了一下,隨即鬆了口氣:“原來是做噩夢了啊,沒事沒事,就是噩夢而已嘛……”
“可是真的很嚇人呀,我都睡不着了。”
齊飛立即安慰了幾句,接着問她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