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結果,也要再試一次,尉遲小安是有多想離開翟澤毅,誰也不知道,只有尉遲小安自己知道。
尉遲小安現在渾身都動不了,雖然很想趁翟澤毅不在逃跑,可是依她現在這個情況來看,跑不了一步就會被抓到,甚至連能不能下牀她都不知道。
靜靜的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出去的男人終於回來了,手裡還端着一碗白粥。
臉雖然很冷,可是眼裡卻有着很溫暖的感覺,大步的邁着步子,很快就到了牀邊。
一股甜膩的米香立刻充滿整個房間,連角角落落都不放過,翟澤毅的廚藝很好,就連一碗白米粥也被他做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吞嚥口水的時候儘量不發出讓翟澤毅能聽見的聲音,肚子真的很餓,好想吃。
“尉遲小安……”
她並沒有睡覺,只是裝睡,不想面對他,現在的她,只要一面對翟澤毅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不知道該怎麼笑。
什麼都不知道,有時候甚至會不知道自己是誰。
聽着女人並不均勻的呼吸,把手裡的粥放在桌子上,幽幽開口:“我知道你沒有睡,起來喝粥。”
似乎因爲尉遲小安沒有離他而去,所以連心情也好了很多,說話也不再是冷着臉,而是恢復了以前的溫潤,彷彿兩人之間纔剛剛開始,一切好的壞的都沒有發生。
本來就是想要躲着他,既然翟澤毅已經看出了自己沒有睡,她也沒有必要在裝了。
吃力的坐起身,翟澤毅伸出手想要攙扶她,卻被尉遲小安毫不留情的甩開,只是動作幅度有些大了,牽扯到了傷口,很疼。
剛纔才恢復一點紅潤的臉色又變得慘白。
翟澤毅沒有察覺,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發呆。
“你不問問我爲什麼要自殺麼?”歪着頭,笑着問。
停下正要喂粥的動作,臉色艱澀,苦笑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尉遲小安等了很久纔等到他的回答。
“沒有什麼好問的,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帶着那些女人到你面前,你也就不會自殺了吧。”
“呵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覺得翟澤毅太自戀了。
扭頭看着他,兩道目光不期而遇,沒有躲避,直愣愣的就這樣一直盯着。
“你未免也太自戀了,這些話都能說出來。”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尉遲小安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就是因爲那些女人和他走的太近,所以纔會選擇自殺,因爲受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在她的面前,裝*着別人。
那樣心那個地方真的很疼的。
“我自殺是因爲恨你,你把我困在這裡,先是給我言語甚至是身體上的侮辱,後來又突然對我好,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愛上我了呢。”她真的傻傻的以爲翟澤毅愛了,所以纔不加遮掩的暴露了自己的感情。
翟澤毅不想和她辯駁,任由她反駁,事實是怎樣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這個人,還在自己身邊。
自殺的理由是怎樣,已經沒關係了,他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身體還很弱,先喝一點熱粥,然後睡一覺吧。”語氣溫柔得尉遲小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翟澤毅,彷彿回到了那一天,他也是這麼溫柔得對待她,還說出了那個她一直期待,卻從來不敢奢望的愛,以爲自己真的得到了愛。可是那只是一個謊言,一個他報復的謊言。
翟澤毅決定坦白,坦白他做的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之前對你好,我承認我是有目的性的,對你好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報復纔是我的目的,讓你愛上我,然後再帶着任何女人在你面前,讓你傷心,你自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該…”
說着說着翟澤毅就開始哽咽,很難想象一個大男人眼裡閃着淚花的樣子,任何一個人看了只怕是都會相信他這一番說辭。
“呵呵呵,翟澤毅,想不到你不但做生意很厲害,連報復人也想了這麼周密的計劃。”與其說她是在笑,還不如說她在哭。
突然就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翟澤毅第一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心裡明明就很想爲自己解釋,可是嘴裡就是說不出來。
“要我怎麼做你纔可以原諒我?”
把桌子上的粥掃在地上,已經止血的傷口又沁了些血液出來。把白色的繃帶染成了紅色,有些觸目驚心。
“放我走。”似乎沒有想到尉遲小安會這麼說,張大了眼睛看她是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尉遲小安臉上的種種表情都是在提示翟澤毅,這一次她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我說過,只有我厭煩了你纔會放你走。”翟澤毅不可能因爲自己犯了錯,就改變自己的初衷,他原本把尉遲小安困再也這裡是因爲想要折磨她,想要報復她,只是一不小心在報復的中途愛上了她而已,就算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道歉,翟澤毅也不會用放她走這種方式來道歉,來彌補自己對她的傷害。
他只會跟着自己的計劃走,如果現在他沒有愛上尉遲小安的話,他依然會實行自己的復仇計劃。只不過途中計劃有變,一切的東西都脫離了原先的軌道。
從包裡拿出煙,想要抽一支,正要點燃的時候有想到尉遲小安的身體不好,低頭笑了笑,把手裡的煙收好,用自己最平靜的語氣一字一句的告訴尉遲小安。
“我不會放你走,你死心吧。”
伸手指着大門口,淺笑着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滾。”
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氣憤,知道是自己的錯,沒有資格發火,翟澤毅決定按照她說的做,滾!
這還是頭一遭主動要滾呢,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好脾氣,也只是對這個叫尉遲小安的女人好脾氣而已,無奈的看了看生氣的女人。
蹲下身,想撿起地上被尉遲小安打碎的陶瓷碗,能刺破手指的陶瓷碎片混合着甜膩的白米粥,黏在手上並不好受,而且觸感滑膩膩的,很不好撿起來。
一不小心就被陶瓷碎片刺破了手指頭。
幸好只是刺進去一點點,並不是那種很深的傷口,所以沒有流很多血,只是能夠隱約看得到傷口。
很平靜的撿完碎片,很溫和的對着牀上無視他的女人說:“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兒來看你。”
“不用來了,我也不希望你來。”腆着臉,裝作沒有聽懂尉遲小安話的意思,端着碎片開門。
本來以爲背後的女人不會對自己說話了,畢竟尉遲小安表現出來的都是那麼的討厭自己。
沒想到在翟澤毅的右腿即將要踏出房門的時候,尉遲小安很虛弱的說話了。
“我的命,由你定。”翟澤毅聽不懂,什麼叫她的命,由他定?即便他怎麼想,也絲毫想不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尉遲小安不想告訴他其中的含義,我的命,由你定,尉遲小安這一次是生是死全是翟澤毅一個人決定,他想讓尉遲小安生,那就放尉遲小安走,如果他想讓尉遲小安死,那就把她就在這裡一輩子。
一輩子似乎太長,她可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才自殺。
這六個字暗示着翟澤毅,她的命運全部在翟澤毅的手裡了。
可是這六個字的含義實在是太廣泛了,翟澤毅只是智商很高,情商並不高,他哪裡能懂這是什麼意思,還以爲尉遲小安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了呢。
“嗯,你休息,我走了。”說的話不拖泥帶水,正如他這個人一樣,做起事情來也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翟澤毅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見到尉遲小安會是以那種樣子,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一切,對於尉遲小安的那個請求,他一定會說好。
好!我放你走。即便知道現在的我不能失去你,我還是會放你走。
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儘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尉遲小安覺得現在的翟澤毅很虛僞,虛僞的她都不認識那個男人了,開始不是想報復她麼?事情敗露後怎麼又對她這麼好。
拉開被子想下牀,腳還沒有踩在地上,出去的男人又拿着收納箱進來了,臉色瞬間蒼白,艱難的轉過身,不想看見他。
進來的男人也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在背後做着什麼東西,發出細微的響聲,過了很久也沒有停下來,偶爾還會有玻璃碰着玻璃的聲音,尉遲小安很傲嬌的不回頭去看,以爲男人這是在故意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極力忍了很久,在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後尉遲小安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男人在幹什麼。
翟澤毅背對着尉遲小安,收納箱放在地上,箱子裡還有一些玻璃製品,就連臺燈也被收走了。
“你幹什麼?”
聽到聲音的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扯開一個笑容,背對着尉遲小安說:“我把尖銳的東西都收走。”尉遲小安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收這些東西,而且連臺燈也收了,這也太誇張了,雖然是真的非常不想和他說話,現在也不得不問他原因。
“爲什麼要收這些東西。”冷着臉,語氣很冷的說完。
男人的手裡拿着一個花瓶,在聽見這句爲什麼之後,拿着花瓶的手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把花瓶放好。
“我怕你還會自殺,所以把這些東西全部收走,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這話雖然聽來是帶着些關心,可是在尉遲小安的耳朵裡卻變了,變成了另一層意思。
怕她會自殺?如果真的怕她自殺的話,不是應該放她走麼?
“如果你真的怕我自殺,那就放我走。”翟澤毅沒有說話,繼續收着玻璃製品,彷彿在這個房間內,尉遲小安就是一個透明的人。
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怕自己一說話,會刺激到尉遲小安,讓她情緒不穩定。
時間就這麼過去,男人也收好了東西,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兒裝飾品,就差連浴室裡的那塊玻璃鏡也收走了,翟澤毅把一切能夠用來自殺的東西全部收走了。
“我走了。”這次走的很安心,因爲他知道尉遲小安不會自殺,不會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