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也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來說遠離家鄉的人,不都是盼着能見到家鄉人嗎?怎麼她們主僕是這個反應?
“本王妃是來做皇妃,可是一來就剋死了先帝,然後嫁給王爺又不受寵,免得父皇母后心疼,又被人看了笑話,雖然本王妃是很想見的……還是算了。劉將軍,你幫本王妃去回個話,就說本王妃身體不適,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琳琅說着,裝出一副委屈情非得已的樣兒來。
“對對對,王妃沒有來蒼梧和親前,可是泉國大王王后的掌上明珠,寶貝的不得了,要是知道王妃過的這麼悽慘,他們肯定會很難過,只怕會影響兩國之間的關係。”
巧慧趕忙補充。
原來是這樣,劉濤十分同情地勸說了琳琅一會兒,說泉國使者不會介意這些,還是去見見。
可是琳琅死活不答應,巧慧也在一旁幫腔,最後劉濤無奈,只能去如實回稟。
他來到前院大廳,獨孤玦正和泉國使者談話,看到劉濤一個人面帶難色回來,臉色就有了幾分難看。
劉濤替琳琅遮掩道:“王爺,王妃身體不適,無法出來見使者大人,其實她也很想來的,可是實在走不得路,還請使者大人見諒。”
什麼生病,什麼走不得路?恐怕是不想來見他纔是真的。
獨孤玦咬牙,轉臉卻竭力做出一副平和之態對使者道:“狄大人,真是不巧,前幾天王妃偶感風寒,一直說不大舒服,沒想到今天越發重了,本王立即就請大夫醫治。”
“無妨,無妨,就讓王妃好生休息,下官就不討擾了。雖然沒有見到王妃,可是看到王爺一表人才,對王妃又如此關心,待下官回去稟告大王王后,他們也可以安心了。”
“大人放心,我家王爺對王妃是特別照顧的。”
劉濤好心替獨孤玦說話,引來他不滿地一瞪眼,他哪裡就對琳琅好了?雖然這麼親切地接待來使,還是第一次……
他和琳琅鬥氣,那是家裡事,他們不是約好在外面一定要扮恩愛的嗎?
他不過是遵守約定而已,可不是在討好她。
這位狄大人倒是性子溫和好說話,留下了一些泉國的土特產就告辭而去。
聽說使者走了,琳琅和巧慧都差點沒有樂得跳起來,逃過一劫,值得慶賀!
琳琅也是想找個藉口來拉近劉濤和巧慧的關係,便說要在漪瀾居里小設宴席,要請柔妃和劉將軍過來熱鬧。
她是個不拘小節的,怎麼知道這將軍怎麼能隨意出入後院,更別說還要柔妃一起來哈皮。
於是理所當然的,柔妃藉口說身體不適迴避,劉濤說公務繁忙也躲開了。
琳琅就納悶了,雖然經過巧慧解釋,知道自己這麼做莽撞了,可是不能不撮合巧慧和劉濤,於是琳琅在對巧慧陳述了厲害關係,要是套住劉濤就等於她不會被毒死,終於說得巧慧答應勉爲其難地去“勾引”劉濤一次。
然後琳琅決定自己出馬說動劉濤,請他過來。
爲了逃跑大計,琳琅破天荒地溜出了漪瀾居,在中院堵上了劉濤。
這下劉濤想逃也逃不了。
他奇怪,幹嘛王妃要找他吃飯喝酒,爲什麼不去找王爺呢?這不是王妃給他掘墓,還逼着他往裡面跳嗎?
越是推脫,劉濤就越是脫不了身,琳琅見他不住地四下張望,知道他怕什麼,於是說:“劉將軍,我知道,現在我和王爺鬧得不痛快,按你們的話說,就是失寵了。所以,你也不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裡,唉,真是世態炎涼啊。”
“王妃,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是想,如果王妃真要設宴,不如請王爺去,卑職也能去沾沾光了。如果卑職單獨去,可是王爺不知道,這樣不好,只怕說不清楚。”劉濤急道。
“我可是大大方方請客,有什麼說不清楚的?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啊?再說了,爲什麼一定要請王爺?不高興。”琳琅眨眨眼,誇張的四下張望:“這裡可真熱鬧,不比我們後院清靜,人來人往的——劉將軍,其實吃飯很快,沒有什麼,但是被人看見咱們倆躲在這偏僻地方說話,人言可畏啊。”
她這麼一說,劉濤更是心慌慌了,王妃心裡都明白,可是拉住他不放,看來不答應不成。
“好,那我就去喝一杯,說好只喝一杯就走。”劉濤尷尬道。
琳琅大大咧咧地一拍劉濤的肩膀:“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要這麼爽快。”
說完,琳琅笑嘻嘻地走了。
劉濤一回頭,還沒走兩步,獨孤玦從路邊樹後轉了出來,那臉陰得要下雨:“你剛纔跟王妃在做什麼?”
不是他偷聽,只是無意間走到了這裡,遠遠看見琳琅又何從前一樣開朗活潑地對劉濤說說笑笑,要說這世上他最不會懷疑的男人,就是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劉濤,可是他們倆這樣,他能不懷疑,能高興的起來麼?
而且,就是那麼巧,他剛走到樹後,要呵斥他們倆,那邊的話就說完了,琳琅走掉了,簡直就像是他們做賊心虛發現了獨孤玦,趕緊溜掉一樣。
劉濤剛纔就是怕獨孤玦誤會,才一再推辭,現在好,轉身就看見了他,嚇了一跳,更顯得神色慌張了。
“沒,沒什麼。”
“沒什麼?難道你是想說本王眼睛出問題看錯了嗎?剛纔你不是和本王的王妃在一起?劉濤,本王可是把你當兄弟看,你要是——”獨孤玦冷冷道。
“王爺,是這樣的……”
可憐的劉濤,被夾在他們夫妻之間,真是難做人,做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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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琳琅帶着巧慧她們將漪瀾居的院子打掃乾淨,弄了些點心,小菜,佈置的有那麼些浪漫的味兒,給巧慧的第一次約會創造些氣氛。
一切弄完了,意外發生了。
巧慧忽然肚子疼,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一趟趟跑茅廁。
起初琳琅以爲她是找藉口,再看巧慧小臉也拉白了,看來還很嚴重,請了大夫來瞧,說是緊張的。
“你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要是成親怎麼辦?那你還不得拉死啊。”琳琅氣呼呼地點着巧慧的額頭道。
“她這也不是全緊張的,也是被姐姐逼急了。”榮兒給巧慧端了碗粥過來,有些取笑琳琅的意思。
琳琅一看榮兒,眼珠兒一轉,笑着就要開口,被榮兒搶先道:“姐姐別打我的主意,你都說了我最小,要算計還是先把巧慧姐姐算計出去。”
“就你個鬼精,知道我心裡都想些什麼,不過這話也對,何況你的心思我知道,嘿嘿。”琳琅自以爲聰明地看着榮兒笑的曖昧。
榮兒一頭黑線,只得裝作不知,端了粥給巧慧吃。
“看來只能是我親自出馬啦。”琳琅很是豪氣地衝巧慧道:“不用擔心,我去幫你把劉將軍搞定,好好地撮合撮合你們。”
本來以爲逃過這劫的巧慧已經緩過了點勁,聽到琳琅這麼一說,馬上又往牀下跑,捂了肚子往外衝:“哎喲,不行,我又要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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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在院子的涼亭裡,看看日薄西山,一院子的花草樹木在夕陽下灑上薄薄一層橘色的霞光,溫馨美好。
想起在另一世的爸爸媽媽,不知道那時候,她落進那個坑裡的身體有沒有被找到,他們看見了會怎麼樣悲痛欲絕。
琳琅的爸爸可是全國知名的外科一把刀,在他手裡很多危重病人轉危爲安,當初爸爸還想她學醫,可惜,琳琅沒那個志向,爸爸一直覺得遺憾。
說起性格來,琳琅更像她那個從心智到打扮簡直就像雙胞胎的媽媽,那麼樂觀活潑的媽媽,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她永遠離開的打擊。
要是有辦法回去就好了,哪怕是減壽琳琅也願意啊。
不知不覺,琳琅將雙手合在胸前,閉上眼,在心裡祈禱:老天爺啊,給我穿過來一個研究時空穿梭機的科學家吧,讓我穿回去,穿回去。”
獨孤玦來到漪瀾居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夕陽下的涼亭裡,少女虔誠地在祈禱着什麼,陽光從她的背後,爲她鍍上了一層光暈,周圍生機勃勃的花草樹木全部黯然失色,只有那個寧靜美好的女子是那幅畫裡最生動具有靈氣的。
等到琳琅睜開眼,媽呀,對面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正饒有興趣的在打量她?深邃的眼眸象看不到底的幽潭,不知道里面藏着什麼。
“啊——”琳琅一下炸了毛的跳起來。
“怎麼,來的是本王,你覺得很奇怪?你很不情願看見本王?”獨孤玦剛剛覺得心情不錯,此時已經差了許多。
“你太嚇人了,怎麼不聲不響的就跑進來了,我又沒有請你。”琳琅慌亂間想起了這個理由。
獨孤玦看看桌上的菜餚點心,更覺得有些不是味兒道:“這裡是王府,我是攝政王,想上哪裡就上哪裡,還用的着你請?”
“你——強詞奪理。”琳琅起身欲走。
“怎麼,想家了?爲什麼不去見使者?”獨孤玦剛纔隱約聽到琳琅叨咕傢什麼的。
“你偷聽我說話?還有些什麼?”琳琅更慌了,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居然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