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朵雪白的雛菊伴着一縷清香落入谷底,一銀髮少女從藏在花叢中的一座木屋中走出,長長的髮絲隨落花落葉飄散在空中,格外養眼。
“有人?”
“這麼不是人的味道……”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一滿身傷口,鮮血淋漓的狐耳少年昏厥在草叢裡。
“嘖……”少女細看了看,覺得眼熟。
“是他?”
接着輕聲嘆了口氣,抱起那滿身鮮血的少年,向木屋走去。
幾滴鮮血落到花田之中,少女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算是你幸運。等醒了再賠我的花兒吧。”
她偏過臉顫抖着手解開少年的衣服,閉着眼睛將一些攪碎的草藥敷在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之上。
停了一會兒,少女又將眼神移過去,那白皙精瘦的如同女人一般的皮膚上,添上了許多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小傷倒是還能痊癒,只是……”
少女俯身仔細看了看,左胸前那道血淋淋的口子,深極了。如此重的傷,怕是去不掉。
而能把這靈狐傷成這樣,必定是神器。
少女正思索着,一旁的少年突然抖了抖眼皮,乾裂的嘴脣輕輕動了動,從喉嚨裡發出奇怪的嗚咽聲。
“你醒了?”少女拿了盞茶杯,送到少年嘴邊。
“喝點水吧。”少女擡眸,正撞上少年那雙媚惑的眼睛,叫人看了後眼神裡都離不開。
“你……是誰?”少年沙啞着嗓子說。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少年轉念一想,彷彿想起了什麼。“你又救了我。”
“不然呢?”
“你先在這兒休息會兒,我給你採藥去。”
“等一下。”
“嗯?”
“你叫什麼名字?”
“王昭君。”
“哦,我叫李白。”
王昭君扶額,自己又沒問他叫什麼……不過這樣也好。
韓信,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吧?
我怎麼又想起他了……
左前胸突然絞痛,李白猛地捂住胸口,雙手撐着踏,幾滴冷汗掉下來。
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幾日後。
李白的傷已經好些了,已經能活動自如了。
“你救我兩次,我怎麼謝你?”
“把你的人送給我好了。”王昭君一笑。
“我……”
他不能。
因爲他心裡,住着另一個人。
“好了,我開玩笑的。”王昭君背過身去。
“你也不用特意謝我,等改日我需要什麼了就去找你咯。”
“你胸口上那傷,我雖是給治的差不多了,但疤痕無法去掉。到冷夜時,可能會有些疼。”王昭君嘆了口氣,可惜的說。
“沒事。”
“對了,你這幾日不能碰酒,對你傷沒好處。”
“你怎麼知道我愛喝酒?”
王昭君頓了頓,仔細想着,是啊,她怎麼知道……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昭君回過神來,“你是怎麼滿身傷痕的出現在這兒的?”
“我……”
王昭君看見李白那臉上的悲情,沒有再多問。
“天色也不早了,你休息吧。”
月色朦朧,風中夾雜着草葉翕動聲和蟋蟀的歌聲。
他怎麼也睡不着。
李白披上衣服,踏着夜色,輕邁步子離開了木屋。
他這樣不辭而別,終究是心中有愧,臨走前,看了王昭君最後一眼。
“我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