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並沒有回答藏死的提問。
藏死卻能察覺到李尚黑色面紗後面,那一抹令人難解的微笑。
河神宮的軍隊踏着整齊的步伐,浩瀚的大軍朝向臺黃城駛去。
藏死一路上幾乎與李尚零交流,這期間,他偷偷瞄了李尚幾眼,結果李尚卻沒有半分的異樣,最後無奈的收回了目光。
軍隊的進程非常的快,短短几日的時間,大軍就已然來到了臺黃城腳下。
面對着浩瀚的護城河水,這一個天然毒水的屏障。
河神宮的異人們都將幽冷的目光,射向那臺黃城的城牆之上,十道強大的身影。
“諸位遠道而來!何不安營紮寨好好休息一會!”
華啓然禮貌相迎道。
“呵呵!華啓然作爲曾經的南玄州第一強者,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藏死一臉不屑,冷笑着嘲諷道。
華啓然並未動怒,而是笑着迴應道:“這位是藏死公子吧?”
“沒錯!算你有眼識珠,真正的待客之道,應該是你請我們進城坐坐吧!”
藏死微微揚起的下巴,一臉傲然的回答道。
“藏死公子可真會開玩笑,請爾等全部進來的話,你們這來個內部突破,我們可不就完了!”
華啓然笑了笑,接着道,“若是隻請你藏死公子,怕是你也不能進來。”
藏死聽上半句本來還是很滿意的,結果聽了下半句,臉立馬就黑了下來,心中暗罵華啓然是個老狐狸,那一個‘不能’,卻不是‘不敢’,深刻的反應了華啓然的聰明。
“你是在小瞧我們藏死公子嗎?”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由河神宮陣營中傳了出來。
藏死眉頭微蹙,臺黃城之上的人也面色怪異了起來。
“單刀赴會!可是我藏死公子的招牌手段!”
那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再度響起。
開口說話之人正是來自河神宮的一位域主級強者。
顯然這傢伙的出現,藏和並不感到意外,平日與王斌的關係最爲親密的就是這廝,而且這些人看不爽他已經很久了,就算是沒有這傢伙,十九個人保不齊會有別人站出來。
顯然這種內訌的行爲,也令臺黃城一陣愕然,全部都身在了迷霧之中。
不過驚訝之後,他們彷彿還很樂意接受河神宮將藏死送過來,畢竟多了一個人質,何樂而不爲呢?
“既然藏死公子這麼豪氣沖天,就過來吧!”
貝斯笑了笑,假意盛情相邀,但是眼眸之中卻遮蓋不住戲虐之色。
藏死麪無表情,這個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沉着,還是令很多人心生敬意。
“藏死公子!既然有人相邀請!那麼還是去吧!”
不合時宜的聲音再度傳出。
現在兩方人意見出奇的統一,似乎藏死登城拜訪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只是藏死這個時候,依舊沒有說話,雖然他無懼,只要對面臺黃城中的異人弄不死他,等到河神出關,對面全都要死,但是不死,很可能要受辱,這是對於他是不可能接受的。
另一方面,河神宮的人都期待着看藏死的笑話,李尚誇下的海口,他們正等着去實現,一人單挑一座城。
藏死這個時候,只能將目光投向李尚,遞出詢問的目光。
“藏死公子!既然對面盛情難卻,我就陪您走一趟吧!”
斗笠之下的李尚,嘴角微微一笑,一步步走上前來。
藏死的目光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接着笑了笑迴應道:“那麼就有請前輩,陪我走一趟!”
萬衆矚目之下,所有異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頭戴斗笠的李尚身上。
河神宮的目光大多都是怨毒之色,這也讓臺黃城之上的人羣陷入了一片莫名之中。
當藏死與李尚登上臺黃城的城牆之上,在華啓然的親自接引下,步入了城池之中。
河神宮的人,隨即開始安營紮寨,駐紮在了距離毒水護城河數十米之外的距離,並在營前,堆積起了防洪壩,目的是防止毒水隨着漲潮,危害他們的生命安全。
“嘿嘿!我們此時就可以在此搭好看臺,看錶演了。”
“沒錯!看看藏死一人單挑一座城的模樣!”
“這麼一場大戲,可是要選了好位置。”
……
河神宮的人在駐紮好營地之後,竟然搭建起了看臺,這令臺黃城上的守衛一陣的莫名其妙。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搭看臺?看戲?”
“這根本就不是防禦工事!”
“是啊!就是看臺!”
開始有異人以爲不是看臺,結果很快就確認了就是看臺。
……
顯然河神宮的表現,令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自然有人去通報高層,畢竟說了要觀察敵方一舉一動的表現。
……
此刻,臺黃城內。
一間酒樓內。
華啓然做東,藏死、李尚都在宴席之上。
飯桌上,一開始藏死有些拘束,擔心食物酒水會有毒,但是看着李尚大口喝酒吃肉,隨即也慢慢放開了。
這些十大域主都看在眼裡,對於黑色面紗之後的李尚非常的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跑上前來,剛想開口,目光就落在了李尚和藏死的身上,面色非常的猶豫。
“說!是怎麼一回事?”
華啓然自然知道士兵的忌憚,但是並不在意,溫和的問道。
顯然華啓然的毫無忌憚,令在場的異人都紛紛面色一驚,有些不解。
但是無奈畢竟華啓然是決策人,所以都不好發表評論。
李尚透過面紗,漆黑且深邃的目光發着悠遠的光。
華啓然的言行舉止,他都看在眼裡,足夠的大氣。
那名士兵在猶豫了片刻,緩緩的開口說道:“回稟大人,河神宮的人在安營紮寨……”
話到此處,士兵又顯得有些猶豫了。
“說!”
華啓然再度開口道,這一次簡單的一個字,不僅簡單,而且蘊含着撫平人內心的強大聲控武技。
士兵的面色漸漸變得好看,因爲心臟變得平和,長吁一口氣接着說道:“河神宮的人在營地的前面,搭建了巨大的看臺,不知道意義何在?”
藏死聞言,面色就黑了下來,握住就被的手指用力一捏,酒杯在指間碎裂了。
異人們本就心中生疑,再看藏死黑了臉,一個個面色無比的尷尬,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搭看臺什麼意思?”
“就是兩軍交戰,搭建看臺,這還是第一次見!”
“本來我以爲是侮辱我們,現在看藏死公子的面色,更像是侮辱藏死公子!”
“既然是這樣,也勢必是侮辱我們!”
……
異人羣開始展開了熱議。
“最大的可能是藏死公子誇下了某個海口,是爲辱我們吧!”
尹鵬飛徐徐地開口說道。
李尚猛然轉過頭來,這個尹鵬飛話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切中要害,或者煽風點火,甚是不簡單。
察覺到黑色面紗後面的注目,尹鵬飛笑了笑道:“這位朋友,吃飯都不曾摘掉面紗,是不是太未免不尊重人了。”
李尚笑了笑附和道:“主要是我怕我太年輕了,驚詫了諸位。”
說話的途中就摘下了斗笠。
當所有人看着李尚年輕的臉,紛紛面色一怔,開始對李尚的年齡表示懷疑,畢竟這張臉看上去也就和藏死、易磊落差不多大,但是其周身的能量波動太強大了。
而去從藏死對李尚的畢恭畢敬之上,更加的推測,李尚應該不是真實的年齡。
李尚也不計較,再次戴上了斗笠,笑着道:“你們或許是這樣和我說話,纔不會有距離感。”
剛剛那一瞬間,大多數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釋然,唯獨兩人稍有不同。
華啓然和易磊落,華啓然可能是相信李尚的真實年齡,這一點僅僅憑直覺的相信,真的很可怕。
易磊落則是眉頭緊蹙,一種由來已久的熟悉感充斥了他整個大腦,只是這種莫名的熟悉感,他道不清楚,這一點說明易磊落的資質還是非常不錯的。
“好了!似乎是有點跑題了!我們應該共同探究下這搭建看臺是什麼個情況?”
尹鵬飛再次將話題重新引到了正軌之上。
藏死的面色因此變了變,沉聲道:“你是要怎麼探討?”
“這一點最有話語權的不應該是藏死公子嗎?”
尹鵬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接着道,“勢必是藏死公子誇下海口,讓河神宮的人一起看你表演,不然想必你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隨着尹鵬飛這一言,異人羣衆發出一片譁然之聲。
很顯然,這會大家都很清晰的想明白了。
“可惡!”
“你是想一人擊敗我們一座城嗎?”
“少說大話了!”
“既然進來了,你就留下吧!”
“不要放他離去!”
……
四周的桌子之旁,一個個憤慨的聲音,都在用言語攻擊着藏死。
藏死麪色鐵青,就如同死人身上的淤青。
“可惡!”
藏死低吼一聲,顯然就要動怒了。
李尚卻依舊平靜的端着酒一飲而盡。
“你想怎麼樣?”
“就是!在我們的地盤,你是想鬧事?”
“你以爲你還能回的去!”
……
四周的桌子旁,一道道人影,拍案而起。
藏死的面色非常難看,要知道此刻他並不是被十大域主圍攻,而是被一些螻蟻,這讓他能不怒嗎?
“前輩!你是否該說一句話了!”
藏死用一雙佈滿血色的瞳孔,深深的凝望着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