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竹菊四個人離得都不遠，一聽王爺動怒，着急進來，直接把竈房的門給堵了。
元魏的容忍也是分人，分心情的。
他對元白可以無下限的寵溺。
對包子廚娘可以看在她還有點用的份上。
至於，又想偷懶，又不識趣的，還留在府裡做什麼。
王爺面無表情的樣子，其實很嚇人。
香蘭偷看一眼，大管事，快來救場，我害怕，娘哎，我想回家。
包綿綿站在元魏身後，用手指點小鹽巴的額頭。
小鹽巴認識到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低着頭，老實認錯呢。
這邊兩個人都沒去看那張可憐的紫檀木桌子。
才進竈房幾天，被打被拍，接下來，大概要被鋸了當柴火。
元魏的威壓一出，四個下人跪成一排。
大管事還沒到，包綿綿有些掙扎。
她這是要跪呢，還是不跪呢。
跪吧，錯不在她。
要是站着，又顯得她不合羣。
她想了想，直接對準小鹽巴的小~腿一腳。
小鹽巴跪下了。
元魏聽到身後的動靜，見她扶着竈臺，抖抖索索的。
“你跪什麼，給我站着！”
包綿綿就等着這句話了，趕緊站直了。
還好，還好，大管事已經趕過來了。
一額頭的汗，怎麼又是小竈房出事。
敢情那個廚娘來了以後，是非就辣麼多！
一看這地上跪着的，再看王爺的臉色。
大管事吃一虧長一智，那是非常小心翼翼的。
“王爺，是不是這些人做事不盡心。”
“不盡心。”元魏冷笑了一聲，“我就沒見這些人在竈房做過事。”
大管事偷偷擦汗，還好事情不大。
“王爺，這不是年前，你才下的規矩，說小公子過來吃飯，閒人一律迴避嗎。”
大管事說這句話的事情，可是壯着膽兒的。
誰不知道，這大半年的，王爺的心，那是四月的天，孩子的臉。
說變就變。
要說男人壓力大，脾氣就暴躁。
可是，王爺在富陽城，那是一句話能頂天的。
到底是什麼刺激到王爺了。
大管事在半夜睡不着的時候，曾經翻來覆去的想過這個嚴肅的問題。
尋思來去，只能有一個原因。
王府裡頭沒個女主人，王爺焦躁了。
元魏經大總管一提醒，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小竈房的管事本來是大郭，臨時換了包綿綿，有些沒交接好。
他的臉色才緩和一點，就見着大管事的眼神。
要是看不出那裡頭藏着的心事，他怎麼管着一大家子，怎麼管着富陽城。
“大管事，你想什麼呢！”
大管事的心尖，這幾天一抽就疼。
總覺得王爺那就是人形的，會走路的炮仗，一句話都能點起來。
他怎麼敢承認自己在想的事情。
怕是真說出來，王爺直接照着大郭辦事，把他也面目全非的送到城外去了。
“王爺，府裡一直安生，這樣跪着實在不好看。”
而且，有一個骨頭硬的，站在後面，更礙眼。
元魏想着是自己說過的話，倒是沒否定。
“嗯，以後小公子來，可以迴避，做事一定要勤快，不許偷懶。”
那四個差點眼淚鼻涕都哭出來了。
大管事給人遞眼色呢，這個時候了，還木頭一樣跪着，走啊。
他見着包綿綿拽起小啞巴，讓人先從後門撤。
看到沒有，這就是做人的區別。
不怪王爺偏心，要怪就怪你們不懂王爺的心。
梅蘭竹菊都退下了，元魏的火氣，慢慢褪~下去。
本來吃飽喝足，不至於動怒。
但是，他一想到，剛纔那一大桌子的菜，都靠包子廚娘，帶着個啞巴，兩個人，四隻手，就氣不打一處來。
“王爺，是我疏於管教，回頭我還會再好好教一教的。”
元魏揉着眉心，嗯一聲，已經邁步往外走了。
“恭送王爺，王爺洪福齊天。”
元魏站定腳，一寸一寸的轉頭。
包綿綿想找塊抹布，把自己的嘴給堵上。
說什麼呢，到底想什麼呢。
他要走就走，偏偏多嘴這一句。
元魏的眉眼，像是動了動，嘴角揚起個弧度。
那表情，大管事想用手遮住眼，我什麼都沒看到。
要是沒我什麼事情，我可以退下了嗎。
“廚娘剛纔說什麼呢？”
包綿綿用力想，她剛纔說什麼，她說什麼了！
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王爺，我就那麼順口一說。”
“我卻不能順耳一聽。”
包綿綿苦着臉：“王爺，反正不是壞話。”
“要是壞話，我還能留着你嗎。”
“王爺，我錯了。”
包綿綿不用別人提示，她直接給跪了。
元魏從上頭高高的俯視她，看着她的後腦勺。
她倒是跪得很有姿態，很有規矩。
元魏根本看不見她的臉。
廚娘的耳朵長得不錯，白~嫩嫩的。
“王爺，我下次不敢了。”
包綿綿儘量顯得態度誠懇，把這位煞星送走就好。
“嗯。”元魏就用鼻子哼出這麼一個音節。
走了……
包綿綿跪着，還是不敢動。
什麼時候可以放肆，什麼時候必須伏小做低。
她分得很清楚。
“好了，王爺都回書房了。”
大管事斜眼看她，對這個廚娘，是又好氣又好笑的。
包綿綿站起來，還揉脖子。
王爺剛纔真的嚇到她了。
“你真知道錯了？”
包綿綿不怕大管事，她還有春雨姐呢。
“知道了。”
“那你說來，我聽聽。”
“以後別人都跪下的時候，我也應該跪下，不能因爲王爺說不用跪，就相信了他。”
大管事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呵！她還真的是知道了。
在這油鹽醬醋的環境裡，心思挺剔透的。
“大郭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
包綿綿沒想到大管事，把事情攤開說了。
她倒是喜歡這種方式。
“他留着對我來說，早晚是個禍患，但是你記住一點。”
包綿綿聽得很認真。
大管事見她還算懂事，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不要惹惱王爺，否則大家跟着一起倒黴。”
“多謝大管事提點。”
包綿綿走過去，把櫥櫃打開。
大管事看着裝得滿滿的，三層大食盒，眼皮掀了掀。
“這是什麼？”
大管事，你明知故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