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眼睛都直了,騰地站了起來。
她、她的鴨子啊……
大概是這樣子的景象對已經餓極了的溫柔衝擊實在太大,她的身子都開始搖晃了起來。
晃了一會,扶住有些眩暈的腦袋,溫柔後知後覺地發現,不是她在晃,而是地在晃。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蕭衛拉進了桌子底下。
四周的所有一切都在狂震,杯盤碗盞噼裡啪啦砸了一地,人聲很亂,夾雜着尖叫和驚嚎,刺得溫柔耳朵都快要聾了。
她看向蕭衛,問道:“地震?”
蕭衛搖了搖頭,神情肅然地說不知道,身子卻有意識地靠近溫柔,將她整個護住。
溫柔蹲在桌子底下,看着大部分的人齊刷刷往門口衝去,路那麼擠,但是誰也不肯讓誰,就那麼堵在那裡,一邊怕死地哀嚎着,一邊不要命地推搡着,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溫柔這才明白爲什麼蕭衛第一時間不是帶她往外逃,而是選擇了躲起來,他大概是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吧。
而且,他們這桌本來就在角落,要是房子真塌了,牆面會先倒在桌子上,然後形成一個三角區域,可以把傷害減到最低。
但是,過了一小會兒,震動就漸漸地止住了。
到最後完全停下的時候,空氣像是被淨化了一般,瞬間靜謐無聲。
躁動的人羣也跟着平息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是虛驚一場。
可是,誰也不敢在原地久留了。生怕再來一次。
老闆受驚過度,也和大家一併離開,就這麼提前打烊了。
溫柔走出烤鴨店,一步一回頭,臉上的表情不知是不捨多一些,還是惋惜多一些。
很顯然,那隻鴨子讓她念念不忘。
蕭衛站在溫柔的邊上,但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問了一句,“害怕嗎?”
“還好。”溫柔搖了搖頭,無所謂地笑道,“我心大,沒事兒~”
她是真的不害怕,從她剛纔躲在桌子底下的表現來看,她大概還覺得挺刺激。
蕭衛看着溫柔,感覺自己的心眼有些壞,他竟然想看看,她害怕起來,是個什麼模樣。
或者,這世上,有她怕的東西嗎?
蕭衛驀地想起那一天,哪怕溫柔知道他是要取她性命的,她的眼睛裡,也沒有露出哪怕是一絲絲畏懼的神色。
“不過剛纔到底怎麼回事?感覺不像是地震啊……“
溫柔自言自語着,拿出了,但是周圍的網絡差得要命。什麼都搜索不到。
好在電話還能打通,蕭衛很快就問清楚了,“一架剛起飛的客機失事,掉在了機場附近的商業區,可能把建築物撞倒了,具體的傷情還沒有公佈出來,但出事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所以纔會有震感波及。”
“什麼?!”
溫柔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她那副模樣嚇到了蕭衛,男人剛要說話,溫柔顫抖的嗓音便一字不落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穆寒時……穆寒時在那邊……”
他告訴過她他下榻的酒店地址的,就在機場附近的商業區。就在那塊位置!
蕭衛面色一沉。
溫柔趕緊給穆寒時打電話,一連打了好幾通,但迴應她的都是那道機械的女聲——“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不想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讓她心慌得不行。
穆寒時到底在幹什麼?
他爲什麼不接電話?
是沒聽見還是……沒法接?
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溫柔不敢再往下想,她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方向,準備跑到馬路對面去坐車。
只是她纔剛動了一下,手腕就被蕭衛扯住了,“你幹什麼去?”
“我得去找他!”
溫柔喊道,手腕狠狠一動,她以爲可以掙開他的,但蕭衛卻加重了力道,嚴肅地制止了她,“現在那邊肯定已經被封鎖了,你進不去的。”
“那我也要去!”
溫柔有些不管不顧,她高高舉起另外一隻手,去攔計程車。
蕭衛皺着眉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卻立刻被對方冷冷地打斷了,“你是怎麼回事?我要怎麼做是我自己的事吧?我又沒把你也牽扯進來,你攔着我做什麼?”
“我……”蕭衛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道,“那邊很危險。寒時……也不會希望你去冒險的。我能理解你擔心他的心情……”
“不,你不能理解。你要是能理解你就不會攔我了,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那兒有多危險?正因爲知道,我纔沒辦法什麼都不做,只在外面等等消息,那樣我會瘋掉的!而且我是醫生,我去了,我相信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穆寒時不希望我冒險不假,但他一定希望我和他一起並肩作戰!”
溫柔說了一大車話,說到最後,蕭衛徹底愣住,她輕鬆將手抽了回來,這裡好像攔不到車子,她得再往前走走才行。
但是,到了十字路口,溫柔好不容易攔下了一輛,司機一聽是去機場,立刻搖着頭拒載了。
之後的幾輛計程車,都沒有讓溫柔上車。
其中也有向溫柔解釋的——那邊的城市交通已經癱瘓了,爲了給消防車、警車還有救護車挪位置,其他車子都是繞着開的,公司也三令五申不准他們去添亂,所以爲了保住飯碗他們都不接去往機場的生意了,如果她真的想去的話,可以問問有沒有順路的私家車。
私家車?
溫柔有些迷茫,她要麼打個滴滴?
正當她站在十字路口左顧右盼的時候,一輛保時捷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降下來,蕭衛坐在駕駛座上,朝她擡了擡下巴,“上車。”
溫柔看着他,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去機場嗎?”
蕭衛點頭,“快點,這裡不好停車。”
溫柔趕緊拉開車門坐上去,順手扯過安全帶扣上。
蕭衛面色如常地開着車。
想到自己剛纔對他的態度,溫柔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只是一個理智的局外人,就算阻攔她,也是不想她和穆寒時同時涉險,但她又覺得她回他的那番話也沒有講錯,於是抱歉的話硬生生僵在了脣邊,轉而問道。“你這車哪來的?”
“臨時租的。”
租來,爲了送她嗎?
“那個……謝謝。”
“不客氣。”蕭衛扣緊方向盤,“我也不喜歡乾等。寒時是我的兄弟,我也擔心他的安慰,理應和你一道去。”
溫柔心中微囧,一邊點頭一邊失笑,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也沒有太在意,繼續給穆寒時打電話,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想着自己現在離他越來越近了,溫柔心裡總算沒有剛纔那麼空落了。
擡起頭,前方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溫柔遠遠看見有個人在招手。她原本想裝作沒有看見的,但是視線收回來的時候僵了一秒,溫柔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趕緊對蕭衛道:“停一下!”
蕭衛自然也是看到那個招手的女人了,但他覺得眼下不是給人搭便車的時候,於是準備直接開過去的,沒想到,溫柔卻喊停了。
車窗貼着暗色的防護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裡面的人看外面,卻是非常清楚的。
夏清源一身素淨的打扮,面容焦灼,見車子停在她身邊,立刻俯下身,輕輕釦着車窗,嘴巴一直動啊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溫柔的眸光冷了下去,她不知道夏清源爲什麼會出現在t市,但她知道,這個女人的出現一定和穆寒時脫不了干係。
事實上,夏清源的確是被穆寒時安排到這裡的。
不僅是她,連她的母親也被接過來了,等夏柒柒學校那邊的手續辦好,她們一家子便可以團聚了。
之所以選在t市,是因爲冷斯城的父輩,就是在這一帶發跡的。
溫柔飛到這裡度假之前,程逸就將計劃上報給穆寒時了,他斟酌過後,也覺得兵行險招並無不可。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爲讓人意想不到,所以基本上屢試不爽。
更何況,他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要護住她們孤兒寡母,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蕭衛不知道溫柔在想什麼,他不想耽誤時間,於是把車窗降了下去,問夏清源,“你有什麼事?”
夏清源本來一直動着的嘴巴。在看到溫柔的那一秒,猛地閉上了。
身上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走了一般,要不是兩隻手扒着車窗,她一定當場就跪倒在溫柔的面前了!
夏清源怕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溫柔早已習慣,靈堂上那件事過後,在她心裡自己怕是已經和修羅劃上等號了,一個隨時都想取她性命的修羅。
溫柔哼了一聲,嗓音比眼神還要冰冷,“問你話呢,不說我們走了。”
夏清源連忙搖頭,用力得,像是想把腦袋甩下來一樣。
“我……我想……”對上溫柔不耐煩的神色。她又是一陣心驚,哪裡還敢斷斷續續地說話,“你們方便載我一程麼?我媽她……她去機場接我妹妹了……”
“機場”兩個字,實打實刺了溫柔一下,她想到現在還生死未卜的穆寒時,一時間小臉滿是陰沉。
夏清源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但她又不敢讓自己哭出來,一直忍着,時不時還拿手去擦眼角,“我從剛纔給她打電話,就一直沒有打通過,我真的……”
“上來。”
溫柔皺着眉打斷她,吐出兩個字。卻換來夏清源一臉發懵地擡起頭,“誒?”了一聲。
“我讓你上來!要我重複第三遍嗎?”
“砰!”
響亮的關門聲給出了回答。
車子到達出事點附近,因爲警戒線的緣故,再不能前進半分,蕭衛只好停車。
夏清源在他們倆下車之前就拉開車門跑了出去,動作太急還差點摔倒在地上,溫柔看着她飛速竄走的身影,忍不住想,這是一個孕婦該有的速度?
空氣裡瀰漫的焦味,將溫柔拉回了現實。
放眼望去,之前烤鴨店內的狼藉,和眼前的景象比較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飛機的殘骸隨處可見。有些鐵塊已經被燒得焦紅,那是一種比血還要豔麗的紅色,灼得人的眼睛,都漸漸快要失去可視的能力。
這是一隻起飛失敗的大鳥,它的羽翼之下壓着殘破不堪的屋脊,七零八落的碎片,還有,數以十計的亡魂。
不知道傷亡人數達到多少了……
溫柔垂頭,看了一眼一直顯示撥號中的屏幕,牙齒都快要把嘴脣咬破——穆寒時,你到底在哪?你應我一聲好不好?就一聲,讓我知道你現在是平安的……
你……你肯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可是。如果你好好的,你爲什麼不接電話?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我現在,真的,真的,很害……
蕭衛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溫柔,我剛纔去看了死者名單……”
“別說!”溫柔厲聲打斷他,雙手漸漸在胸前收緊,她像是很冷很冷,牙關都在打顫,磕磕絆絆地吐出後面的話,“求你了,不要說。”
蕭衛怔住,他將溫柔死灰一般的面色看在眼裡,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害怕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他不是很能形容得出,但溫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下着雪,漫天滿地的雪,而她一個人隻身站在雪裡,如同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溫柔忽然變成這副模樣,蕭衛原本心底的那點好奇,莫名地就被一些來路不清的不忍,所取代了。
蕭衛是因爲確認了名單上沒有穆寒時,纔想要告訴溫柔的。
但是,她既然這麼害怕知道,他也就尊重溫柔的意願不說,畢竟,誰也不知道穆寒時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溫柔很快調整了過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進去,進去纔有機會找到穆寒時。
還有……她要救人!
能救一個是一個!
溫柔摸了一把臉,將鬢角的碎髮扣進耳後,然後撩高警戒線,俯身準備進去。
立刻有警衛人員上前攔住她,不讓她入內。
溫柔這才意識到,這裡不是南城,她也不是被指派過來的急救醫生。不能隨隨便便就踏過警戒線。
“你好,我是醫生,我聽說機場附近發生了事故,傷亡慘重,特意趕了過來,這裡應該很缺人手,我可以救人,麻煩你……”
溫柔的語速很快,她捏着那根她輕易就能扯斷的?線,看着對方的眼睛,說明來意。
擔心人家不相信,溫柔拿出了從業資格證等一系列的證書,還有她在南希醫院用的醫生證,這些東西外出的時候她當然不會帶在身上,但好在都存在了裡,就是以防不時之需。
警衛人員打量了溫柔良久,還是有所懷疑,畢竟證書能造假,人也可以冒充,現在世道這麼亂,誰知道她的真實目的,誰又知道她進去之後,會不會真的去救人,又能救活幾個。
溫柔的眉頭蹙得越來越深,看來這個警衛的警惕心很重,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這在某些時候是種優點,但在眼下,卻讓她叫苦不迭。
她真的不想和他在這裡浪費時間,不遠處有人在喊疼,那聲音聽得溫柔的心臟都要揪起來,但警衛還是一臉油鹽不進的表情,看得人火大,卻也只敢在心裡火,若是溫柔表現在了面上,她準要被他趕走。
僵持間,一輛救護車駛了過來,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下車。
溫柔回頭,看到他們胸前掛着的牌子。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運氣真好,是南希醫院的!
這個時候溫柔不得不感激穆氏的產業遍佈大江南北,連古城都有分院,簡直牛掰死了!
溫柔立刻上前和他們打招呼,她原本還準備報上幾個總院的如雷貫耳的醫生們的大名去混個耳熟,誰知爲首的女醫生一見到她,立刻迎了上去,“溫醫生?”
這下倒換做溫柔傻眼,“你……你認識我?”
“邊走邊說吧!”
溫柔趕緊點頭,現在是搶救的?金時間,自然是要爭分奪秒的,她連忙跟了上去。
女醫生朝警衛示意了一下,對方也向她點點頭。
然後警衛又看了溫柔一眼,還是那副固執不化的模樣,阻攔她是職責所在,他對她不覺得抱歉,只是,她真的是個醫生,能救人的工作者又多了一個,真好!
“溫醫生,給你急救包。”
“好!”
溫柔接過來背在背上,小臉上的疑惑並沒有退去,她在總院只是個住院醫生,名不見經傳的,怎麼會有人認識她?
像餘主任那種頭銜的,纔有這種可能性吧?
當然還有穆寒時——
他雖然只是副主任醫生。但作爲南希最大的股東,整個醫院都歸他管,還有誰會不知道他……
溫柔一邊走,神緒一邊飄得老遠。
這地上到處是大小不一的石塊,凹凸不平的,溫柔沒有看路,忽然扭了一下,嚇得她身邊的女醫生立刻撈住她的手臂,臉都白了一層,“溫醫生!!”
這一聲喊得夠響,把溫柔喊回神了。
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可對方好像看上去比她還要緊張,一直在問她有沒有傷到哪裡,溫柔趕緊搖頭,女醫生呼出一口氣,“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罪過可就大了。”
“啊?”
“你可是穆太太啊……”
溫柔再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女醫生笑了一下,爲她解惑。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全體員工,開過一次重點會議。會議的內容,就是讓大家看一張照片,然後記下照片上的人的樣貌。如果,我們以後在搶救以及治療的過程中遇到照片上的人。一定要竭盡所能,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溫柔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問,難道照片上的人,是她?
女醫生點頭,“衆所周知,南希醫院是穆氏集團的產業,旗下百家分院,這個會議,每一家分院都進行了,別的分院我不知道,單說我們醫院的話,現在全院上下。可能有員工不知道穆先生長什麼樣子,但穆太太您,就連我們醫院食堂掌勺的廚師,裡都存着您的照片呢!”
溫柔的眼睛已經瞪成了銅鈴,她真的想不到,穆寒時會爲自己考慮到這個份上。
他就像是給她撐起了一柄巨大的保護傘,擋風遮雨倒在其次了,溫柔感覺自己很安全,安全到,好像能隨心所欲去任何地方,沒有絲毫的後顧之憂。
“溫醫生?溫醫生?溫醫生!”
起先只是輕輕的低喚,但最後忽然提高的聲音,瞬間將溫柔扯回了現實。
“在!”
“麻煩你。在這裡做一下傷情分診,等下會有一個同事過來幫你的忙,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女醫生看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什麼潛在危險,但她還是得提醒她,畢竟周圍的這些大樓都多多少少被飛機撞到過,不知道它們會不會二次坍塌。
“好的。”
溫柔點點頭,立刻蹲下身去。
“你好,我是南希醫院的醫生溫柔。聽得到我說話嗎?”
對方虛弱地應了一聲,溫柔將患者放平,一邊檢查她頭部的傷口,一邊問她還有哪裡疼。
溫柔工作起來毫不含糊,謹慎判斷過後,她給患者掛上了一塊?色的手牌。
這個顏色表明這個患者的傷並不立即危及生命,但也需要動手術,稍後要讓救護車送她回醫院。
然後溫柔站起來,朝一旁的消防員示意了一句,“那麻煩你們,搬運的時候請小心,有問題立刻通知我。”
兩名消防員按照指示,將人擡上擔架。
溫柔扯了扯揹包,聽到後方傳來呼救,她回身,視線撞上蕭衛的那瞬,她實打實怔了好幾秒。
他怎麼會在?
他站在這裡多久了?
呃,不對,應該說,他是怎麼進來的?
蕭衛一看溫柔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展顏一笑,但同時又有些被忽視的難過,當然後者他一點也沒有表現在臉上,“我一直跟着你們啊,你一點沒察覺嗎?”
溫柔誠實地搖了搖頭,原諒她一進事故現場就把蕭衛這個人給忘記了,她以爲他會乖乖待在警戒線外的啊,還有那個警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攔着自己的時候那一隻蒼蠅都不會放進去的架勢哪裡去了?怎麼就讓蕭衛出現在了這裡?
他也是個病人好不好,哪怕他現在看上去健康得不行!
溫柔於是叮囑道,“那你……不要亂跑。這裡很危險。”
蕭衛還是笑,“我知道。”
“你剛纔……”
蕭衛上前一步。原本想誇她一句剛纔做的很好,忽然的,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男聲,“骨盆有積液,你們去擡擔架過來。”
溫柔像是後心中了一劍般,刷地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