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 兔子急了還咬人。
事實一次又一次地證明,與島國一衣帶水的古老的中國人民有多睿智。不過總會有些白癡去挑戰這個古老的定理,比如現在。
純捂着肚子, 天氣一點點變涼, 生理期的反應也越來越噁心。
除了腰痠背痛心情糟糕, 她還有點反胃。
作爲最熟悉她沒有之一的仁王雅治, 每個月的那麼幾天及其左右幾天, 他從純一個眼神就能判斷出她是不是在生理期。在那幾天他會明智地選擇做彼此的大天使好好履行青梅竹馬的職責而不是做彼此的小惡魔好好折磨彼此。
不過仁王清楚,不代表別人也清楚。就在純隨時處於爆發狀態的時候,一個運氣不好的小男生給她寫了封情書, 還送到班級裡來了,約她放學後見面。
純直接給無視了, 這事兒也就她和央知道。
“你真不去, 說不定還是個美少年呢。”央有些意外地問道, 純一向尊重別人心意,今天這個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純連頭都懶得點, 她漫不經心地將信塞進書包裡:“沒有仁王雅治好看的都不能算是美少年。”
結果第二天中午這小學弟就在午休的時候把人找了出去,狀態比昨天還要糟糕的純頂着熟人可見的陰雲走了出去。
“你看沒看我昨天給你寫的信?”小學弟語氣很高傲。
純看了他一眼,長得是還不錯,可是比起仁王雅治還是有點距離的。她倦怠地打了個哈欠,一臉“有事說事沒事別擋路”的欠揍表情。她心情本來就不好, 還能指望她對一個態度這麼差的陌生人笑得春暖花開, 做夢呢吧。
她點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去見我?”小學弟有點驚訝, 把她的沉默和倦怠當成了忐忑和消沉。
“懶得去。”這個問題無法用行動來表達, 純於是口氣不善地回答道。
小學弟被她的反差弄得有點懵:“你你你……你……你的禮貌都去喂狗了麼?”
這話說完他自己的臉也黑了, 還往右手邊的花壇看了一眼。
純滿頭黑線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好吃麼?”
“什麼?”小學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就這反射神經還想追女孩子?腹痛一陣陣地傳來,純皺起眉, 她雙手按着肚子。雖然動作很自然,但臉色已經慘白起來了。
仁王來找純的時候就看見她臉黑的不忍直視在涼風中和一個同樣臉很黑的小少年在對話,他本來想直接走過去的,但是聽到“情書”啊“放鴿子”啊這些詞的時候,他左手扯着丸井右手拉着柳生直接就躲進了牆壁後面。
“我說過了,老孃壓根沒有答應和你見面,哪來的什麼放鴿子。”純覺得莫名其妙,雖然她各種爆發對方也看着她很不爽的樣子但就是死活不讓她走。
要不是大姨媽來了肯定好好教育一下他,純翻了個白眼。
“你怎麼踐踏別人的心意就不覺得很愧疚麼?”小少年很不知趣地喊。
純很想糊他一臉姨媽血:“你的語氣哪裡像是對我有什麼真誠的心意了!?少年你從哪兒聽出來的?你從頭到尾就在鄙視我好麼你真當我是白癡啊?”
“什麼啊原來你不是?”小學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還是糊他一臉姨媽血吧,純咬着下脣想。
“前不久你才被小學妹拉着告白,今天純又被小學弟拉着告白,你們小兩口真是人氣不錯啊。”丸井吹着泡泡不負責任地說道。
仁王面無表情地道:“你說的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我基本每天都會被人告白。還有那個臭小子也不對着鏡子看看,明天他還有幾條命。”
“這種事對着鏡子也看不出來。”柳生擡手打破丸井吹的泡泡,泡泡糖黏了丸井一臉。對着丸井憤怒扭過來的臉,柳生淡定地擡了擡眼鏡:“是仁王打的。順帶一提每天也會有很多人給我告白。”
“什麼是我打的?比呂你腦子還好麼?”仁王很疑惑,“你們小點聲,不然純要發現了。”
丸井默默地往後去,他把臉上綠色的泡泡糖扯下來黏在了仁王的頭髮上。
純的怒氣值在小學弟鍥而不捨地努力下破錶了:“媽的你去死。”
小學弟聽了這話反倒開心地笑出來,只見他扭頭朝花壇的方向喊道:“看吧就給你說她是個表裡不一的人,這種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喜歡的,連基本禮貌都不懂。”
還在想這孩子是瘋了對着空氣喊什麼,一個身高和他相仿的小正太就走了出來,毫不留情地道:“你態度更不好吧二逼?”
純對神轉折表示很驚訝,什麼情況?
小正太很有禮貌地向她道歉並說明了情況。
原來一開始要告白的是小正太,但小少年死活不同意。理由是他認爲純不配被小正太喜歡,爲了證明給小正太看,他就挺身而出寫了封情書給她。
搞半天這兩熊孩子耍她呢。純望了兩天半天,想到她身邊有百合有兄妹似乎就差點同志了,她斜了小學弟一眼:“你憑啥不同意人家喜歡別人啊?”
小學弟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憑什麼告訴你?”
小正太敲了下他的頭:“不許這麼和學姐說話,這是基本的禮貌!”
“不要在這種女人面前打我頭啊!”小學弟不滿地拽着小正太的手,“我們先走你聽我給你說啊……”
純就這麼看着兩個二逼離開她的視線,頓時覺得身邊的風更涼,肚子更痛,心情更糟了。
“純,你在這兒幹嘛?”仁王佯裝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過他的確裝地很像。
純沒太注意他,也就沒注意他的笑容有點咬牙切齒。她揉着肚子:“告別兩個二逼的小夥伴。”
她這麼一說,仁王卻想到了葵和花梨。把這兩個一點也不美好的人丟出腦子,他把一盒溫牛奶還有一瓶熱水遞給純:“你要不要去醫務室躺着?讓央給你請個假。”
純想了想,她伸手接過仁王給的牛奶與熱水,搖搖頭認真道:“就快要期末考試了,我還是去教室聽點課吧。”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補習啊。週六的時候我們大概找個地方集體補習,主要是爲了赤也。你要不一起來唄,期末考是年級性的,這樣能學到更多有用的東西。”仁王提議道。
純一聽也就不再堅持,她點點頭:“那我回去告訴央讓她下午上課的時候幫我請假。”
“要不讓比呂去說吧。”仁王笑眯眯地道,“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純點點頭,仁王就帶着他走了。柳生扯了扯衣領,看了會兒仁王頭上的口香糖,什麼也沒說就到央班上去了。
臉上還有一圈沒能盡數弄掉的泡泡糖殘渣的丸井在原地,看着仁王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也心滿意足到笑着離開了。他本來就是跟着一起來湊熱鬧的。
等到了醫務室,仁王嚴肅地看着值班的女老師:“請借我一把小剪刀。”
純想說你是要自宮麼?
不過滿瓶子的熱水放在肚子上滾着挺舒服,她就沒開口。
仁王拿着小剪刀進來了:“純,把我頭上的口香糖剪掉。”
純望着他沒有表情的臉,立即啥也不說伸手接過剪子把他頭上的那撮可憐的白毛連帶着綠綠的蘋果味口香糖給剪掉了,仁王看着垃圾桶裡的頭髮,臉色依舊很平靜。
平靜到連純都開始在心裡爲丸井默哀了——她敢拿剛剛的小正太和小學弟的愛情打賭這絕壁是玩脫的丸井文太乾的。
仁王走了之後純還在胸口爲丸井畫了個十字架。
仁王雅治很寶貝他的頭髮,純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別人好了。
放學的鈴聲響了一會兒之後仁王來接純一起回家,他的笑容已經正常多了,純非常有理由相信現在的丸井已經奄奄一息了。
純狂暴了三天之後終於恢復了正常,而週末的集體複習也很快來臨。
只是……
純抽了抽脣角:“爲什麼是在我家?”
“因爲你家很寬敞啊,而且叔叔又不在家。”仁王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家的小熊孩子實在太煩人。
“你覺得我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我領着一羣男人回家合適麼?”純不爲所動,她纔不會說是因爲事後打掃起來太麻煩。
仁王攬着她的肩膀笑得沒心沒肺:“沒關係,我會保護你的。”
他手掌的溫度隔着衣服都能清楚地傳來。
溫暖的,堅持的感覺。
純淡定地甩開他:“難道還會有人對我做什麼嗎?”
“所以說你怕什麼?”仁王笑得一臉開心,就等着純說這句話。
被算計了的純看着仁王帶着笑意的眼神,清楚地看到了“等着你說這樣的話你還真就說啊好孩子真聽話”等等諸如此類的嘲諷眼神,她大叫一聲“去死吧死狐狸”就把人撞到沙發上,對於仁王擡起來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就下嘴咬了。
走到門口的一干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大清早地在沙發上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