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黑乎乎的雄黃丹,落入十多米外的潭水之中,初時還沒什麼變化,但數息之後,就不一樣了。
只見潭水不住地往上冒着氣泡,清澈的水流,如同被滿是黃色的染缸傾倒其中,水面上冒着一層白霧,甚至能聽得到水中,傳來了巨蟒皮肉被腐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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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想離開水面的巨蟒,在這一瞬間,立刻做出反應,衝出了潭水。
無邊的水,被它帶出水潭,將周圍巨大一片石頭廢墟,全都淋了一個通透。
江文林見此一幕,大吃一驚,一邊直視着前方,一邊道:“你這是什麼雄黃丹?竟有如此威力?”
付海似乎也被這一幕,嚇着了,嚥了口唾沫,“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定遠……”
“什麼?”江文林見他不說下去了,又聽得定遠二字,立即警覺到了什麼。
蘇侖國也道:“付總鏢頭,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們?”
江文林道:“付海,這種危機關頭,如果咱們三個還不能坦誠相待,那還是不要去正南水域了。”
付海看黃老大一羣人,與那巨蟒鬥至正酣,便壓低了聲音,道:“其實,也不算隱瞞你們了,咱們的目的是去正南水域,這裡只是路過,我手中的雄黃丹,的確不是我自己煉製的,是定遠城的城主給我的,只說迫不得已之下,可用此丹,在某一片林中開路,繞過黑風寨即可。”
“定遠城城主?”江文林驚訝,他氣得幾乎要站起來,被旁邊的蘇侖國安撫住了。
江文林氣不過,“在來此之前,你可沒說有他參與!”
付海道:“其實,我也算是說了啊,有一個人爲此行,提供着一些必備之物,那個人就是定遠城的城主。”
蘇侖國道:“怎麼會是他?”
江文林恍然道:“莫非?”
“江先生猜測的不錯,”付海拔開草叢,向着前方看了一眼,又低下頭道:“他與你我一樣,族中之人,亦受此苦。”
“六十一歲而亡命?”蘇侖國怔住了。
關於定遠城城主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老祖宗,給蘇平林定的第一門親事,就是這定遠城城主之女。
所以,從心理上,蘇侖國內心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半個親家。
雖然目前的他,無論是地位、名聲、實力,都與那定遠城城主,相距甚大。
但家裡有老祖宗的存在,這一切又絕非不可能。
所以,當蘇侖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本能地覺得有一種親近感,卻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被利用的感覺。
不過他自己很快,就把第二種感覺,給消除掉了。
現在的定遠城城主,絕對不會想到,他的寶貝千金,早就已經被蘇家盯上了。
只是,眼下這個時機,與定遠城城主此次事件重合,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江文林道:“他貴爲一城之主,可沒聽說過,族中之人,有此類事情發生過吧?他六十一歲必亡的事情,多半是假的,僱傭你我,只是爲了去正南水域?”
付海點頭,“還是江先生看得透徹,定遠城城主,正是此意。”
“爲何?”江文林不懂。
付海再一次拔開草叢,向前看去,只見那巨蟒離開水面之後,已經陷入瘋狂之狀,正在發了瘋似地攻擊數名悍匪,爲首的黃老大,一邊打一邊退,右側兩個,已經繞開,隨時準備脫離戰鬥,朝着那翻滾的潭水跳下去。
“我們也準備一下,這件事情,等我們繞開了黑風寨的勢力範圍,我再詳細說給你們聽!”付海弓起了身子,他已經準備隨時爆跳起來,向着前方奔去。
蘇侖國也望了一眼水面,“那水是否有毒,此時跳下去,會不會中……”
付海道:“不會的,在此之前,我不是給你們每人都吃了一顆清心丹嗎?那專解此毒,其實不吃清心丹,也沒有問題,雄黃丹已經定遠城城主的御用煉藥師,煉去了毒性,只會發出刺鼻氣味兒,對付那些林中兇獸準備的,只不過陰差陽錯,用到了這巨蟒身上。”
說着,付海瞅到了時間,見黃老大等人已經把巨蟒引出二十丈遠,再一看有兩名悍匪,已經脫離戰鬥,向着水潭奔來,一邊向前衝刺,一邊道:“快!這是機會!”
蘇侖國與江文林沒有遲疑,跟着付海,一起竄出了草叢,三五步就來到潭邊,縱身一躍,三個人撲撲撲落入水中。
遠處。
黃老大等人正與巨蟒纏鬥,忽見水潭邊的一處雜草叢中,閃過三道人影,比他們所有人都先一步,跳入水潭,頓時怒吼道:“什麼人?敢摘我黑風寨的桃子?”
巨蟒已經瘋狂,尾巴一甩,狠狠地抽在了黃老大的身上,直接將他整個人砸飛出去。
另外幾個悍匪,在沒有了黃老大這個主力之後,更是不堪一擊,被打得七零八落。
巨蟒早已通靈,他在黃老大喊出的同時,就已經感應到了身後水潭,突然多了三名不速之客。
它已經守護此地多年,水晶果又在即將成熟之時,服食水晶果後,它那長出了一些的爪子,便會進一步成型,距離化蛟,已經指日可待,怎麼會讓別人捷足先登摘走水晶果?
所以,它在抽飛了黃老大之後,便轉向回撤陰龍潭。
巨大的身軀,在地上磨出半尺深的泥濘痕跡,它的速度之快,像是在地面上劃出了殘影。
黃老大焦急道:“阿四、阿三,你們快跳入水中,奪取水晶果,我來拖住它!”
“是!”
阿三、阿四兩名悍匪,將寬背刀往身後一背,便發足狂奔,速度竟然也不弱。
但是可惜,他們距離水潭,已經約六十米,比蘇侖國他們三個人,晚了不少。
黃老大怒吼一聲,縱身一路,左手多出一柄長刀,兩隻手兩把刀,雙臂運力同時向下揮下。
頓時,兩道白光打出,重重地打在了抽身回退的巨蟒身上。
那巨蟒吃痛,吐出腥紅的蛇信子,巨大的身軀,如同一顆參天古樹倒塌,狠狠地砸向了那片本就不大的水潭。
轟!
這一聲震響,把周圍大片的石頭建築,都震得四處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