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一想,小包子壓根還沒吃呢,就剛纔在他手裡吃了一個餃子。
他的臉都漲紅了:“我不是故意的。”
“多大的事情,別聽你大哥的,你先吃,我還能餓着自己嗎?”
結果變成元魏把自己的給包綿綿吃了,他隨便翻了點乾糧出來,放在麪湯裡,包綿綿也給他撕了烤兔肉。
元白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覺得這個好像更好吃了。
可他還不好意思說。
不能吃了小包子的,又吃哥哥的。
而且肚子都已經吃撐了。
包綿綿看出他在想什麼,偷偷笑着說:“等下嘗一口,其實味道都差不多了。”
還是小包子最疼他,元白高興的直點頭。
“有人出來了,他們在做什麼!”
凌霄忽然喊了一聲,已經重新回到馬車頂上。
那邊村民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架起了巨大的木柴堆,看樣子也要生火做飯?
凌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村子難道還是一起做飯一起吃的,這算是其樂融融的太平盛世。
可是等看到四個壯漢,擡了一口大鐵鍋出來,他再想懷疑都不行了。
他低頭看看自家的小鐵鍋,再看看那邊的大鐵鍋。
“大哥,他們好像是開火做飯了。”
“開火未必是做飯。”
“大哥,這火堆都燒起來了,大鐵鍋也放上了,你說是在做什麼?“
“我就是不知道在做什麼,才讓你看着的。”
凌霄雙手往胸前一抱,大哥不是那種明知道答案還關子的性格。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繼續看。
“在燒東西?”包綿綿的耳力和眼力是不如他們,但是廚娘嘛,嗅覺卻特別靈敏的。
正好這個時候,風向一轉,村口變成了上風口。
而他們正好是停留在下風口。
“這是燒什麼呢,這麼臭!”
包綿綿連忙捂住了口鼻,差點沒被薰過去。
凌霄的樣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就說那些村民怎麼都蒙着臉,原來也是怕被薰着。
要說臭吧,這氣味也不是單純的臭,只能說是刺鼻。
刺激的包綿綿眼淚鼻涕都快要一起嘩啦啦流下來。
元白心疼小包子,自己都不捂了,就顧着幫她遮住臉。
元魏已經和凌霄並肩而立,眉毛一皺,的確是在煮東西。
大鐵鍋中燒得熱氣騰騰的,還有村民把一大筐一大筐的東西往裡面倒。
旁邊有人用一人多高的木勺在不停的攪拌。
濃濃煙霧順着風向,全飄了過來。
“十二郎在哪裡?”
“沒見着他,就看到那個小不點在……那裡。”
凌霄往某個房頂一指,元魏也看到了小不點。
沒想到十二郎對這幾個孩子這麼信任,這些村民肯定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包綿綿的抵抗力似乎比他們都差,已經不停咳嗽,臉色難看。
“元白,帶她去水源邊,別留在這裡了。”
元魏調整呼吸,放緩下來,吸入的就會少得多。
不過一開口說話,那氣味的確很刺激。
包綿綿雙眼一翻,似乎就要暈過去了。
元魏讓凌霄繼續觀望,躍身而下,把她抱起來,快步的向着另一邊走去。
“你就別跟着去了。”
凌霄喊住元白,讓你送走包子,你慢吞吞的,這會兒又去湊什麼熱鬧,快回來。
元白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幾次頭。
凌霄讓他撕開一塊帕子,沾了清水,掩住口鼻,再跟着到馬車頂上來。
元白做了兩塊,一塊遞給他。
“他們在煮什麼,應該是經常做的,你看手法很熟練了。”
特別是那個攪動木勺的,這樣大的工具,沒有幾年的經驗,根本不可能這樣行雲流水的。
還有擡大鐵鍋的壯漢,像是護衛一樣,圍在大鐵鍋旁邊。
這要不是他們選了個好位置,又站得高,根本都看不見這些。
“這是在做吃的嗎?”
“做出來,你吃嗎?”
“不吃!”
“連你都不吃了,誰還會吃。”
元白氣得呼哧呼哧喘氣,二哥最壞了,把他說成什麼了。
“包子隔得這樣遠都快暈過去了,那些圍在旁邊的,怎麼一點事情沒有?”
“二哥,這是做的毒藥嗎。”
“不是毒藥,不過還真的可能是藥。”
凌霄看得起勁,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這些人忙進忙出的,又抗出新玩意兒了。
“小白快看,那些是什麼!”
元白被凌霄背後一掌,差點直接被從馬車頂拍在地上。
反而是凌霄被嚇了一跳,連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小白,分心想什麼呢?”
其實話一問出口,凌霄已經知道答案,這個傻孩子還能擔心什麼。
肯定是在擔心包子怎麼樣了,有大哥照顧,他完全不擔心。
不過,凌霄還是忍不住往水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儘管什麼都看不見。
元魏把包綿綿帶到小溪旁,用沾了涼涼溪水的帕子蓋在她的額頭上。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那味道讓我很難受。”
包綿綿經歷過這幾年,早就不是柔弱的體質。
那是能爬山,能下河的。
今天居然這麼不中用,被人家燒出來的煙給薰得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那大鐵鍋裡煮的東西有問題。”
元魏心疼的拉起她的手,親她的手心。
“很暈很暈,看東西都在晃,你們怎麼沒感覺?”
“不是沒感覺,是我們都控制內息,而你不會。”
元魏給她換了一次帕子,又用手捧了一點溪水喂她。
“這邊的影響很小,你先休息休息。”
“魏哥哥,我好像知道他們煮的是什麼。”
“肯定不是好吃的。”
包綿綿歪過頭來笑,她當然知道聞一聞都會那麼大反應的,吃下去還了得。
她是真的知道,但是那個答案就掛在她的嗓子眼了,說不出來。
使勁一想,腦袋更暈,看出來的元魏都是晃晃悠悠的。
元魏席地而坐,讓她枕在腿上,手掌蓋住她的眼睛:“他們在這裡不止十年了,我們急什麼。”
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可以慢慢的想。
有些事情越着急,越沒有着落的。
元魏想着剛纔見到的場景,那些村民很齊心協力,也很熟練。
好像那口大鐵鍋中熬着的不是藥,而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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