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巨浪,自西邊而來,浪高兩丈,裹挾着太多山石、樹木而來。
伯凡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聲勢浩大的水患,他甚至想說,這種事情,絕對是千年一遇。
但他知道,這絕非巧合,也絕不是千年一遇的巧合。
這一切,只因爲剛纔那片擦着他頭頂飄走的雨雲,所以纔會這樣。
伯凡驚得目瞪口呆,以至於大水衝過來,淹了三軍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衝姜四吼道:“快!快傳令下去,進行自救!”
姜四此時也有些抓狂了,這麼大的水患,怎麼說來就來?
但沒有辦法,大水來了,總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不等他發號施令,大水就衝了過來,把後軍衝得人仰馬翻,大軍搭建的帳篷,也被瞬間沖垮。
這水太大了,很快無數的帳篷,就被捲入水中,推着所有可移動之物,淹到了中軍警戒範圍內。
伯凡與姜四這邊命令都還傳達下去,大水就到了他們腳下搭建的臨時瞭望樓。
咔嚓!
似有一塊巨石,於滾動中,撞在了瞭望樓上,整個瞭望樓,瞬間倒塌。
伯凡站立不穩,當時就跌落水中,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他甚至連自己的術法,都沒有施展出來,就遭了殃!
姜四也同樣落入了水中,如此罕見的大水,就是他這種身經百戰的武將,也是平生頭一次遇見。
數不清的人、馬、帳篷等打仗用的物資,都被水衝着,向蘇府方向而去。
但是,奇怪的一幕,很快就發生了。
大水在距離蘇府五米開外的距離,彷彿撞在了一道水幕上,再也無法寸進。
如此決堤之水,把伯凡帶來的小一萬兵馬,徹底給衝散了。
伯凡好不容易,找到一株極爲粗壯的樹,抓住了樹杆,這才免於被水沖走。
姜四的反應也不慢,也跟着伯凡一起,抓着一枝極其粗壯的樹枝,停止的了被沖走的趨勢。
兩個人分別靠在兩株樹上,彼此對視了一眼,看着宛如末日一樣的場景,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傻眼了。
說好的,看蘇府雞飛狗跳呢?
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幅熊樣兒?
後軍,中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水,衝得連東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只有包圍在蘇府周圍的前軍,受創最小。
這叫什麼事兒啊?
大水持續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漸漸匯入河流,消停下來了,但此時的定遠鎮,彷彿變成了水上小鎮,別具一番風采。
伯凡黑着臉,從樹上跳了下來,看着大水過後的軍營,有一種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上午的感覺。
姜四甩了甩身上的水,從樹上跳下來,不等伯凡開口,已經召集衝得七零八落的大軍集合。
雖然他們受這突如其來的大水的衝擊,但畢竟適應能力比普通百姓要強,被衝得不成樣子的大軍,很快又集結起來。
但等姜四盤點完人數與損失後,都不敢正視伯凡的眼睛了。
伯凡迫切想知道,現在的損失數字,表情不悅道:“有什麼說什麼!”
姜四這才低着頭彙報道:“回……回先生,此次大水,沖毀帳篷七百頂,軍糧被全數沖走,馬匹沖走了八百,剩下不足四百,人……人也被沖走了兩千多!”
“什麼?”伯凡愕然道。
聽了姜四的彙報,伯凡整個人都要原地爆炸了,物資被沖走,也就算了,還可以再派人來送,或就在附近徵調就行。
可是人怎麼弄?
這是眼下他能帶出來的最豪華陣營了,這下人直接少了兩千多,這仗還沒打呢,人就少了這麼多,這還怎麼打?
姜四不敢擡頭,只是抱拳執禮,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其實,姜四已經儘量往好了去說了。
據他統計,這次大水沖走的人,可能過了三千大關。
這小一萬兵力,直接就被削去三分之一的戰鬥力,這都還沒摸着蘇家門口啊,這要是打到蘇家門口,他覺得可能都留不下幾個人了。
蘇府內的修士,似乎太過妖孽,連老天爺都幫他們。
這仗,簡直沒法打!
伯凡怔怔地看着那些開始重整軍需的士兵,再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蘇府,又一次感覺到了一種不安。
但他很快作出決定,對姜四道:“派一千人去上游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再派一千人,去定遠城徵調軍須物資,剩下的人,全都給我去圍住蘇府,不許放一個人出來!”
姜四看着他,最終領命下去。
另一邊。
蘇府祠堂內,蘇木看着蘇府外發生的這一切,微微笑了笑。
他也有些吃驚,系統給的大降雨符,威力真不錯。
巨量的降雨點數,推到漂流上游的堰塞湖上後,使得那水突破了閥值,沖毀了一小段堤岸,如果水在大一些,將整個堤岸都沖垮的話,那外面的大軍,少說也得給他們沖走一半以上。
如今,只衝走了兩三千人,也還算可以接受吧。
蘇木再看自己系統上的任務進度,發現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二,不由得微微一笑,第二天便已完成到了這一程度,七日之限內,完成這個任務,應該不難。
只是,蘇木不清楚,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那個隨機氣運禮包,到底會是什麼呢?
他看着蘇府外那些人雞飛狗跳,漸漸收回了目光,俯視向蘇承年所在的房間。
蘇承年已經閉關有幾天了,蘇木的意識,一直沒有鬆懈。
他神識一掃,便已經發現蘇承年已經吞食了約三十顆紫陽靈丹,可是這一次,似乎修爲卡在了煉氣境門口。
似乎只要再擡一腳,就能跨過去,可蘇承泰就是跨不過去,凝聚於身體中的靈氣,並不能爲他所用。
蘇木仔細察看着蘇承年的狀態,倒是也沒有危險,便不再繼續盯着。
他便把目光,投到了蘇平海的身上,看蘇平海一點一點,幫他完成這個任務。
蘇府大堂中。
此刻,大家正在熱議着外面大水沖垮敵軍的事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顯得十分高興,唯有蘇平海面色沉重。
蘇承泰便問道:“平海,你似乎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