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閒聊

“阿真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陳帳房的兒媳劉大嬸一看到池非以及他手裡提着的一大袋肥皂和香皂,頓時露出了菊花一般的笑臉。

“大嬸好,先生在家嗎?”

“在在在,爹他在屋裡呢。

今天正好我女婿帶着我女兒回孃家來看我們,爹正在屋裡跟我女婿聊天呢。”

“那就打擾了,這是我從店裡帶來送先生的一點小禮物,請大嬸幫忙收下。”

“哎呀,你來就來嘛,還送什麼禮物,阿真你真是太客氣了,快進來坐。”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劉大嬸還是快手快腳地把禮物收了起來。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香皂的價錢,平時洗臉洗澡的時候完全當是普通肥皂來用了。

結果有一次跟附近的鄰居聊天才知道,原來這香皂竟然賣到了十兩銀子一塊。

一聽這價錢,她頓時嚇到了。趕緊去外面出售香皂的幾家大雜貨店去問,還真是這個價。

天啊,她這一家子竟然天天用十兩銀子一塊的香皂來洗臉和洗澡,這簡直就是在敗家啊。

她立刻跑回家把全家的香皂都收了起來,不敢再用。

當然,家公陳帳房用的香皂她可不敢收起來,只敢收其他人的。

等收起來後,看着這一塊塊香皂,她彷彿看到了一錠又一錠的銀子。

於是,她打起了這香皂的主意,偷偷把未用過的香皂以更低的價錢賣給別人。

外面的店賣十兩一塊,她就想着賣八兩或九兩一塊。

可是她認識的都是些跟她一樣的平民百姓,普通人家怎麼可能會花這麼多銀子買洗臉洗澡用的東西,結果一塊也賣不出去。

最後幾經波折,經人介紹她認識了一個二道販子,才以二兩銀子一塊的價錢把全部香皂給出手了。

雖然跟原價十兩一塊相比,只賺到了五分之一,但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銀子,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畢竟那是別人送的東西,一文錢都不用花,全是白賺的銀子,她能不高興嗎。

現在她每天都盼着池非來探望家公陳帳房。

因爲他過來的時候,經常會拿些香皂和肥皂過來當禮物。

每次收到這些,除了給家公陳帳房留下足夠他一個人用的香皂以外,其他的香皂她會全部收起來。

等收到一定數量後,再集中賣給那個二道販子。

賣到的錢她會當作自己的私房錢,誰也不說,悶聲發財。

池非當然不知道此事,他是賣家不是買家,知道每塊香皂雖然賣出去是十兩銀子一塊,其實成本價不過十幾文錢而已。

而且他骨子裡是個現代人,始終把香皂當成普通的日用品,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貴重的東西。

有時拿香皂和肥皂來送陳帳房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拿自己店裡的貨物當禮物。

所以他通常會再買些點心或水果搭在一起,顯得沒那麼寒酸。

他只是奇怪,爲什麼這劉大嬸對他越來越熱情,每次看到他來,都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哪裡知道,人家是把他當免費送貨員了,恨不得他天天來。

跟着劉大嬸進屋後,池非看到不僅陳帳房在,陳帳房的兒子陳遠林和孫子陳小志也在。

當然,今天的兩位主角陳帳房的孫女和孫女婿自然也在這裡。

陳帳房的兒子陳遠林是今年上半年才從東昇米鋪的省外分店調回京城當城西分店帳房先生的。

帳房先生這行向來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不是城西分店的帳房退休回家養老,陳遠林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有機會回京城。

至於陳帳房的孫子陳小志則一直以帳房學徒的身份跟在父親身邊學做帳,因爲父親調回京城,他也跟着回來的。

能夠重回京城,陳遠林一家都很高興。

陳帳房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裡肯定也是很高興的。畢竟老人家都希望兒子和孫子能陪在自己身邊。

因爲池非是父親的學生,而且又經常過來探望父親,陳遠林對池非的印象很好,十分熱情地把他迎了進來。

至於陳小志就更高興了,他今年十四歲,只比池非小兩歲,跟池非年齡相仿。

在親眼見識過池非的心算能力後,立刻視他爲偶像。另外在得知他這麼年輕就已經自己開店當東家後,更是對他崇拜不已。

“真哥,過來這邊坐,坐這裡。”陳小志十分親熱地拉着他往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

“今天不用上工?”池非對圓頭圓腦的陳小志問道。

“因爲今天姐姐和姐夫要過來,爹特意選了今天休息,我也就跟着一起休息了。”

陳遠林開口介紹道:“阿真,這是我女婿方有才,我女兒陳小琳。

有才,這位是我父親的學生,蘇真。”

池非看向陳大叔的女婿,意外地發現對方還是他以前認識的一個熟人,就是那個曾經跟他和簡書棋兩人做過鄰居的方秀才。

兩年沒見,對方几乎沒什麼變化,還是臉色灰白,表情嚴肅,身上帶着一股讀書人的傲氣。

池非認得他,他卻沒有認出池非來。

畢竟以前雙方接觸不多,而且這兩年來,池非長高了不少,跟以前相比差別明顯。

池非拱手行禮道:“原來是方秀才,好久沒見。想不到你竟然成了我老師的孫女婿,世界還真是小啊。”

“你認識我?”方有才疑惑地問道。

“你可能忘了,我曾經在城南葫蘆街的四合院裡住過,跟你做過一段時間鄰居。”

方有才上下打量了他一會,終於想起他是誰,隨即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目光,“原來是你,我想起來了。”

方有才對池非的唯一印象,就是他曾經租住過那個四合院後罩房那邊房間的租客。

按正統四合院的格局分佈,倒座房和後罩房這兩個地方是給下人們住的,天生就低人一等。

所以除非手頭緊張,否則一般人都不會租這種房間,覺得不吉利。對於清高的讀書人來說更是完全不能接受,寧願睡大街也不會去住。

而池非就是那個貪便宜選擇住那裡的人,方有才身爲秀才,是看不起這樣的人的。

池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此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眼高於頂,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其他人可不知道兩人的官司,在聽說他們曾經做過鄰居後,都覺得十分巧合。

方有才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他的秀才身份,喜歡向人炫耀的劉大嬸興致勃勃地向蘇真吹噓自己的女婿怎麼學富五車,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下屆鄉試肯定能考上舉人等等。

池非當然是客氣地附上幾句好話,畢竟今天陳帳房一大家子就是爲了迎接這孫女婿而特意聚在一起的。反正好話又不用錢,多說幾句讓大家開心也好。

果然池非的話讓劉大嬸很是高興,爲了投挑報李,在誇完自己女婿後,她又開始誇池非。

在說到池非年紀輕輕就開店做東家,而且賣的又是現在最火的香皂和肥皂時,劉大嬸不禁流露出濃濃的豔羨。

她自己就倒賣過香皂,每塊只賣到二兩銀子。而身爲隨緣皁店東家的池非卻是實打實地把每塊香皂賣出十兩銀子的天價。

光想象他每天能賺多少錢,劉大嬸真是口水都快流乾了。

或許是因爲劉大嬸對池非的豔羨之情表現得太過明顯,原本今天作爲主角出現的方有才不禁有些不悅。

再加上他本來就看不起池非,於是故意以一種教導別人的語氣勸戒道:“兩年不見,原來你在經商。

要知道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爲低賤。

你年紀輕輕,應該好好讀書纔對。就算讀書不行,在家務農也好,何必自甘墮落。”

此言一出,全場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池非本人倒是沒什麼,因爲他早就知道這方有才自命清高,否則當年就不會爲了該不該看話本這種小事跟簡書棋大吵一頓了。

另外看在陳帳房的面上,他也懶得跟這種腦子進水的腐儒計較。

然而他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陳帳房父子孫三人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因爲這話罵的不僅是池非一人,還有他們這一家子男人。

照他的話來說,假如商人最低賤的話,那他們這些爲商人做了一輩子帳房的人又算什麼?!

原本就對方有才有些不滿的陳遠林頓時對這個女婿充滿了厭惡。

他現在非常後悔把女兒嫁給方有才這樣的人。

實際上,兩年前媒婆上門爲方有才做媒的時候,陳遠林還特意從省外分店請假回來一趟,看看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可見識過不少媒婆是怎麼把一個斷了腿的人說成微跛,把一個瞎子說成眼神不太好的例子,所以他知道媒婆的話不能全信,必須要親眼見過男方本人才行。

經過細心走訪,他很快就查到方有才的底細。

這方有才的確是個秀才,年紀不算大,身體也沒有殘疾。

可惜父母雙亡,雙親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分別離世,只留下一幢房子。

十幾歲就考上秀才的方有才爲了繼續科舉,把這唯一的房子給賣了,然後在城南一個四合院裡租了一個房間住下。

平日就靠幫人寫信和抄書爲生,別說是家陡四壁,根本是連家都沒有,是個名符其實的窮秀才。

像這樣的人,陳遠林根本就不會考慮,但他妻子和女兒卻有不同的意見。

他妻子覺得這方有才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將來要考上舉人肯定沒問題。就是因爲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人家才肯答應這椿婚事的。

如果人家是個有錢的秀才,哪裡還會考慮他們家?想都別想。所以這個機會一定抓住,過了就沒了。

他女兒也跟他妻子一樣,覺得這方有才雖然窮,但畢竟是個秀才,比那些什麼都不是的讀書人要好得多。

將來他一旦高中,最差也是個舉人。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以進士的身份直接當官,到時她就是個官家夫人了。

看到妻子和女兒都強烈希望他應下這門親事,陳遠林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妻子那邊他可以不管,但女兒既然鐵了心要嫁給那個秀才,他這個做父親的如果硬要拒絕,將來女兒很可能會怨他一輩子。

罷了,女生外嚮。既然她想嫁,就讓她嫁吧,最多給她多陪一點嫁妝就是了。

陳遠林在考慮了整整一晚後,終於答應了這椿婚事。

女兒張小琳跟陳有才是今年年頭的時候才成親的,在與這女婿接觸過後,閱人無數的陳遠林很快就發現,這女婿有些眼高於頂的習慣,這讓陳遠林頗爲不喜。

但女兒嫁都已經嫁了,還能怎麼樣。只要不過分的話,他也就算了,或許讀書人都這樣。

然而今天這方有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話,實在讓陳遠林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家公、丈夫甚至兒子都面泛怒容,劉大嬸趕緊打馬虎眼說起其他話題應付過去,避免冷場。

已經嫁給張有才爲人婦的張小琳也立刻出聲附和起來,幫母親和稀泥。

在兩人的努力下,氣氛才逐漸變得沒那麼難看,只是陳遠林父子倆的表情始終顯得有些生硬。

身爲一家之主的陳帳房卻懶得演戲,乾脆把蘇真帶到自己書房,不想再見到這方有才。

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陳帳房忍不住多看了池非一眼,心中不禁又嘆了口氣。

如果蘇真這孩子能做他的孫女婿該多好啊,可惜了。

池非哪裡知道陳帳房曾經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以爲他還在生方有才的氣,於是安慰道:“先生,各人有各人的際遇,也許這方秀才真有蟾宮折桂的那一天也說不定。”

陳帳房卻冷笑道:“我是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有哪一天,我只知道此人刻薄寡恩,剛愎自用,並非良人。算了,不說他了,再說下去只會氣到自己,不值得。

對了,你那什麼番外篇寫完沒有?下個月能出了嗎?”

池非被他這話給驚到了,呆呆地問道:“先生,您不要告訴你,您也在追《仙俠》?”

看到他這副驚訝的表情,陳帳房不禁有些得意地笑道:“我原本是不看的,是小志在看。

那孩子對你的《仙俠》喜歡得不得了,整天在我耳邊叫嚷着這書有多精彩多好看。

有天閒來無事,我就順手拿起來看了看,沒想到一看就看入迷了。

如果不是知道你就是作者本人,我都不敢相信這書是你寫的。你可小心別讓那小子知道這件事,不然他肯定天天煩着你。”

此時此刻,池非並不覺得高興,只覺得莫明的羞恥。

要知道他以前當網文寫手的時候,從不敢把自己的筆名和書名告訴朋友或熟人。

不知道還好,真讓知情的朋友或熟人看自己寫的東西,實在有種強烈的羞恥感,簡直跟公開處刑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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