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琅是女王賜給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沒有本王的許可,今生今世,她就算是鬼也是本王的人,誰也休想帶走。”獨孤玦狠毒地一字一句道。
轟隆一聲,猶如驚雷劈中,琳琅慌忙道:“女王,不可以答應他,你先答應了我,說一定會遵守承諾讓我走的。”
顧子墨也急了:“女王,琳琅這樣冒着危險得到消息,又助女王識破攝政王的伎倆,現在他恨不得一下殺掉琳琅,剛纔大家也看見了,女王如果答應攝政王,一來有違與琳琅之前的約定,二來無異於讓她送死,會寒了那些助女王臣子們的心,請女王三思。”
女王着實也很爲難。
想了想,她起身問道:“琳琅,這種事情,本王覺得還是你個人的意願比較重要,你覺得呢?”
“女王,你這是怎麼意思?”獨孤玦冷笑:“你問她,是打定不想答應本王這個要求了?”
誰都知道琳琅這麼做就是要離開獨孤玦,已經背叛了他,還怎麼能回去?
琳琅也心裡緊張,生怕女王爲了討好獨孤玦就答應了,現在女王這麼問,她自然喜出望外,正要說,她肯定不願回去。
只聽獨孤玦忽然仰天大笑:“薛琳琅,你把本王當傻子玩弄,就以爲自己聰明瞭?殊不知,你也是個被人耍了傻子,並不比本王遜色。”
只要能離開他,琳琅任獨孤玦隨意羞辱都能忍了,只要過了這一關,就能帶走子墨,帶走巧慧和榮兒,值得。
所以琳琅只是看着獨孤玦,呡了脣,臉色發白,卻不說話。
看她的神情,分明就是不信,獨孤玦已經不再奢望琳琅能對他如何,如今她做的哪一樣不是想他死?
他已經無路可退,縱是懸崖,琳琅,你也陪着本王一起跳!
獨孤玦心裡拿定主意,看向女王身邊的顧子墨:“女王,想不到你身邊還有這麼忠心的狗。”
顧子墨擡手舉劍,指向獨孤玦:“攝政王,你罪犯欺君,女王能夠如此寬宏大量與你相商,你卻還討價還價不成意欲污衊與我來暗諷女王?明知琳琅與你不合,在你身邊就是生不如死硬要她陪着你煎熬,若是男人,就該放手。”
“你算什麼東西?敢妄加議論本王與王妃的閨閣之事?”獨孤玦目光如電般犀利起來:“你真當自己就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那麼取下你的面具,讓大家看看你的真實面目,你敢嗎?”
顧子墨一凜:“攝政王,不要轉移話題。”
“本王沒有轉移話題,你是不敢?本王就是你的說的冷血殘暴又怎麼樣?本王行走天地間,不用躲躲閃閃,虛僞做人,更不會用私奔之說去勾引人家的妻子,你敢說你能?”
琳琅不知道他們兩個在爭論什麼,只是關心獨孤玦與女王之爭的結果。
“女王,我不願和王爺回去。我什麼賞賜都不要,只請女王放了顧子墨,他不過是宮中那麼多琴師之中的一個,女王少了他並沒有損失,可是,我與子墨兩情相悅,說好要共度今生,還請女王成全。”
琳琅跑到女王面前,恨不能要給她下跪,但是背後一股力將她重重一把拖了回去。
只見獨孤玦怒不可遏的在她面前咆哮:“薛琳琅,別忘了,此時此刻你還是本王的王妃,就這樣向別的男人表白,要這個賤人成全你們,簡直是恬不知恥!”
“王爺,一進王府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喜歡顧子墨,曾經我也被王爺感動過,想認命,就那樣過一輩子,做個米蟲,但是想不到子墨他願意放棄一切跟我走,我不能沒有子墨,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恨,就殺了我。但是要我說放棄子墨,心甘情願和你回去,我做不到。”
獨孤玦抓住琳琅的手越收越緊:“好,這些都是你的實話心裡話,那麼本王不妨也讓你見識一下你所謂的良人,你一心一意喜歡的那個人,爲了他不惜出賣本王的那個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俠,顧子墨,顧大才子,特使,你還不取下面具?”獨孤玦擡頭向顧子墨怒吼。
什麼?
顧子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獨孤玦居然查出他是誰了?
而琳琅疑惑道:“你說什麼?”
獨孤玦冷笑:“你還不肯信?那就走過去揭開他的面具,他不讓就證明心裡有鬼。”
琳琅看向白羽面具後,其實一直以來顧子墨很小心地改變聲音和處事方式,不讓顧子墨露出一點會武功的痕跡,都掩飾的很好,但是那種溫柔的感覺,琳琅還是覺得似曾相識。
只是她沒有想過顧子墨會瞞着她,也許他們是好朋友,所以會有相似之處,在心裡,她是這麼跟自己解釋的。
大俠和顧子墨是一個人的話,他沒有必要瞞着她,她只會高興顧子墨文武雙全,她有什麼地方值得顧子墨要隱瞞身份的?
琳琅緩步上前。
顧子墨心虛後退。
女王開口道:“王爺,後面這個要求,本王覺得……”
“本王也覺得還是由王妃自己決定,以後纔不會後悔。”獨孤玦的態度忽然轉變,令衆人摸不着頭腦。
“但是,本王必須要把一件事情說清楚,如果王妃還是執意跟這位大俠,顧子墨走,本王也許會考慮放手。”看到琳琅眼中閃爍,直勾勾地看着顧子墨,獨孤玦又有些不確定她是否在知道真相後還是那麼固執己見,就算死也要跟着顧子墨去。
他不準。
“你是顧子墨?”琳琅癡癡地問。
顧子墨看看女王,女王很想幫他解圍,可是獨孤玦已經將事情挑明,顧子墨今天是逃不掉的。
女王不能因爲顧子墨的私事將國家大事耽誤,她敢確定,要是琳琅真和顧子墨就這樣當着獨孤玦的面逃走,這仗也別指望獨孤玦帶兵了。
曾經,她希望顧子墨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甚至鼓勵顧子墨帶着琳琅走,但那是在與別的事情沒有衝突的時候。
一旦琳琅成了籌碼,一切就得重新考慮。
女王唯一能做的是帶人離開,將這裡一切交給他們三人,因爲顧子墨的身份一旦揭開,勢必要帶起權家,還有女王的身世,那些秘密,她不怕獨孤玦知道,但是不想天下人都知道,不想別人來戳雲清夫人的脊樑骨。
女王帶着太后上了馬車,太后不安地衝獨孤玦遙遙道:“玦兒,不要爲難王妃,她也有難處。王妃,你,不要離開玦兒,哀家看得出來他很疼你,你千萬千萬要再好好想想清楚。”
身爲一國最尊貴的女人,雖然太后只是被囚禁沒有任何權勢,但是她那慈愛悽婉的樣子,琳琅也不忍拒絕,站在那裡,莫名地點點頭,不知道是安慰太后表示自己再不會傷害獨孤玦,還是說她已經後悔這樣做,打破了一直以來微妙的平衡和安寧。
女王與太后帶走了所有的侍衛,十里長亭更顯得空曠寂寥,只有獨孤玦,顧子墨與琳琅三人曾三角之勢站在那裡。
顧子墨伸手緩緩取下了白羽面具。
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看到那張白皙如玉,美如謫仙,親切溫潤的面龐時,琳琅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子墨,真的是你?爲什麼一直都不告訴我?”
顧子墨眼中涌起復雜的歉意:“對不起,琳琅,上次在沁香園的時候,我本來想說,沒想到,發生了意外,後來一直耽誤下來。”
“撒謊!顧子墨,你瞞着她的豈止又只這麼一件事?今天本王會代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向她說個清楚明白。”獨孤玦譏諷道。
“不必,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向琳琅說清楚的,請你借一步。”顧子墨神色嚴峻地對獨孤玦道。
“讓本王走?你好帶她溜?”獨孤玦僵持着,不肯離去。
“王爺,你如果要強行帶我回王府,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剛纔也說了會讓我自己選擇,那麼我想聽他把話說清楚,他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不過,恐怕你也不是全部知道吧,而且這是他的隱私,不想你知道,你站在這裡,到底是想他說,還是不想他說?”
琳琅擠兌獨孤玦道。
“本王只是怕他耍花樣,不說實話。”
“你放心,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向琳琅說清楚,不會靠威脅利誘欺騙博取同情來將她誑在身邊。”顧子墨損起人來,也毫不遜色,而且臉上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獨孤玦只得選擇相信他們,走到一邊,但是眼睛卻一刻不離他們的注視着這邊的動靜。
“琳琅,我之所以要用兩個身份與你來往,只是因爲我要替女王辦事,但是又不能暴露了身份。琴師顧子墨是真有其人,只不過,他因病死於回京的途中。”
“我與他同門學琴幾年,也算是師兄弟一場,剛認識的時候他年歲不大,故此後來,我冒充他的身份回到京城時,顧家已經被滿門發配,就算是當年見過他的人也不大記得模樣,我才能順利的以顧子墨的身份留下來。就算段愈也並不知道我這個顧子墨並不是真正的顧子墨。”
“那麼你又是誰?”琳琅好奇地問,沒有人願意頂替別人爲囚,進宮斷送一生前程的吧。就算他是女王的人,這麼一來做了女王的男寵,怎麼受得了?
“這也是我一直瞞着你,實在不好說的原因,因爲事關女王的一段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