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的布克羅裡縮回家裡,宅了三天。
本以爲除此之外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
——悠悠最近有些奇怪。
「惠惠早上好,來,這個拿好」
悠悠將便當遞給剛走進教室的我。
事出突然,不知怎麼迴應她纔好。
呆呆拿着便當的我,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句話。
「怎麼?難不成你喜歡我麼?一下子跳躍太大,被你做這種像是愛妻一樣的事情感覺也……」
「愛妻是什麼!?餵你到底在說什麼呢!?今天我沒打算挑戰你,只是想給你便當啦!意思是『便當我已經給你了你就不要纏着我了哦!』,懂沒!」
……什麼嘛。
「聽你這說法,我就像是如果沒得到便當的話就會想盡辦法從悠悠手中把便當敲詐走的卑鄙小人呢」
「惠惠不就是卑鄙小人麼——雖然每天都找你茬的我也沒多高尚就是了」
悠悠直截了當地這麼說了。正當我想着要怎麼料理她的時候,班主任走進了教室。
吵雜的教室安靜了下來。班主任走上了講臺。
「早上好,聽說前幾天的那個疑似邪神下僕的怪獸也出現在了紅魔之鄉里。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容大意」
聽到班主任的話,教室中再度吵雜起來。
光是看到紅魔族的身影——暫且不論之前的一擊熊級別的怪物,普通的怪物基本都會逃跑的。
怪物進到村裡來絕非平常事。
「所以,在還沒準備充分情況下,召集了不少人手打算強行進行再次封印。儀式將會從明天傍晚持續到後天早上。萬一失敗的話,紅魔之鄉就會變得滿是邪神的下僕——當然我們也有應對這種情況的手段。儀式開始以後千萬不要走出家門到處亂跑哦」
平常總是吊兒郎當的班主任,也少有地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之前都沒怎麼正眼看過他,不過他似乎也意外地挺成熟的。
「好,那麼就先公佈之前考試的結果。按照慣例,成績前三名的學生能得到提高技能點的魔藥!被叫到名字的人過來拿!……第三名,卷卷!」
我一邊聽着班主任的話,一邊看向自己的冒險者卡片。
嘿嘿嘿……還剩下4點。
再有4點,就能學到夢寐以求的爆裂魔法了。
「第二名,阿露!」
我一邊聽着班主任的話,一邊看向自己的冒險者卡片並嘻嘻笑着。
…………第二名,阿露?
「第一名,惠惠!幹得好。來,過來拿魔藥吧」
被叫到名字的我站了起來,並同時看向身旁。
看着緊握雙拳,似乎有些不安的悠悠。
「第一節課的內容是製作帥氣的裝備——像阿露戴着的眼帶一樣,能夠凸顯個性的消耗技能點1的裝備。比如說穿洞的手套或是手帕之類的。所有人都要到手工教室集中,以上!」
趁着班主任離開教室,我顯擺着剛到手的提升技能點的魔藥,將椅子拉到悠悠身邊。
悠悠有些尷尬地撇開了視線。我什麼都沒說,在她面前晃動着魔藥的瓶子。
「……喂,說些什麼吧!一直這樣下去氣氛也太沉重了吧!」
悠悠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似的拍着桌子站起來。
但是又好像有些內疚似的馬上縮了回去。她的怒氣比平時消得還要快。
「……那我就說說吧。說到悠悠的可取之處,也就是『擅長料理』,『是優等生』,還有就是『沒存在感』吧。那麼,你這次是怎麼了呢?」
「喂!最後一個可取之處有點奇怪吧!我沒有存在感嗎!?還有,再怎麼說我的可取之處也不會這麼少吧!」
我把魔藥舉到紅着臉,揪住我的話不放的悠悠面前。
「你之前說今天不想比試,那怎麼辦呢?記得你好像說過,你還差3點技能點就能學到上級魔法了吧。我還差4點……這樣真的好麼?好不容易走在我前面,好不容易能夠率先畢業了,你也不甘願在最後被我反超吧?喂喂喂~怎麼辦呢~~」
聽到我的挑釁的悠悠,表情複雜地望着我……
「剛剛我也說過了,今天,呃,就不用比試了……你趕快把魔藥喝了吧」
「……是麼,真是沒辦法了。那麼,便當我也吃掉了哦?」
不知爲何,看着喝乾魔藥並開始吃便當的我,悠悠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果然,悠悠最近很奇怪。
「吶~聽說了麼?聽說有勇者候補來這裡哦!」
上午的課程結束,進入了午休階段。
把自己的便當拿到我和悠悠的桌子上一起吃的富尼弗拉激動地說出了這樣的事。
紅魔之鄉不僅周圍有強力的怪獸出沒,並且本身還是個窮鄉僻壤。
勇者候補來這裡幹嘛呢?
勇者候補,就是擁有神賜予的特殊力量,並且人名很奇怪的一羣人的總稱。
聽說,奇怪的不僅是人名,他們的性格,行動,日常習慣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話說昨天我和那個人見了一面!是個陽光的小帥哥呢,聽說,是爲了打倒魔王,過來徵集同伴的!他們好像正缺一個厲害的魔法師呢!啊啊,爲什麼偏要在這個時候來呢?如果他在我學會魔法以後再來的話,我就跟定他了!」
鈍鈍子說完,遺憾地嘆了口氣。
……嗯,勇者候補是個陽光小帥哥麼。
現在我還不能使用魔法,所以也不可能和別人組隊。不過,像我這樣的大魔法師候補,總有一天也會和那個勇者候補相遇的吧。
真正的強者們就是這樣,是會互相吸引的存在。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悠悠也稍微來了興致,她向鈍鈍子問道。
「勇者候補麼……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很強嗎?」
「帶着兩個女孩子,手上拿着一把散發着很強魔力的劍。看上去人很好哦。聽說職業是劍聖?名字好像是叫……御劍來着?」
拿着強大的魔法之劍的劍聖嗎。
紅魔之鄉的周圍棲息着很多強大的怪物。
能夠突破危險地帶來到這裡,也就表示他真的很強吧。
「原來如此,這個人應該還會在這裡逗留一會兒吧?既然如此,等我習得魔法以後也讓他跟我組隊吧」
聽到我的話,鈍鈍子轉過頭來。
「他說他今天就要離開村子了。如果他還能再多呆一會兒的話,我也一定會求他把我帶走了」
那還真是遺憾。
既然被稱爲勇者候補,那就表示他一定是個優秀的人。應該是個不論什麼難關都能順利度過的,能創造史詩的人吧。
我也打算今後作爲一個魔法師,加入別的冒險者團隊。想要加入團隊的話,那種勇者候補的團隊就是最優先選擇呢。
最好加入那種能夠直面任何困難,充滿正義感,不論是誰都向往的,勇者候補所率領的團隊。
然後,用我的魔法將魔王軍幹部——管他是幹部還是什麼別的玩意兒——全部打飛,名垂青史。
消滅魔王以後,我就作爲新的魔王·惠惠——!
「惠惠,你在聽我說話麼?」
「我在想非常重要的事情所有沒聽見,怎麼了?」
正當我沉溺於妄想之中時,悠悠把我拉回了現實。
富尼弗拉和鈍鈍子兩人已經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
悠悠時不時地介意着這兩人,有些尷尬地對我說。
「吶,惠惠,放學能陪我一下麼?我有事要跟你說……」
今天除了悠悠考試沒排進前三名以外,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就這樣迎來了放學時刻。我和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
說是有話要說卻一直緊閉着嘴的悠悠終於開口了。
「……吶,惠惠,『朋友』到底是指什麼樣的關係呢……?」
聽到比想象得要更加沉重的話題,我不禁停下腳步扶額,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喂,等,等一下惠惠,你怎麼了嘛!?喂,喂!我說了什麼會讓惠惠哭泣的話嗎!?你說呀!」
「不,雖然我很清楚悠悠孤單得不得了,但是真沒想到居然到了連朋友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
「我知道啦!我姑且還是知道的哦!一起去買東西,一起去玩之類的!——我剛剛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悠悠突然生氣地反駁後,又馬上軟了下來。
「那個,惠惠經常會來敲詐我,不過卻沒覬覦我的錢財吧?——倒是會時常對我擺出想讓我請客的渴望眼神,在吃飯的時間會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暗示讓我分你便當」
「這是當然的,關於這方面,我可是有底線的!如果我渴求你的錢財的話,就算你要以我的肉體爲代價我也不會有怨言」
「我纔不要呢,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不過,我也認爲『朋友』不應該是被金錢左右的關係,但是……我最近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富尼弗拉說她的弟弟患上了重病……」
雖然不知道富尼弗拉家裡的具體情況,但我確實聽說過她有個與她年齡差距很大的弟弟,並且她非常疼愛他。
「然後啊,想要買藥,錢是不能少的。但是這種時候把錢給他們會不會顯得很失禮呢……我覺得朋友有難時當然應該幫忙,不過,就這樣把錢交給她,會不會被她討厭呢……」
「……富尼弗拉有親口問你借過錢嗎?」
聽了我的話,悠悠慌忙地搖着手。
「啊,不,不是的。只是聽到她在抱怨沒錢買藥而已。但鈍鈍子當時就說要資助她。所以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該出錢……」
這孩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騙啊。
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好像能說通了。
風評不是特別好的那兩人,突然與悠悠親近了起來。我一直覺得這很蹊蹺。
鈍鈍子在悠悠面前故意說要幫助富尼弗拉。
就是要釀造一種『是朋友做這點事是應該的吧』的氛圍。
恐怕在找我商談之前,悠悠心底也已經察覺到又不對勁了。
但是,害怕被『朋友』討厭的,孤單的悠悠就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用金錢以外的方式幫助他們呢。畢竟我根本就沒有錢」
「……金錢以外的方式?」
「對……比如說,戴上面罩和朋友一起襲擊藥店什麼的」
「吶,還是把錢借給他們比較合適吧!」
我朝悠悠輕輕搖了搖手指。
「所謂的朋友,並不只有單方面給予的關係。一起度過難關也是友情的一部分哦?任何人都能做到『單方面地給予』,但是,分擔痛苦可並不是那麼簡單哦?」
「也就是說,如果惠惠餓肚子了的話,我不應該給惠惠便當,而是應該和惠惠一起餓着肚子嗎?」
「…………不不不,此事非彼事,一碼歸一碼……不過,我覺得,如果悠悠自己能接受的話,也不是不能借錢給她們哦?雖然友情並不是用金錢換取的,但是朋友真正有難的時候,出錢相助也是非常正常的呢,啊順帶一提我簡直窮困潦倒」
「你剛剛在不經意間對我暗示了什麼對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做看吧」
悠悠說着,靦腆地笑了笑。
……畢竟這孩子是個老好人,所以能輕鬆猜到她想怎麼做。
就算覺得這事有點可疑,她也不打算放任不管吧。
應該會在明天早上或是放學後把錢給她們。
照理說這事本該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明天——
……對話告一段落,兩人靜靜走了一段路後,就撞上了住在附近的家裡蹲,布克羅裡。
「啊,布克羅裡先生,你,你好!」
「哎呀,布克羅裡,你在這幹什麼呢?聽說你被索凱特甩了之後就一直宅在家裡啊」
「不,你這種『噓!』的方式更加傷人啦!並且,根本就沒有正式告白過,所以不算是被甩」
說着一些悽慘的話的布克羅裡,臉色突然正經起來。
「我醒悟到了,這個世界在等着我力量覺醒的那一刻,現在可不是發花癡的時候……畢竟現在村裡各處都有目擊疑似邪神下僕的怪物呢。我想村子應該還需要我的力量,所以就主動出來巡邏了」
簡而言之,就是想要從失戀之中重新振作起來的家裡蹲閒得沒事幹出來散步了。
「這事我聽說了哦。說是村裡的那些從大白天就沒事可幹的家裡蹲們集結起來,成立了個警備團什麼的」
「別說是(自宅)警備團啊。我們可是有個帥氣的名字的。是『對魔王軍遊擊部隊』哦」
明明連魔王軍都害怕得不敢接近這個村子,到底要怎麼遊擊魔王軍呢。
不過給一介警備團起個如此酷炫的名字這一點,倒是非常符合紅魔族做派。
「話說,村裡的大人們似乎都沒什麼好辦法對付那個怪物呢。老師也說過明天會開始強行封印。那乾脆別那麼麻煩,直接把邪神的封印接觸,調集村裡所有的戰鬥力把邪神消滅不就好了」
紅魔之鄉,是聚集了超一流的大魔法師們的部落。
就連臨近的各國都不敢幹涉這裡。
紅魔之鄉的人們團建起來的話,打倒邪神也絕非難事。
「不,姑且也有人提出了這樣的意見,但是,畢竟村子旁封印着的那個邪神,是我們的祖先們特地從別的地方帶到這裡來,並就地封印的」
「啊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祖先們要做這種不僅毫無意義還惹麻煩的事情!」
悠悠大喊着,而布克羅裡則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當然是因爲將邪神封印在這裡感覺很帥氣咯?……總之,大家一致決定再度進行封印了。這裡其實還大量封印着『拿出來的話搞不好會毀滅世界的禁忌兵器』,以及『失去了信徒,連名字都被忘卻,變成復仇的傀儡的女神』之類的聽上去很危險的東西呢」
「雖然聽起來胃都要疼了,但我對禁忌的兵器倒是有點興趣呢。也不是不理解村裡人們的心情啦」
「你能理解麼!?話說,難道無法理解你們的我纔是怪胎麼!?我的感性果然是有問題的麼!?」
——第二天,我甩着裝着小黑的書包往學校趕,比以往提早了一段時間。不出所料——在上學路上就見到了那三個熟悉的影子。
「謝謝你悠悠!幫大忙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沒事,不用謝了啦!啊,那個,就這樣一起去上學……」
那就是富尼弗拉,鈍鈍子,悠悠三人。
從悠悠手中接過什麼東西的富尼弗拉賠着笑臉。
「啊……對,對不起。我必須馬上把這個錢拿過去」
「對對對,如果不急着點的話,富尼弗拉的弟弟就……悠悠你先走吧」
「啊,是,是麼……抱歉呢我太不會看氣氛了……那,我們學校再見吧」
說着,對兩人擠出笑容的悠悠,徑直朝學校走去。
不久便垂下肩膀走着的她的背影,灌滿了憂傷的氣氛。
富尼弗拉和鈍鈍子目送悠悠離開後,輕聲說道。
「良,良心……」
「在隱隱作痛呢……」
「哼哼哼……既然如此,不這麼幹不就好了麼」
聽到從背後傳來的我的聲音,兩人嚇了一跳,慌忙地轉過頭來。
「惠惠!?你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裡的!?」
「我,我們和悠悠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
我一邊從藏身之處——灌木叢中爬出來,一邊說。
「聽到了多少,麼……」
「從你們如此威脅悠悠『如果不想讓自己害羞的黑歷史被曝光的話,就老老實實被我們做H的事情吧』這裡開始往後我都聽到了」
「纔沒威脅!我們纔沒幹這種事!」
「爲什麼是H的事情啊!你,到底把我們當什麼人了!」
我輕佻的玩笑引來兩人面紅耳赤的反駁。
「等等,那個……我只是問悠悠借錢而已。其實,我的弟弟,因……」
「對,對對對。富尼弗拉的弟弟病倒了,現在很缺錢買藥。我們手上的錢根本不夠,才讓悠悠也幫忙的」
「嚯,那真是太糟糕了……你們真是見外啊。也找我商量一下不好嗎」
兩人聽到我的話後,驚訝地喊出聲來。
「怎麼了麼?幫助有困難的人這一舉動放在我身上就這麼令人驚訝麼?還是說,你們是在找茬?」
「不,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呃……你,不是很窮麼?」
「是啊是啊,就算我們再怎麼缺錢,也絕對不可能向惠惠借吧!」
我左右搖晃着書包進入攻擊狀態。兩個人嚇得臉都僵了。
「那,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們呢?」
「對呀對呀,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不成你會借我們錢嗎?」
「怎麼可能借給你們嘛。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胡話啊,借錢也要找準對象哦」
怒得太陽穴的青筋都暴起來了。雖然她們狠狠地瞪着我,但我確實沒有耍她們的意思。
「你們冷靜下來聽我說。你們要錢是爲了買藥。那麼,也不一定非要用錢買吧,總之得到藥就OK了不是嗎?」
「咦……!不,呃,是這樣沒錯啦……」
「難道你有什麼能拿到藥的途徑嗎?」
我自信地對她們笑笑。
「就交給我這個紅魔族的稀世天才吧」
看着自信滿滿的我,兩人不安地面面相覷。
嗯,雖然對那兩人誇下了海口,但是,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得到藥呢。
乾脆帶着小米去一趟藥店,讓她對藥店老闆撒會兒嬌吧。
憑藉妹妹的那種魔性,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不可能。
「小黑!小黑你振作一點!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完全軟癱下來了!?該不會是惠惠上學的時候把書包甩來甩去,忘了小黑也在包裡吧!?」
我無視了在我一旁抱着小黑大吵大鬧的悠悠,專心思考着應該如何纔拿到治病的藥。
最後,懶散的班主任走進了教室。
接着,與往常一樣拿起花名冊……
「啊,今天傍晚,邪神的封印再封印儀式就要開始了,這我跟你們說過吧?聲明一點,失敗是不可能的。爲了應對萬一失敗的情況,我也把我一直雪藏着的那個準備好了……總之,那東西,能不用的話我絕對不會用的。畢竟再封印儀式的成功率超過九成,看來我是沒什麼上場的機會了。最好在不用那個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吧……」
班主任說出了這種狂豎失敗FLAG的臺詞。
看他那心神不定的樣子,恐怕他內心是希望儀式失敗的吧。
然後,如願以償地使用他雪藏的,誰都沒主動問過他他卻嘰嘰喳喳讚個不停的『那個』吧。
「反正,就是那麼回事。今天晚上放學別亂跑,直接回家去。在傍晚之前所有人都必須回到家裡。接下來,第一節課的內容是魔道具的製作。所有人去實驗室集中!以上!」
班主任說完這句話,便迅速離開了教室,就在這時——
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魔道具製作……!
——實驗室是建在學校地下的。
爲了存放危險的藥品以及各種爆炸系的道具……纔怪。
聽說理由是『會在地下進行可疑的實驗的魔法師才比較帥氣』。
雖然實驗室裡的座位是隨便坐的,但我總坐在第一排。
班主任懶懶散散地撓着腦袋走上講臺。
「那麼現在開始上魔道具製作課。魔藥以及魔道具的製造,是我們魔法師職業的重要收入來源。掌握這門技巧絕對不會有壞處,那麼………惠惠,雖然有幹勁是好事,但你也湊得太近了」
「不好意思,這門課是我最喜歡的課」
班主任朝在第一排以前傾姿勢聽課的我甩了甩手,示意我往後退一退,同時拿起一個藥瓶。
「雖然之前已經做過幾次了,不過基礎還需要不斷鞏固。今天就先製作簡單的體力恢復魔藥吧……怎麼了惠惠,幹嘛舉手,有問題?」
「別說什麼廉價的魔藥了,還是教我做些難度高一點的,能賺大錢的魔藥吧」
「好,這節課你就幫我打下手吧。看我把你的勞動力榨乾到再也說不出這種蠢話來」
太沒天理了!
——在我不情不願地給班主任當苦力時,班主任開始了講課。
「接下來,大家就用各自喜歡的材料製作魔藥。如果比較順利的話,還可以適當改變一下配方。配料的比例不同也會影響魔藥的效果。你們試着調出自己獨創的配方吧」
作爲助手的我,給同學們分發完道具和原料以後,想起了我本來的目的。
「老師,我有個問題。我能做治病的魔藥嗎?」
「治病的魔藥?也不是說不行,只是這類藥很難做哦。順帶一提,這類藥品製作的成本很高,而且還不怎麼賣得出去。反正不好賺錢哦?」
「我總算明白老師是怎麼看我的了。這可不是爲了賺錢哦,因爲有人因疾病所困,所以我打算自己做藥幫忙」
聽了我的話,班主任摸着下巴說道。
「……既然這樣,材料就隨便你用吧。這個是魔藥的配方,你拿好……話說回來,見錢眼開,自私,冷酷無情地了結怪物性命的你,居然也有這樣的善心呢」
「我真是透徹地明白老師是怎麼看我的了」
我一邊在心中發誓畢業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報答』老師,一邊看着配方,收集製作魔藥的材料。
火鴨的肝臟,曼德拉草的根,大蔥鴨的……(譯註:沒錯,大蔥鴨)
「吶,惠惠,你收集這些材料到底是要幹什麼呢?恢復體力的魔藥怎麼辦?小黑現在很虛弱哦,如果可以的話先製作這孩子的藥……」
身旁的悠悠看着我收集來的材料,一臉擔心地問道。
「這個是我和朋友之間的秘密,纔不告訴勁敵悠悠」
「啊!憑,憑什麼嘛!是對最近的事情的打擊報復!?」
我無視了吵個不停的悠悠,將看上去很昂貴的材料放入研鉢。
「夠了,小黑就由我來救助吧……」
回頭看了一眼悠悠,發現她已經將現在還不省喵事的小黑放在桌上,鼓起幹勁打算製作恢復體力的魔藥。
「我家的教育模式是斯巴達式的。請你別太寵着我家的貓了」
「把它放在書包裡甩來甩去纔不叫斯巴達,這是虐待!它還是隻小貓哦!?你要好好愛護它啊!」
馬上發起脾氣來的悠悠這麼說着,輕輕撫摸着小黑。
雖然悠悠這麼擔心,但我並不認爲這隻貓會那麼容易死掉。
畢竟它狂妄到能爬到人肩膀上,還經常擺出不可一世態度,明明是隻小貓卻完全不挑食。
總覺得有點不像貓,難不成是因爲適應了我們家過於艱苦的生活環境了?
「總之廢話少說,開始做魔藥吧!是時候展現我特別的魔藥製作技巧了!看我將『病症』這種渣渣一擊必殺!哇哈哈哈哈哈……!」
「惠,惠惠,雖然不知道你要幹嘛,不過你應該不是在做毒藥吧?你一定是在做對人有益的魔藥沒錯吧!?我剛纔好像聽到了『一擊必殺』這種危險的詞!」
在不安地僵着臉的悠悠的旁觀下,我開始了高難度的魔藥製作——
首先,要將乾燥的火鴨的肝臟碾成粉末。
接下來再將擁有極強生命力的曼德拉草根……
「咿呀!惠惠的研鉢裡噴出了火星子!喂,惠惠你到底在做什麼東西啊!?」
「啊!這裡也燃起來了!啊啊啊,火燒起來了!老師~老師!」
我不顧周圍的人們發出的慘叫,拿起小刀打算把曼德拉草根切碎……
「喂!有幾根曼德拉草根在到處亂跑!到底是誰把曼德拉草拿來的!」
「……!?那個,惠惠正在切的那個植物,應該就是曼德拉草……對吧……?」
我完全不顧周圍人發出的質疑聲,將激烈掙扎着的曼德拉草切斷,把草根切碎以後放進坩堝中……但是,還不夠。
不把那幾根逃掉的曼德拉草抓回來可不……
「來,抓回了一根,雖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不過看上去很有趣呢」
阿露緊緊抓着曼德拉草的葉子部分,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眼帶,嘻嘻壞笑着,把曼德拉草交給我。
「我在做高難度的治病魔藥哦。阿露已經做完了自己的魔藥了嗎?既然你這麼閒就來幫我唄」
「沒問題,好吧,總之先把這傢伙切碎……」
「聽好了哦阿露,爲了不讓這傢伙反抗得太猛,要像這樣子按住!畢竟是植物型的怪物,所以沒有必要手下留情!可惡,別給我亂動!老老實實被我切碎吧!」
阿露加盟以後,我們仍舊持續着艱難的作業。而悠悠在一旁臉色鐵青地看着我們。
「哇啊……哇啊啊啊啊…………」
在眼角噙滿淚花的悠悠的注視下,我們成功將曼德拉草解決完畢,接下來,終於要開始處理最後一個藥材了。
時常將作爲自己食糧的大蔥帶在身上的,擁有鴨子一樣外表的可愛動物——大蔥鴨。
我需要的,就是大蔥鴨的——!
「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會再縱容你幹下去了!」
悠悠突然大喊起來,從旁邊抓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在幹什麼,不要打擾我工作」
「因爲,因爲——要把這,這麼可愛的大蔥鴨給……!」
悠悠用力甩着頭,對我哭訴道。
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學生們也都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注視着我。
就連以困惑的樣子歪歪腦袋的大蔥鴨,也用澄澈的大眼睛望着我。
嗯,確實很可愛,雖然很可愛……
「悠悠,這傢伙雖然可愛,但也是怪物哦?這個世上有很多看上去無害但是卻很恐怖的怪物。你應該知道村子周圍棲息着一種叫做安樂少女的怪物吧?那可是刺激人的保護欲,讓人無法離開它,最後憔悴而死的怪物哦。不管怪物外表多麼可愛,也不能手下留情」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但是!!」
阿露將手放在還想要理論的悠悠肩上,說道。
「你冷靜一點。惠惠,製作魔藥的材料,是大蔥鴨的哪個部分呢?如果是要內臟的話那就不得不殺了,但如果並非如此……」
聽了阿露的話,悠悠戰戰兢兢地擡眼看我。
我對悠悠說。
「需要大蔥鴨帶着的蔥……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說着,擠出一個笑容讓她放心。
經我這麼一說,悠悠放下心來吐了口氣,也鬆開了我的手。
「畢竟大蔥本身就對治病有用呢。大蔥的用法有很多哦,又可以吃,又可以捲起來,還可以插入。而大蔥鴨帶着的蔥,可謂是大蔥中的戰鬥蔥哦?」
阿露說着,抽出了幾根大蔥鴨帶着的蔥。
我對一邊看着將大蔥切碎的阿露,一邊對悠悠說。
「真是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姑且還是有對萌物的憐愛之心的。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生」
「說,說的也是呢,對不起錯怪你了惠惠!太好了……因爲聽說大蔥鴨是打倒之後能獲得大量的經驗值的稀有怪物,並且還是非常美味的食材……」
打倒後能獲得大量經驗值的稀有怪物?
非常美味的食材?
「真是對不起呢,畢竟又可以入藥,又可以攢經驗值,還能下飯,所以我還以爲惠惠會說什麼『簡直是一石三鳥』然後把它給……」
被我狠狠掐住脖子的大蔥鴨發出細小的慘叫聲,嚥了氣。
看了看自己的冒險者卡片,發現等級一口氣上升了兩級,同時還獲得了兩點技能點。
我雄赳赳地對嚇傻了的悠悠舉起自己的卡片。
「惠惠升級啦!」
「惠惠你這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學後。
「怎麼了大蔥鴨殺手,找我有什麼事」
「惠惠,你還是對悠悠道歉吧。今早上的事情讓她受了大刺激,現在她還在哭哭啼啼的呢」
被我叫來校舍背後某角落的富尼弗拉和鈍鈍子開口就是這句。
「下次再叫我大蔥鴨殺手我就扁了你。而且,今天上午發生的,讓包括悠悠在內的很多同學產生陰影的騷動的最根本原因是你們倆哦。你們知道我爲你們付出了多少麼?」
兩人聽了我的話,面面相覷……
「你手上拿着的魔藥是……」
「對,這是我自己做的治病魔藥」
兩人擺出了極度厭惡的神情。
「我知道你們不放心,但是,這是我按照老師給的配方做的所以應該沒問題。藥材是放得多了一點,不過我想那應該只會加大藥效。來來來,不要客氣嘛」
富尼弗拉很不情願地從我手中結果魔藥,看上去非常不安。
「這樣,你們就沒有必要借悠悠的錢了。既然如此,就把從悠悠借來的錢換回來吧」
「咦!等,等一下啦,還不知道這個藥到底有沒有用……!」
沒等焦急的富尼弗拉說完,我就大聲該過了她的話。
「這與我無關。說到底,富尼弗拉的弟弟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也不干我的事」
我斬釘截鐵地說完,使她們沉默了。
「唔……不,這個……」
「不,不……是,是生病了!富尼弗拉的弟弟是真的生病了!」
鈍鈍子像是要給語塞的富尼弗拉打掩護似的大聲說道。
但是,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我想說的,是你們利用了那個寂寞而沒朋友的傢伙的良心,打算騙取錢財的事。那孩子的頭腦可是僅次於我哦。她可不是個笨蛋。連我都覺得這件事如此可疑,她不可能不察覺到吧」
我一邊說着一邊逼近她們。她們便鐵青着臉慌忙地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錢我會還的!喂,你,眼睛已經變成赤紅色了!」
「別較真啊,好,好可怕呀!」
她們一邊求饒一邊把從悠悠那借來的錢交出來。
哎呀,真不好意思,看來我現在真的非常憤怒呢。
紅魔族情緒激動的時候,紅色的眼睛會閃閃放光。
這樣下去,我冰山美人的印象就要付之一炬了。
「……那就這樣吧。這些錢由我轉交給悠悠。若你們真是想和她交朋友才接近她的話,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是盯上了她那善良且好騙的性格想要幹什麼壞事的話——奉勸你們最好別這樣。否則,我習得魔法以後,你們將會是我第一個活靶子」
「知,知道了啦!你嘴上這麼說,眼睛不還是紅彤彤的麼!你到底有多喜歡悠悠啊!」
「我們以後不會妨礙你們了,不會插手了,隨你們兩個怎麼恩愛吧……!」
富尼弗拉和鈍鈍子焦躁地說出了這種話……
「……你們是誤解了什麼吧?我和悠悠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哦?……而且,我們根本就不是朋友」
「好好好,不用解釋了」
「話說,能爲她做到這種地步的,不是朋友又是什麼呢?」
兩人有些不耐煩地對着自己臉扇風。
像是在表示『好熱好熱』。
「就算你問我是什麼關係,應該只是……單純的,單純的,勁敵吧……」
「好好好,別說了我們懂得了。怎麼說呢,在一旁看着就覺得百合得不得了呢」
「惠惠的眼睛紅得不得了呢。這可真是紅魔族的天生缺陷呢——在這種時候撒不了謊」
…………
「嗯,這次我們就暫且收手吧。你也別因爲你是第一名就太得意忘形哦」
「對對對,趁你們親親熱熱的時候,我們或許會後來居上呢。如果我成爲第一名的話,你的愛妻或許就要把我當成勁敵了哦?所以,想要親熱也就趁現在……」
我沒把這兩人的敗走臺詞聽到最後就撲了上去。
「等!啊啊!別來攻擊好不容易做好的魔藥啊!你太狡猾了!卑鄙!不要,雅蠛蝶~……!」
「真是不解風情的傢伙!剛纔那個只是適合在敗北時說的經典臺詞……!啊,不要……!」
成功將兩人反殺以後,我一臉清爽地回到教室,打算取書包和小黑。這時,教室裡只剩下悠悠一個人。
「……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風涼話!?我是在等惠惠哦!你到底去哪了啊,居然把小黑扔在一邊!?」
看來她是想和我一起回家。
「沒事,只是找富尼弗拉有點事」
不知不覺中,放學以後一起回去已經成爲了我們之間的常態。富尼弗拉她們最後的話在我的腦中閃現。
……嗯,畢,畢竟聽說邪神的下僕還在村裡亂轉,還是暫且結束敵對關係吧。
對,雖然我們不是朋友,但是在這種危險的時期就應該……
悠悠話中還帶着怒氣,但其中也不乏欣慰。恐怕是一個人呆太久感到寂寞了吧。
「真是稀罕呢,惠惠居然有事找富尼弗拉。那我們回家吧,老師還說過今天傍晚要開始封印邪神的儀式,讓我們快點回去呢……」
「來,這個給你」
我將富尼弗拉還回來的錢交給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悠悠。
拿到放着錢的小口袋以後,悠悠困惑不解。
我的工作到此爲止。
我拿起了書包,打算把小黑往書包裡塞,不過不知爲何,小黑很不情願被放進書包。
它用爪子抓住我的肩膀,激烈地抵抗着。
「吶,這個錢……」
「是富尼弗拉還回來的。聽說是解決了弟弟治病的藥的問題,所以就還回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呢」
我一邊回答悠悠,一邊設法將小黑的爪子從我肩膀上剝下來。
這,這傢伙……居然對書包這麼牴觸……!
正當我與小黑展開激烈的戰鬥時,悠悠說
「吶惠惠,難不成是你對富尼弗拉的弟弟做了些什麼吧?比如說,做了……治病的魔藥什麼的……」
她怯懦地說着。
看吧,富尼弗拉,鈍鈍子,這孩子的頭腦可是僅次於我的哦。
「現實主義的我怎麼可能去做這種無利可圖的事情呢」
「這麼一說,感覺超級有說服力呢!」
…………
「喂,爲什麼一語不發地走開了!?我明明一直都在等你的,你別丟下我一個人走啊!」
——離開學校時,太陽已經走到了天空的西側。
差不多到傍晚時分了。
悠悠慌忙地從我背後跟上來。
我把不願意被放進書包的小黑載在肩上,走上回家的路。
「吶,惠惠,你真的什麼都沒幹吧?」
「真是疑心病重。話說,就算我給富尼弗拉的弟弟製作了魔藥,誰也不會有所抱怨吧,這不是很好麼」
「那今天早上的,給大家都帶來很多麻煩的騷動到底是……?」
我選擇保持沉默,快步走開。悠悠又慌慌忙忙地跟到我身邊。
然後,看着我的側臉說。
「……吶,惠惠,要不要去哪裡逛逛呢……也,也不是想要答謝你,總之就是心血來潮……畢竟錢也要回來了,我請客吧」
我偷偷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她嘻嘻笑着。
……我聰明的勁敵,似乎已經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是說過要請你,哼,沒錯,我確實是說過要請你啦」
走出小店,打算回家。
悠悠看着錢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多謝款待了。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多呢。看來今天真是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那真是太好了呢!唉真是的……!雖然確實是我說讓你隨便吃的……!」
我聽着悠悠的抱怨,漫步在被夕陽染紅的道路上。
「呼……看來吃了這麼多以後再走路果然是很痛苦呢。要不要先去哪休息一下,容我消化消化?」
「真是的……真是的……!爲什麼偏要吃得這麼撐呢,你到底有多拼命啊……!」
我帶着又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的悠悠來到了紅魔之鄉的公園。
說是公園,這裡只有一個小水池,幾張長椅,以及一些下雨天時能夠躲雨的小建築物。
我把肩上的小黑掰下來,仰趟在長椅上。
「惠,惠惠!裙子被掀起來——被看到內褲了!哎呀真是的……!這麼大咧咧的,真不像是個女孩子呢……」
悠悠細緻地把我的裙襬弄平。
「悠悠將來會是個好老婆呢。畢業之後要不要包養我呢?我就算是每天都吃白米飯,也會稱讚說『真是好吃』的哦」
「才,纔不要!爲什麼我要這麼做!你以爲光說句好吃就能討我歡心麼!?……光是每天說好吃……每天……嗚嗚嗚……」
倒貼力超強的悠悠開始認真煩惱起來。
恐怕就因爲她老是這樣,纔會被富尼弗拉她們說百合的。
「說到畢業,悠悠在我畢業以後打算怎麼辦呢?我再拿到一點技能點就能畢業了哦」
「咦,爲什麼?惠惠之前不是說還差4點才能學到魔法嗎?昨天拿到技能點魔藥以後,應該還剩3點,應該和我一樣纔對…………啊啊!!」
悠悠說到一半,頓悟道。
「今天早上的大蔥鴨!把大蔥鴨殺死以後,等級……!」
「沒錯,殺了大蔥鴨後我等級上升了兩級,再加上之前得到的技能點魔藥,我就已經得到三點技能點了。還剩1點就能學習魔法。恐怕,下次考試過後我就能畢業了」
小黑爬到在長椅上仰躺着的我的肚子上。
這孩子到底爲什麼能這麼厚臉皮呢。
——悠悠帶着哭腔小聲說道。
「怎,怎麼能這樣……居然不能一起畢業……好不容易故意配合了惠惠的步調的……」
悠悠消沉地這麼說——
——我從長椅上蹦了起來。
我不顧從我肚子上摔下去的小黑,質問悠悠。
「你剛剛說什麼?難不成你是爲了和我一起同時畢業才故意調整了技能點數的?之前的考試並不是失誤,而是故意沒考進前三,故意錯過拿技能點魔藥的機會的麼!」
悠悠的身體顫了顫,『糟糕了』——她的表情彷彿在這麼說。
無需承認,這種反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看你到底幹了什麼蠢事!你想和我一起畢業的話,故意不去習得魔法不就好了麼,就算點數足夠了也沒事啊!話說,也不會故意不習得魔法,又不跟我說你想和我一起畢業,偷偷這麼做——你到底有多笨拙啊!」
「因,因因爲!一直領先於我的惠惠突然落在我後面了嘛!我還以爲惠惠一定會比我早畢業的……!」
「啊!你剛剛是在說你超過我了!?你做夢!你纔沒超過我哦!事到如今我也坦白吧,我纔沒打算去學生們上級魔法!我要去學比上級魔法厲害得多的,威力超羣的必殺魔法!看看我的冒險者卡片吧!我早就攢夠學習上級魔法的點數了!」
我情緒激動地站起來,掏出自己的冒險者卡片,把它湊到悠悠的鼻尖前。悠悠緊緊地盯着卡片看,像是要把卡片吃下肚一樣。
「真,真是這樣……!什麼嘛,惠惠果然比我厲害嘛……!」
「呃……唔,是沒錯,我是很厲害。所以,你可不要輕易以爲你能超越我」
悠悠滿臉笑容,看上去非常高興。而我卻對這種反應感到無所適從。
她果然是希望自己的對手更加爭氣一點吧。
「那,那個,對不起我故意放水了。話說,比上級魔法更加厲害的魔法是……難道是想學炸裂魔法嗎?還是說,學爆發魔法……」
…………聽完,悠悠突然沉默了。
「呃,你剛纔說,什麼?我好像聽到『爆裂魔法』……」
「沒錯,就是爆裂魔法,是那個被稱爲最強的魔法的厲害傢伙」
悠悠再度沉默過後——
「你到底在說什麼呢!爆裂魔法,就是那個爆裂魔法嗎?被稱爲廢柴魔法的爆裂魔法?所需技能點是所有職業的所有技能中最高,就算能學成,大部分人也會因爲魔力不足而無法發動,就算能發動,也會因爲將魔力消耗殆盡而無法動彈的……」
「沒錯,就是那個爆裂魔法」
我用力點點頭,悠悠深吸了一口氣後——
「你是笨蛋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惠惠!你學那種東西幹嘛!?那個魔法,基本上沒人能夠成功發動哦?就算能夠勉強發動,一天也只能打一發。那可是條件苛刻又極不好用的缺陷魔法哦!你想這麼呢?笨蛋與天才只有一步之遙,惠惠你這樣下去就是個笨蛋了哦?」
「就,就算是悠悠,也不允許再叫我笨蛋,否則就讓你吃苦頭!……而且,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早就明白了。我調查了很多關於爆裂魔法的資料,我現在有自信說我是這個村子裡最瞭解爆裂魔法的人」
「既然你這麼瞭解,爲什麼還要學這種東西呢!?如果是惠惠的話……一定能學很多上級魔法,積累很多經驗,最終成爲能被載入史冊的大魔法師的……!吶,到底是爲什麼!?」
不知爲什麼悠悠會如此激動地對着我大喊,明明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當然是,因爲喜歡爆裂魔法啊」
我給出了最真實的答案。
滿以爲還有更深層次的理由的悠悠,聽到我的回答,瞪大了眼睛。
「……惠惠果然不是天才,是個笨蛋呢」
「我剛纔警告過你不要說我笨蛋了吧!」
說着,我朝悠悠撲了過去。
「哈……哈……!我贏了……!第一次,戰勝了惠惠……!」
悠悠滿面紅光,高興得不得了。
可,可惡……!有生以來第一次輸給悠悠。
「嗯,剛纔那次我根本沒有使出全力。不到滿月我是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的」
「你又不是惡魔族,這怎麼可能嘛!輸了就要認賬!」
在無人煙的公園和悠悠纏鬥了一會兒之後,我被悠悠壓制住了。
熱得出汗的身體貼在冰涼的地面上,感覺很舒服。
太陽即將落山,周圍開始變得昏暗。我們兩個在公園裡喘着粗氣。
一時衝動,選擇了自己不擅長的肉搏戰。
「唉……我會認輸的,你趕快放開我吧。我認輸,是我輸了行了吧」
結果,悠悠就老實地放開了我。
「……呼,認輸了認輸了。唉,畢竟之前吃了那麼多東西,會輸也是當然的吧。仔細想想,我連一半實力都沒發揮出來呢」
「啊啊!放開你之後再說藉口也太狡猾了!」
我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站起來對悠悠說。
「在我出去旅行之前拿到一勝真是太好了呢。悠悠是總有一天要繼承紅魔族族長的人。在我周遊世界,成爲一個大魔法師期間,悠悠好好繼承族長的位置,在紅魔之鄉里過着平凡的生活終老一生就行」
「你就不能好好誇讚我的勝利麼!?你說這種酸酸的話就表示你輸給我之後有所不甘吧!……還有,你……畢業以後,要出去旅行麼?」
我抱起跑來我腳邊的小黑,對不安地發問的悠悠說。
「沒錯,我要去旅行。其實我喜歡上爆裂魔法是有理由的,這個理由我只告訴悠悠一個人」
小黑緊緊抓着我斗篷的肩膀部分不放了,不知是不是它非常中意這裡。我摸着小黑的頭,將甚至還沒對父母說過的話告訴了悠悠。
「我小的時候曾被魔獸襲擊過。這時有一個碰巧路過的魔法師大姐姐,用爆裂魔法將魔獸擊退了。當時的爆裂魔法的破壞力多麼強大。簡直是壓倒性的暴力,是絕對的力量。真是厲害到了能稱得上是最強魔法的程度。曾經見識過一次以後,就不會對其他魔法感興趣了」
披着斗篷的大姐姐的聲音和氣場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只有當時爆裂魔法的光景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
每當回想起來,就會覺得胸口發燙,覺得很痛苦。
我也並不像富尼弗拉和鈍鈍子那樣對八卦感興趣,也不像爲了成爲族長而努力學習的悠悠那樣,有個了不起的目標。
我只是想再一次見到那個穿斗篷的大姐姐,讓她看看我的爆裂魔法。
想再次見面,對她說聲謝謝……並且,要問她——
——從你那裡學來的,我的爆裂魔法,怎麼樣?
聽完我唯一的夢想後,悠悠的臉上便沒有了之前的不滿,而是出現了一種理解的,清爽的表情。她嘆了口氣。
「既然還有這種理由,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但是,爆裂魔法師這條路真的非常艱辛哦?以惠惠的魔力量或許是能成功發動魔法,但是,使用完以後魔力會耗盡,會動不了哦。去旅行是好事,但是獨自一人的話,不會在無法動彈的狀況下被其他的怪獸襲擊嗎?你有辦法找到一起旅行的同伴嗎?」
「和悠悠一樣沒朋友的我,怎麼可能有辦法嘛」
「爲什麼要大搖大擺說這話!?喂,就算說要去旅行,也不會一學會魔法就馬上離開村子吧?你應該會在村子裡待一段時間吧?」
「嗯,是啊。畢竟也不能丟下妹妹不管了,我會在村子周邊練級。過了一段時間,覺得準備得差不多了再出村」
悠悠鬆了口氣。
「悠悠一定會一直留在這裡繼承族長吧?畢竟紅魔族的族長是世襲制的」
「是沒錯呢。我覺得我今後是會繼承族長的。但是在此之前不好好積累各種經驗可不行呢。現在我還處處受惠惠照顧,但是總有一天,我……」
就在悠悠要接着說下去的時候,趴在我肩膀上的小黑突然對一個細小的聲音起了反應。
是嘩啦嘩啦划水的聲音。
轉頭一看——
「啊啊,真難得!野生的大蔥鴨!居然會來到村子裡來……!」
在公園的水池裡游泳的大蔥鴨,朝這邊遊了過來,非常親近人。
明明是非常美味的食材,但是不知爲何,就是不會遭到其他怪物的襲擊。大蔥鴨就有這樣特殊的屬性。
某個怪物學者曾說過,是因爲外表太過可愛,會勾起其他怪物們的保護欲。
大蔥鴨離開了水池,搖搖擺擺地朝這邊走來。
悠悠爲了不讓大蔥鴨太害怕,緩緩蹲了下來,用溫柔的表情看着它,口中還繼續着剛纔的話。
「……至今爲止,受了惠惠很多照顧,但是,從有一天我會成爲村裡最強的魔法師,成爲能夠保護大蔥鴨這樣柔弱的生命的……」
悠悠話還沒說完,不打算讓大蔥鴨逃跑的我就掐住了大蔥鴨的脖子。
我高舉着耷拉下來的大蔥鴨的脖子
「惠惠,晚餐·GET☆DAZE!」
「惠惠你這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悠悠哭喊着朝我撲了過來。
——第二回合!
「……真是的,都怪悠悠,現在天都完全黑下來了呢」
「怪我咯!?是我的錯嗎!?說到底,爲什麼惠惠能毫不留情地殺害那麼可愛的動物呢!雖說惠惠什麼都幹得出來,但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你就不能有點人之長情嗎!」
悠悠現在還憤憤地一個人走在前面。
在那之後,因爲第二回合的較量,周圍已經變得一片漆黑了。
村裡各處的魔法燈亮起來,把道路照得明如白晝。
「今天就算是一勝一負。也就是平局,就等於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你沒異議吧」
「當,當然有!我贏了你一次是事實哦!?一直都輸給你的我,事到如今再添一筆敗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個不能扯平,也不能抵消,一勝一負就是一勝一負!哼哼,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寫在日記裡——我今天戰勝了惠惠」
「在這之後被我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事也要好好記下來哦」
「我纔不承認那種事!你也別老是拿小黑當擋箭牌!……明明被你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爲什麼這孩子還這麼親你呢」
悠悠非常不解地側過腦袋看向小黑。而小黑則趴在我肩膀上打了個哈欠。
真是一隻奇怪的貓。
一般情況下,被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逃掉或是生氣都是正常的。
我高高興興地拿着戰利品大蔥鴨,快步走在回家路上。
雖然悠悠已經請我飽餐了一頓。但是妹妹還餓着肚子。
快點回家把這隻鴨子拿給她吃吧。
悠悠直勾勾地盯着拿着大蔥鴨,哼着歌的我。
「惠惠真的是女孩子麼?你的溫柔體貼和色氣到底丟哪兒去了呢」
「悠悠呢,你真的是族長的女兒嗎?紅魔族高貴的品味到底丟哪兒去了?」
過了一會兒,雙方默默地停下腳步,露出兇狠的笑容接近對方。
今天是一勝一負。
要不在此決一雌雄吧——但是悠悠突然將臉撇向一邊。
「唉……真是的,爲什麼和惠惠在一起,每天都會變成這樣呢」
「我纔要說這句話呢。爲什麼你每天都要來找我麻煩啊」
「唔……這,這個……」
悠悠像是要矇混過關似的繼續朝前走,沒有理會嬉皮笑臉地接近過來的我。
我現在還一臉壞笑地跟在悠悠背後。
「……真煩人!好不容易今天能以一場漂亮的勝利結束戰鬥的!惠惠每天不這樣做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嗎?以後和別人組隊的時候,一定會給人家添麻煩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等我學會爆裂魔法以後,我就是團隊裡的最強火力手。魔王的幹部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哦。有我這個紅魔族萬中無一的天才,那個團隊就一定會成爲世界著名的,全是上級職業構成的精英團隊……!」
我向悠悠暢想還很遙不可及的未來。就在這時——
——當,當,當。尖銳的聲音迴盪在紅魔之鄉中。
記得只有在發生緊急事態的時候,纔會有這樣的鐘聲。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我回頭一看……
映入眼簾的,是在昏暗的天空中飛舞的,數不勝數的怪物。
它們像是在尋找着什麼似的,朝四面八方分散開……!
「惠……惠,惠惠!那個!那那那那那不是——!」
「你,你你,你冷靜一點悠悠。班主任不是說過麼。要強行封印邪神什麼的!還有,那個不負責任的班主任還說過,如果失敗的話還可以使用他雪藏已久的『那個』!所以,這事一定會馬上解決的!」
倒不如說,班主任是在迫切希望封印失敗吧。
所以,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甚至覺得班主任會故意把封印儀式搞砸。
趴在肩膀上的小黑,也縮進了原先非常不請願進入的書包裡。
雖說是隻沒大沒小的貓咪,但總歸還是會害怕怪物的吧。
「吶……惠,惠惠!」
我將小黑緊緊關在書包裡,這時,悠悠扯了扯我的衣袖。
她鐵青着臉仰望天空。
「你……沒覺得它們在朝我們飛來麼?」
她指着明確朝我們飛來的怪物。
「要逃跑了哦!離這裡最近的就是我家了!悠悠,如果我發生了什麼你千萬不要在意我!而且千萬不要回頭!這裡就先交給你,我先走了!」
悠悠聽到這句話以後……!
「笨,笨蛋!你到底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丟下惠惠不……管……咦,嗯?你剛纔怎麼說的!?喂,你剛纔到底說了什麼嘛!?」
沒有被我矇混過去的悠悠怒氣衝衝地抗議着,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回頭看了看,發現怪物們已經朝我們這邊逼近了。
「悠,悠悠!你的技能點是多少!?你還沒有攢夠學習上級魔法的技能點嗎!?」
「當然沒有啊!惠惠如果放棄爆裂魔法,習得上級魔法的話,那種怪物根本就不是對手吧!喂,就這麼辦吧!」
悠悠哭喊着。但唯有這一點我無法退讓!
爲了學會爆裂魔法,僅爲了這一個理由,我努力到了現在。
「完了,被追上了……!……咦?」
「……看來是飛過去了呢」
幾隻怪物並沒有理會我們,而是不知飛向了何方。
我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鐘聲響起的方向。
迴盪着鐘聲的昏暗的天空中,閃過幾道白晃晃的亮光。
一定是村裡的大人們終於抓住了發泄的機會,在盡情施展力量吧。
恐怕怪物很快就會被他們壓制吧,不過還是趁早回家爲上。
「悠悠也來我家吧。今天晚上你就住我家好了」
「咦!?住,住你家?真的好麼!?」
「沒問題。話說,附近現在到處都是怪物,悠悠還打算一個人回到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的自家去嗎。睡衣你就穿我的吧,如果你敢說胸口太緊或是衣服太小的話我就讓你裸睡」
「我,我纔不會說的!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忍住的!」
悠悠並沒有否定衣服會太小以及胸口會太緊的事實。
雖然我很想開始第三回合的較量,但現在真不是時候。
「我家就在前面,我們快點回去吧。今天只有妹妹呆在家裡。就算餓着肚子她也會好好關好門窗好好看家的。雖然是個很小很破的家,但只要關好門窗,那些怪物也不會——」
侵入——我正想說這句話。
——卻看到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大門。
刷啦,我鬆開了手中的書包,輕聲擠出一句話。
「………小米?」
幕間劇場【第四幕】
——爲魔性的妹妹獻上親子飯!——
「唉,好不容易解開了謎題,結果又出現了這個啊,小米」
「我讀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侯斯特大人來讀吧」
…………
「還是別叫侯斯特大人了,我也會直呼你小米的」
兩人同意過後,侯斯特讀出了墓碑上出現的文字。
「『意欲解開封印之人,汝,儘快獻上祭品。祭品爲雌鳥及其幼子。獻上祭品,並祈禱……』最後那一段讀不出來。總之,就是要獻上祭品嘛。雌鳥及其幼子麼。解開封印的祭品最好要搞得正式一點呢。但是想要在森林裡捕捉這種獵物恐怕很困難……」
煩惱之餘,侯斯特啪地用拳頭敲了敲手掌。
「好的!喂小米,我給你錢,你去村子裡買來雌鳥及其幼子!一定要買質量上乘的哦!」
我收下侯斯特的錢,回到了村裡。
——一個小時過後。
「我回來了!買到了哦!」
「哦,幹得好,給你點贊……嗯,這個是什麼?」
看着我小心翼翼端着,生怕撒地上了的盤子,侯斯特不解地歪歪腦袋。
我把恭敬地把盤子放到祭壇上。
「這是祭品,親子炒飯」
「你是笨蛋麼!」
侯斯特打開我拿來的盤子上的蓋,往裡面看去……
「啊啊……你真是。確實這和碑文上所說的一致,是雌鳥及其幼子,但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親子飯能夠解除封印這種事啊。還以爲好不容易能見到沃爾巴克大人的半身了……」
「沃爾巴克大人,是什麼人呢?」
「嗯?沃爾巴克大人的真身是一匹非常巨大的漆黑魔獸哦。你看到這個身影絕對會嚇尿的哦!……真是的,看來這個必須由我來準備了。真是沒辦法,感覺這個祭品挺棘手的,會很花時間……」
侯斯特說着,展開翅膀離開。
隨後,侯斯特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
「……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們可能有段時間不能見面了。我回來的時候會再跟你玩的,你可別把我的事說出去哦?……那個親子飯你自己吃掉就行,拜拜咯」
說完,他終於飛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
我坐在祭壇上,吃着親子飯。這時。
突然聽到草叢中傳來聲音,我朝草叢看去。
結果,一個漆黑的魔獸撥開草叢鑽了出來。
……身形非常小。
魔獸緩緩地朝驚訝之餘開始慌忙地吃起親子飯的我這邊走來。
看來,它是想要吃我的親子飯。
它就像是在主張這盤飯是他的一樣。但是不行,這是侯斯特送給我的東西。
我站起身吃親子飯。漆黑的魔獸便突然朝我襲來!
——雖然它一直撓着我的腳,掙扎了很久,但是經過漫長的決戰,它似乎已經放棄,不再動彈了。
就算被我抱起來,腦袋被我咬了幾口,魔獸也一動不動的。
我贏了——!
激戰過後,我將戰利品帶回了家。
番外 爲美好的世界獻上爆炎!~惠惠的回合~ 第四章 沉睡於紅魔之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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