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好冷啊!”一個女子用雙手圍抱着身體。可惜仍然無濟於事,冷徹心扉的感覺仍然穿透進去,讓她避無可避。
她很茫然地走在繁忙的街口,穿過人羣。來到一處噴水池邊,傻傻地望着噴水口,彷彿想知道究竟什麼時候那裡的水會流乾。
她慢慢地向噴水池走去,踏上了噴水池圍着的臺。衆人看着一個年輕的女子踏上噴水池臺,起初也沒有多大反應。畢竟也有一些年輕人經常做這些“危險性動作”。
可是那個女子接下來的動作卻令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她跳下臺,濺起的水花弄溼了她的衣服,她毫不在意。她稍稍穩住身體,水沒過她的膝蓋再高一點的位置。不是很高,可是她卻走得踉踉蹌蹌。
人們看着她一步又一步跌跌撞撞地走到噴水池下面,差一點點那個獅子像噴出的水就要波及到她站着的位置。
周圍的人一片寂靜,都挺好奇這個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許久許久,人們等得有些累了,卻發現站在噴水池下面的人仍然沒有動靜。只是她的衣服被濺起的水花弄得溼答答的,跟肌膚黏在一起。
有好心人看不下去,就好心的提醒道:“姑娘,你再這樣下去站下去,容易着涼感冒,還是上來吧!”
沒有回覆,只有水聲貫穿人們的耳朵。
有人沉不住氣了,不禁問道:“姑娘,你站在下面做什麼?”
“我在想一個奇怪的問題?”女子清脆的聲音飄散開來。
大部分的人都涌着靠近噴水池,那個人繼續接着問:“究竟是什麼奇怪的問題,你說給我們大家聽,或許我們大家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呢!“
女子很純真的笑了,指着獅子像,說:“我經歷了那麼痛苦的事,都沒有流一滴眼淚。怎麼它卻能一直流,怎麼都止不住。而且它的淚水怎麼那麼多,我想幫它擦,都沒有那麼多紙巾。”
衆人默,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神經病。
過了一分鐘後,噴水池周圍響起了一片議論聲,內容無非就是,真可惜,那麼年輕就精神有問題。看她穿得挺正常的,如果她的舉止正常,說話也正常,就跟正常人無異。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蛋,難怪上天是公平的,給予她美麗的外表,自然也要存在一定的缺陷,維持自然界的平衡。
有些帶着孩子的家長,想這女子該不是從瘋人院裡偷跑出來的吧,可別傷了他們的寶貝。紛紛扯着孩子的手,遠離是非之地。
漸漸地,人羣散開。夜幕將之,只有她一人站在那裡。
突然,噴水池停了。女子笑笑,看來它停止哭泣,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了。她向獅子像揮了下手,就返回了地面。
可是現在,她該去哪呢?她已經無家可歸,媽媽離開了她,就連他也不要自己了。
是誰說過會永遠愛護她一輩子,又是誰說過會永遠愛她?一切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她緊咬着脣,不鬆口,血絲從牙縫鑽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脣、她的牙齒。路燈投射出一個蒼白如紙的落魄女子的容顏,在這個夜裡甚爲嚇人。
她擡起蒼白的臉,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一絲絲細小的雨打進了她的眼,迷糊了她的神智,眩暈到不行。
最終氣力不支,跌坐在地上。雨滴越聚越多,掉落在本來就已經溼透的她身上。
她乾笑幾聲,今天怎麼有那麼多想掉眼淚的事,好不容易安撫了一個,怎麼老天你也要湊這份熱鬧,我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呢!
笑着笑着,她一下子止住了笑聲,臉部有些扭曲。她拼命按住腹部,**出聲。劇痛愈演愈烈,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肚子裡偷偷溜走。
她伸手探下去,好像……,她伸出手,摸了下部,在有燈光照耀的地方打開手一看。
她的眼睛睜得愈來愈大,血,是血,深紅色的血。
還沒容她反應過來,強烈的痛感迅速侵襲過來,血流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被雨水沖淡,流向四周。
她被這觸目驚心的血嚇着了,慌張地掏出手機,挑了個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剛接通,沒容對方發話,她就自顧自的說:“痛,好痛,快來救我!”
手機的彼端馬上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叫道:“林惜桐,你說清楚,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在哪,我趕過去。”
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就無力的倒在那裡。
隱約聽到刺耳的鳴笛聲和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吵鬧不停的說話聲。
緊接着,場景變換了,那個女子躺在白色的病牀上,想被人抽乾了血一樣,在白色牀、被單的映襯下愈發刺目。
再然後,各種人物的交叉出現,混合在一起,一眨眼又什麼都不見了,攪得人的腦袋似要炸開。
惜桐從牀上爬起來,想抓住夢中的場景。努力回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落下頭重腳輕的感覺。
微微嘆氣,想,還是算了,不過是個夢罷了,需要那麼費心力嗎?
她取過牀頭櫃的鬧鐘,嗯,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起來做早餐,吃完上班,應該差不多。
她剛做好早餐出來,迎面走來一個劈頭蓋臉的女人,雖有些驚嚇,但也有了抵抗這種人物的心理準備。
“靜,你能不能收拾一下,再出來,你這個樣子是會嚇死人的。”惜桐不悅的教訓道。
莫靜打了個打呵欠,“你一大清早,不睡覺,起來吵吵鬧鬧,我都還沒睡醒呢!”
“不早了,已經8:10分,很快我就要去上班。你還要睡嗎?吃完早餐再睡吧。”惜桐不明白,怎麼靜就挑了個這樣折磨人的公司,專門晚上要別人加班。唉!還真是人各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