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陸凡只覺的胸口很悶,刺眼的光讓久久淹沒在黑暗之中的雙眼感到刺痛,努力睜起,卻難以承受着突然而來的久違的光線。
體內那股冰涼的氣息並不濃郁。反而是緩慢地籠繞在識源附近,像是在幫助其恢復,靈識在其幫助下一點一點重聚,不知爲什麼,靈識被消耗的一乾二淨!識源接近枯竭!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凡努力想要想起什麼,卻是窒息般的壓抑,和無盡的黑暗。他就這麼躺着閉着眼思索着。陸凡
直到汗水浸溼了他的後背,他確信自己現在已經離開了北湖,冰涼的感覺早已不見。
逐漸,那股冰氣就籠罩了整個識源,陸凡努力睜開眼,刺痛沒有阻止到他,因爲,他想到了自己還在被追殺中!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
下一刻,光明重新出現在眼中,從未覺得如此盛大。
陸凡望着天空,識力釋放。他親切地感受到了溫和得力量。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四周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卻是一處好山水。
陸凡感到驚奇,他不應該是在北湖麼?這兒又是哪裡?北湖之靈和他的約定,他越想越奇怪,分明自己之前還在北湖向北湖之靈詢問修煉之法,現在倒好,到了一個完全沒來過的地方,這要他怎麼辦?
從本質上來說,他的性格還是很懦弱的。
陸凡打量着四周,卻發現這裡不遠處竟是城邦!他不禁大喜,“這有個城邦?不知道是哪一座城。”他思索暗道。心中想着,腳底下已經動身前往不遠處大城池。
宛城內。玄妖宗。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正望着幾個年輕人,“這次玄妖招新大典即將開始,你們作爲我慕家的新一代弟子,必須統統入宗,我慕家好歹也是,玄妖宗三大家族之一!不得墮了我族在玄妖宗的威名!”
“是,大長老”幾個年輕人連忙應諾。
“好了,你們下去吧,慕鬆你留下來!”老者揮手示意,並留下了一個俊朗的年輕人。
“大長老找慕鬆做什麼?”年輕人慕鬆微笑着拱手道。
“鬆兒啊,這一次招新大典,我幕族這一代最傑出的便是你和慕雲了。然而慕雲已經被天王谷收走,所以,你是我族這次最重要的弟子。”大長老很有深意的望了望慕鬆。
“不知大長老此話想要慕鬆做什麼?”當聽到慕雲的時候,慕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大長老轉身道:“我要你招新大典奪魁。直接進入內門!”慕鬆一愣。“大典上羣英匯聚,這個?”
“諾”大長老扔出一個小瓶子。慕鬆連忙接住,望向大長老。“三顆匯元丹。可以助你步入半凝中期!”大長老再不言語,步入了中堂。留下慕鬆一個人望着小瓶子思索。
“匯元丹?有了他,以我現在半凝境初期巔峰定能步入中期!”慕鬆眼中閃過狂喜與複雜,離開了大殿。
六月是玄妖宗招生的日子,也是宛城最盛大的一個大典。每年都有很多的士子修士前來拜宗,玄妖宗是這裡最大的宗門,相傳本是由一個化源靈妖——玄妖所創。後來代代相傳,沿承了下來,形成了現在的修仙大宗——玄妖宗。
陸凡卻毫不知情的來到了這座繁榮的城市,更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路會歷經坎坷,卻也是他崛起的第一站。
“宛城?”陸凡一愣,望着寫着大字的牌子,心中卻是暗自思索,“宛城是哪裡的城市?怎麼沒聽過?”望着街市繁榮,行人來往擁擠的城內。他握住紅簾,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帶着一絲輕鬆的走了進去。
“哎!價格公道又實惠的仙草,只要五百靈石”小販賣力得叫賣着。
靈石是這個世界的貨幣一類的東西。其具有驚人的元氣,因此又名元氣石。又分爲: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上品靈石,以及罕見的極品靈石,據說還有更神奇的存在,那就不爲人知了。
陸凡新鮮的望着這一切,他卻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不禁感到好奇,當他看到販賣貨物的時候。
心中不禁曬笑起來,他自幼出身名門,什麼樣地奇珍異寶沒有見過?這些所謂的仙草仙石,只不過是撒了點色彩和藥味的野草和破爛石頭罷了。
竟然想要賣出五百靈石陸凡感到有些可笑。
“嘿,小哥,我看你骨骼驚奇,如果服了我這粒大力金剛不碎神丹!你定能武功大成,成爲絕世大能!”一個老者攔住了陸凡道。
“不好意思,我不會修煉。”陸凡自然不會買,他怎麼會看不出,這就是一顆普通的丹藥?
老者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掏出一粒丹藥“這位少爺。不能修煉怕什麼?吃了我這顆九轉洗髓伐經神丹!打通天脈,成就絕世武神不在話下。!老朽不打誑語!”
陸凡笑了一聲,爹孃給他吃了多少丹藥?尚且還不能治好他,給他這麼一說,成爲絕世大能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不知老人家一天能賣多少這神丹?”陸凡笑吟吟的問。
“哎,也就兩三個...”老者下意識的道。“哈哈”陸凡笑了幾聲離開。老者一愣,眼中閃過不解,下一刻就立刻反應過來。氣的拿腳跺地,望着陸凡的身影,不禁懊惱。
陸凡悠哉的在街道上閒遊,望着人羣擁擠,心中卻莫名的多了些惶恐,他望向四周,下一顆,他衝入了人羣。他看到了白衫的沉默男子,他手裡有一把刀,正望着自己!他竟然在對陸凡笑!
陸凡衝入人羣。陸凡衝入人羣。臉色蒼白如雪,他怎麼都忘不了北湖岸邊那一刀的驚豔及狂野!
那是一張相當妖孽的臉,看起來只能算是清秀。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卻是妖媚,竟是一個男人!
陸凡竟然覺得他是一個女人。嫵媚卻森寒,清秀卻妖冶,這還是一個男人嗎?
這人似曾相識,記憶淺年腦海裡翻開了一頁篇章,卻陌生的沒有任何印象,絞盡腦汁,也找不到關於這樣形象的男人!
陸凡打着哆嗦在人羣中,專門尋找人多的地方,可是人羣的喧囂並不能讓他感到鎮定,可怕的恐慌感如影隨形。
那是一直從北湖那一刀追溯到現在的,一邊是人羣熙熙攘攘的吵鬧,一邊是幽靈般的恐懼。
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陸凡跌進了萬丈深淵,他看到的根本就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蠶食惶恐不安的心。
陸凡不知道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敵人出現了——心魔。
修士與心魔是這個修道之途中最大的障礙之一,心魔是你心中空虛,膽怯,懦弱,一切畏懼的像。
心魔有形質,但一般出現在凝識和築海階段。然而,陸凡尚未入修道之途,就已經出現。
世人皆知,心魔不可斬,無數大能至強者並非浴血戰死在戰場或廝殺中,而是被心魔吞噬。
然而,唯一避免不被心魔吞噬的方法只有兩個,其一便是融心魔,最後成就無匹的識力。
可惜這樣的例子太少,很少有人敢於正視心魔,這就好比你站在沙場上,你手中有殺人的刀,可是對方橫穿而來,強大的氣勢逼的你不得不放下抵抗。
其二,殺掉心魔的製造者或毀滅使你感到恐懼的現象,這豈非正如蜀道般難於登天?
恐懼如影隨形,陸凡的心底一直有了這麼幾個畫面:一道白光和無盡的黑暗與幽深,那像是兩個對立的世界,而他站在中央。
兩個世界的光與熱拉扯着他,他能看到一雙雙衝破黑暗的大手,像是要將他拉進黑暗世界。
然而,剛纔白衣刀客的笑容徹底將他心底的恐懼放大,形成了心魔!
汗水漸漸浸溼了陸凡的後背,陸凡卻感到寒冷,他一直圍繞着人羣轉,他知道,白衣刀客是不可能當着這麼多的凡人面前擊殺他的。
可是,他不能一直這樣,人羣很快就會散掉的,如果散掉了,他該怎麼辦?
這豈非坐着等死?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白衣刀客快速穿梭在街市每一個角落,動作極爲矯健,宛若衝出古木狼林的猛虎,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他自然知道陸凡打的算盤,他當然也不可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出手斬殺了陸凡。
白衣刀客仰起了臉,妖媚的笑容與清秀俊朗的面容同時展現,冰冷眸光穿透各個間隙,宛若尋找獵物的獵人。
街市人羣猶如過江之鯽,但是,真的可以難倒他白齊麼?
森寒的殺機收斂,陽光下,他又恢復了那張青秀的臉。
陸凡卻越來越擔憂,他豁然回頭眸光一掃,卻發現一直尾隨他的刀客不見了,他下意識的舒了口氣。
可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妙,要動手了麼,他想要幹什麼!!!
刀客白齊一點一點的在人羣中穿梭,他清晰的看到了直前方正在迷惘的陸凡,嘴角露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陸凡渾身毛骨悚然,豁然察覺到一股絕世危機,如臨冰窖,四周卻是無人。
他猛地一蹬,整個人狂奔向街外的一座大門,他只覺得呼吸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重,他似乎聽到了背後出刀的聲音了。
這是一種死亡的祭祀音!
真的要死了麼?
陸凡近乎絕望,這次沒有了北湖之靈相助,這次沒了人羣躲避,原來這次他真的是要死了,紅簾被他用力拔出,碧衫隨後轉身斬去,腳蹬身轉!
.......
沒有想象的那一道絢麗的刀光,死亡祭祀音消彌,只是背後勃頸上閃過了一道亮光,原來,再怎麼掙扎還是要死的麼?
真滑稽啊,陸凡聽到自己站到地上時的心跳聲,很平靜,宛若午夜三刻時的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