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沒有人是故意要變心的,他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可是他不愛你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你了!

——摘自莫小少日記

王俊傑皮厚,又是男生,莫小少可以對他無理,盡情撒脾氣,但卻不能對王俊傑的爸爸媽媽不尊重,一是因爲從小莫小少在王爸爸王媽媽的眼裡就是個乖乖女孩,二是對長輩無論如何都應該有必然的尊重,所以莫小少收拾起張牙舞爪的模樣,莞爾一笑:“阿姨,叔叔,請坐。”

還破天荒給王俊傑沏了一杯茶,王俊傑倒也不客氣,嘴裡說:“小少,看到你變淑女,可真不容易。”

王媽媽一個勁點頭,說:“咱們的小少長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了,也很懂禮貌喔,阿杰你可得好好學學,不準欺侮小少啊。”

阿杰吐吐舌頭,說:“她呀,不欺侮我就好了。”

說話間,米老闆請賓客入座。吃完飯,一雙圓圓的眼睛看看阿杰,又看看小少,笑得合不攏嘴,王爸爸和王媽媽也是。寒暄之後,說要敘舊,兩個年輕人待着會膩,一會就把阿杰和小少兩個人趕出了客廳,建議他們去廣場轉轉。

出了門,小少把阿杰遠遠地摔在背後,只顧自己往前走,冷不防有個東西砸在肩膀上,低頭一看,一個汁水滴答的柿子黏糊糊地粘在地上,再看衣服,被柿子染了不大不小一個水印。小少以爲是阿杰從背後捉弄她,柳眉一豎,就要發怒,卻見阿杰在身旁笑眯眯滴擺手:“這個可不怪我,是地心引力。”正說着,又一個柿子從樹上掉下來,吧嗒一聲砸在阿杰的白襯衫上。阿杰聳聳肩,無奈地說:“咱們都被柿子襲擊了,走吧,咱們正好去逛商場。”

小少跺跺腳,沒奈何,只能隨着王俊傑去商場。

遠遠地,經過五一廣場的時候,小少癡癡地望去,只見廣場上空無一物,只有一隻小鳥在地上尋覓着什麼。

想想上午在廣場上遇到的那個與小多極其神似的宋小銘,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雙胞胎見得多了,外形和神情相似的也不是沒有,可他說話的語氣,走路的姿勢,都一模一樣,世界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只是可惜,小少沒來得及研究他的眼睛,是不是褐色的,左眼瞳孔是不是大右眼瞳孔0.1釐米——不過,就算研究眼睛又怎麼樣,0.1釐米是什麼概念,她又不能拿尺子去量。再說,小多如果存心隱瞞,0.1釐米也就是咫尺天涯啊。

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這份感情無論如何是錯過了,小多既然存心隱瞞,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對她的那種感覺,還不值得他從網絡走到現實吧!再看看身邊潛心開車的王俊傑,他的側面很好看,他專心的樣子讓人心動。看來,他就是一隻打不死扔不掉的蟑螂——緣分有時候就是這樣,想抓的抓不住,想扔的扔不掉。或許,這纔是真正的緣分?

一路胡思亂想,不一會就到了商場,王俊傑很紳士地替小少打開車門。小少在同事中從來都是個行動派,不給男同事獻殷勤的機會,這一下有點兒不好意思,嘴裡卻說:“你對女人都這樣殷勤的吧?”

王俊傑笑笑,說:“只有兩個女人坐過我這輛車,兩個女人都是我最愛的。”

小少忍住內心的好奇,淡淡地說:“原來也有女人喜歡你。唔,我明白了,你這樣的巧嘴,勾兩個美女喜歡你,倒也挺容易。”

王俊傑哈哈笑了,說:“小少,你真的真的很可愛!這兩個女人你都認識,而且關係很密切……”

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面來了一個男人和王俊傑很客氣地打招呼,那人一邊拿眼悄悄瞅着莫小少,一邊意味深長地笑着:“阿杰,很難得見到你逛商場哦。”

王俊傑和他禮貌地點頭,然後牽着小少的手就走進了女裝部。

這其實挺尷尬的,兩人算是發小,成人後卻是第二次見面,又因爲雙方父母有撮合的意思,才走到一起,眼下,既不是發小的關係,也不是男女關係,付錢的時候,小少堅持要自己付錢,阿杰堅持“男人不能讓女人花錢”,兩人都倔得不可理喻,最後小少舉起白旗,說:“行,那你給我買了,以後咱們就不見面了。”

王俊傑滿口答應:“好好,你說了算。”

小少有些失落,心想,原來王俊傑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愛我呀,以不見面要挾他也答應得爽快。

他卻不知,王俊傑有王俊傑的打算,一男一女逛商場,讓自己心儀的美女付錢,怎麼也說不過去。至於莫小少說的那句狠話,他根本沒放在心裡,女人嘛,都是情緒化的動物,說一句忘一句。如果不答應,以小少的脾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正要回家的路上,米老闆卻又打來電話告訴小少,和王爸爸王媽媽一起去喝茶繼續敘舊,讓他們回家自己做飯或者乾脆不要回家,最好去看電影,找點兒浪漫感覺。小少在心裡暗暗地生氣,想這個米老闆真是急着賣女兒呢,於是一張臉擰得出水。王俊傑開車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後來小少才知道,這是王俊傑長期在國外養成的習慣,開車不說話,以防交通事故。

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五一廣場。夜晚的五一廣場,涼風習習,麗影雙雙,有的情侶乾脆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小少看到熟悉的場景,想到當初就是和小多約在五一廣場第一次見面,宋小多如一團清新的風,緩緩飄來,小少以爲那就是自己等待多年的愛情,卻不知道,愛情不是於千千萬萬人中遇見了你,而是於千千萬萬人中遇到那個合適的你。王俊傑也許不是她眼前最愛的,可誰知道愛情是怎麼回事呢,今天不愛,眼前不愛,或許明天就愛了,轉一個身就愛了呢?一個男人什麼都有了時候選擇了你,他一定不會再放棄你;一個男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選擇了你,等他什麼都有了的時候一定會拋棄你。而一個女人要陪你共患難,並不代表多愛你,只是她太有自信,太年輕義氣,她以爲她強大青春美好到可以戰勝生活。

小少感覺得出來,那時候小多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到底什麼原因,讓他對面相見不相識,或許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而這些,現在小少都不想去探究了。

她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阿杰說“只有兩個深愛的女人坐過這輛車”,小少當然不會傻到去要求人家三十多歲了還“守身如玉”,甚至連情史都沒有。只是心裡難免還是有一些泛酸,在河邊喝茶的時候,嘴裡就問了出來。

王俊傑神神秘秘地一笑,說:“我說了,這兩個女人你都認識,而且和你有密切關係。”

“我認識的?難道是小時候那個小梅?”小少絞盡腦汁回憶着小時候的事。

王俊傑敲敲她的腦袋,說道:“什麼小梅大花的,她早嫁人了,孩子都四五歲了呢,你不知道?”

這個小少當然知道,有米老闆,天上的事都能知道一半。只是,沒準,王俊傑暗戀人家呢?

王俊傑又敲敲她的腦袋,笑眯眯地說:“想哪去了,從離開老家,我就沒見過她。”

小少不高興了,說:“到底是誰啊,還賣關子啊?”

“傻瓜,那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媽媽啦!”

“這……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這車是我新買的,就載過你和我的爸爸媽媽。”

小少感覺這個答案很狡猾,可這樣的“狡猾”居然讓她覺得很開心。一直以來,王俊傑在她心裡的印象就是小時候拖着鼻涕的樣子,沒想到現在的他不止事業有成,而且紳士有加,待人又是恰到好處的好,和他相處竟然是那麼愉快。

很晚了,小少回到了自己的家。她還是忍不住打開電腦,悄悄掛上QQ,想看看宋小多有沒有出現,然而,那一邊是永遠不變的黑色頭像,一直黯淡下去。

小少以爲自己會夢見小多,卻是一夜好夢,夢裡似乎見小多來告別,卻怎麼也看不清小多的臉,模模糊糊的影子稍縱即逝。醒來的時候,小少還有些傷感,然後看見手機閃了一下,打開一看,原來是阿杰的短信:我知道你不會回我的短信,你一定還在熟睡中,不過我就是喜歡和你嘮叨……今天我要去阿旺山寨考察一個項目,要去十多天,我會想你的……到時候給你電話……

小少笑了,說到阿旺山寨,她就想起了蒙紗妮和阿木,還有老村長,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真有點兒想他們了。阿杰不知道去考察什麼項目,這樣神神秘秘的,他不知道她對阿旺山寨可是很熟悉的。她拿起手機就給阿杰撥過去了,阿杰顯得很意外,只一句:“小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少吃吃地笑,然後變成不可遏制的大笑,笑得那邊的阿杰有些發呆,待到小少笑夠了,才問道:“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讓你笑成這樣啊?”

小少說:“阿杰,你說過去阿旺山寨給我電話,你會失約的,因爲那邊不通網絡喲!”

滿以爲阿杰會失望或者是質疑之類的情緒,沒想到阿杰也笑了:“那太好了,考察都不用了,直接帶隊去施工啦!”

“施工?”小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錯,施工啊!你知道我去考察什麼嗎?就是去考察阿旺山寨的通訊狀況,讓原始的苗家部落也現代一把。”阿杰說,“小少,我想起了,你去過阿旺山寨。你能陪我再去一次嗎?”

小少想滿口答應,然後又想了想,女孩子應該矜持,於是告訴阿杰“考慮考慮”,那邊阿杰卻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小少,你考慮吧!我等你!”

因爲米老闆早已經把小少26年來大大小小的事事無鉅細都告訴了阿杰,所以,阿杰知道,阿旺山寨那裡有個蒙紗妮,牽掛着小少的心。

這一場旅途,他贏定了;這一場愛情,他也贏定了。不管那個宋小多多麼善解人意,但他王俊傑有天助,米老闆就是那片天,當然,還有他自己從小對小少深種的情根。

天空飄起雨來,小少打開電腦,上了QQ,看見小多灰暗的頭像,淺淺地笑了,在博客上寫下了一排字:……如果愛,請深愛。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阿杰,珍惜我們的緣分吧!明天,我們一起去阿旺山寨……

小少以爲自己會夢見小多,卻是一夜好夢,夢裡似乎見小多來告別,卻怎麼也看不清小多的臉,模模糊糊的影子稍縱即逝。醒來的時候,小少還有些傷感,然後看見手機閃了一下,打開一看,原來是阿杰的短信:我知道你不會回我的短信,你一定還在熟睡中,不過我就是喜歡和你嘮叨……今天我要去阿旺山寨考察一個項目,要去十多天,我會想你的……到時候給你電話……

小少笑了,說到阿旺山寨,她就想起了蒙紗妮和阿木,還有老村長,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真有點兒想他們了。阿杰不知道去考察什麼項目,這樣神神秘秘的,他不知道她對阿旺山寨可是很熟悉的。她拿起手機就給阿杰撥過去了,阿杰顯得很意外,只一句:“小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少吃吃地笑,然後變成不可遏制的大笑,笑得那邊的阿杰有些發呆,待到小少笑夠了,才問道:“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讓你笑成這樣啊?”

小少說:“阿杰,你說過去阿旺山寨給我電話,你會失約的,因爲那邊不通網絡喲!”

滿以爲阿杰會失望或者是質疑之類的情緒,沒想到阿杰也笑了:“那太好了,考察都不用了,直接帶隊去施工啦!”

“施工?”小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錯,施工啊!你知道我去考察什麼嗎?就是去考察阿旺山寨的通訊狀況,讓原始的苗家部落也現代一把。”阿杰說,“小少,我想起了,你去過阿旺山寨。你能陪我再去一次嗎?”

小少想滿口答應,然後又想了想,女孩子應該矜持,於是告訴阿杰“考慮考慮”,那邊阿杰卻高興得幾乎跳起來:“小少,你考慮吧!我等你!”

因爲米老闆早已經把小少26年來大大小小的事事無鉅細都告訴了阿杰,所以,阿杰知道,阿旺山寨那裡有個蒙紗妮,牽掛着小少的心。

這一場旅途,他贏定了;這一場愛情,他也贏定了。不管那個宋小多多麼善解人意,但他王俊傑有天助,米老闆就是那片天,當然,還有他自己從小對小少深種的情根。

天空飄起雨來,小少打開電腦,上了QQ,看見小多灰暗的頭像,淺淺地笑了,在博客上寫下了一排字:……如果愛,請深愛。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阿杰,珍惜我們的緣分吧!明天,我們一起去阿旺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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