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桐帶着光榮的任務來到了咖啡館,打量了下這家店的設計,真得挺幽靜的,周圍的人都蠻悠閒地品茗着咖啡。下次她也要在這裡喝杯咖啡,這裡的壞境挺適合她的。
她點了幾樣飲品,等着那個店員打包。閒着沒事,就在那裡看menu,一副很有研究的樣子。
“您好,請問小姐需要什麼?”惜桐轉過頭,稍稍打量這位化着淡妝的美麗女子,年齡與她相仿,氣質尚好。如果人的最高的評價是100分,惜桐評她85分。
感受到惜桐的注目,她同樣打量着惜桐,腦子轉動着,在記憶中搜索關於這個人的一切。
“你是惜桐,林惜桐,對吧?你還記得我嗎?”
“……”沒想到這號人物認識自己,吃了不少的驚。惜桐又重新看了她一遍,仍然一無所獲,只能抱歉地搖搖頭。
“唉,這麼多年,不記得很正常。我跟你是大學校友,不同系,可是我們卻進了同一個社團——憶書香文學社。我負責策劃部,你卻是執筆的編輯。這些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我是安琳啊!”
大學校友?就是說她知道自己大學的一些事情,能夠解開她封存了多年的記憶。天啊!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惜桐有些激動地說:“那麼,你一定知道以前的事情,對嗎?”
看着惜桐緊抓着她的手,愣了一下,才說:“惜桐,你……”
發覺自己有些唐突,縮回了自己的手,頗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你能夠跟我講講我的大學生活嗎?三年前我發生了意外,遺失了部分記憶。”
“原來如此!”沒想到,時隔多年,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安琳向惜桐點了個頭,就在角落裡接起電話,很快結束了通話,返回來,有些歉意地說:“惜桐,對不起,我突然有點事情要處理,要不我把我的名片給你,改天我們約時間談。”
惜桐看着打包好的東西,對安琳點點頭,把她的名片放進袋子裡,離開這家咖啡館。幫人做事的確有好報,看,好運接着出現了。
“怎麼?有什麼喜事嗎?”謝灝揚看到惜桐對着一張名片笑得燦爛如春,好奇的說。
惜桐見是謝灝揚回來了,就抱着他的腰,蹭了蹭,開心地說:“你知道我今天見了誰嗎?”
“嗯?”
“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我大學校友,如果不是她有事,我就可以向她打探一下我的大學生活。不過不怕,她給我留了名片,改天約時間談一下也是一樣。你說,這是不是喜事?”
可是她沒有注意到,當她說見到大學校友時他的慌亂,以及害怕她可能知道那段往事,臉色有多白。他按住惜桐的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強作鎮定地說:“或許那是段不開心的往事,你也要知道嗎?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一定要知道過去的事。”
惜桐想要掙扎着擡起頭,卻被謝灝揚阻止了。臉貼在他的胸前,悶悶地說:“不管是怎樣一段往事,我都想知道。我不想有腦子有一段空白,每當我回憶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灝揚,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的。我真的不想要那種感覺,那部分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我想知道。”
那麼,惜桐,你又何從知道我的感受?你可知道,你所謂的人生當中的一部分或許會讓我們分道揚鑣,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將會走向破滅。這樣的一部分你真的想要嗎?
他拍了拍惜桐的肩,無言的向浴室走去。門縫裡,他看到惜桐把名片放在梳妝檯的格子裡。一低頭,發現他握緊的拳頭已經青筋突起。放開,掌心的血絲分外明顯。
隔天,謝灝揚料到惜桐會把梳妝檯攪個底朝天。他看到惜桐把梳妝檯的櫃子都翻倒出來,東西灑在地上,心裡都沒有表現出過於驚訝的表情。倒是看到惜桐如此慌張失措,有些心疼。
他用厚實的雙手輕撫着她有些涼的臉,擔憂地說:“惜桐,你怎麼了?”
“灝揚,怎麼辦?我找不到名片,本來我今天想找她的,現在卻……。我真糊塗,應該第一時間把她的號碼記下來,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輕拍惜桐的背,問道:“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惜桐很堅定地搖頭。雖然有時候她很迷糊,可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馬虎的。
謝灝揚抱起惜桐,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半蹲在她的身旁。他正視着惜桐,開解道:“惜桐,你不覺得這或許是天意嗎?既然上天安排你失去部分記憶,現今又失去了一次可以讓你憶起往事的機會,這或許說明這段記憶不屬於你。
“你說那段記憶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失去它會讓你覺得不完整。我沒有辦法彌補那一部分。但請你相信我,我會讓你以後的人生趨於完整。過去就讓它過去,未來纔是最重要的。惜桐,答應我不要去想那段往事,讓它過去吧!”
說到最後,謝灝揚的語氣已成乞求。
惜桐的眼裡滿含着淚水,想說什麼喉嚨卻被塞住,說不出一個字。她對他點點頭,摟着他的脖子,淚水已肆意滑落在他脖子裡。
她怎麼可以耿耿於過去,讓灝揚擔心,未來纔是最重要的。
日子就這樣過去,惜桐以爲生活又回到了原點。可意外的是她再次遇見了安琳。
安琳想跟惜桐講講她們以前的事情,可惜被她止住了話題。她說既然她已經不記得,就無須給自己煩惱,重新想起這些事。
她們聊了很久,都是關於現今的生活和工作。談的很愉快,惜桐還告訴安琳她的聯繫方式。
臨走時,安琳對惜桐說了一句話,就挎着包包走了。只留下惜桐,對着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不斷攪拌。
惜桐連鞋都沒脫,就飛奔到謝灝揚的工作間,拿起他玻璃櫃裡的畫和粉藍筆記本。研究着那幅人物畫像背後的字跡,從幾個看得清楚的字跡可以隱約看出有她的筆風。
她按下幾個熟悉的數字,試打開筆記本,發現筆記本打不開。
如果不是她的生日,那麼……。惜桐咬牙按下謝灝揚的生日數字,手抖得不行,心也跳得有點快,卻依然很執着的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