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異議。”
宋小伊率先說道：“不過，九厄兇險，弟子求師父賜圖。”
蘇季玄沒有廢話，將拓印的地圖丟給四人，“你們四個量力而行，不要太過貪婪。”
“弟子銘記師父的話。”
宋小伊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掃視起地圖。
她沒有過多的害怕，反而是非常興奮，猶如一位身處太平盛世，在磨劍十載後看到了山河硝煙的梟雄。
死亡的確令人驚悚，可一輩子的平淡和庸庸無爲更讓她覺得恐懼。
南宮宛二人也是深吸口氣，拜謝道：“多謝師父。”
唯有許槿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年幼的她被血煞老魔擄上宗門，她就沒有持劍出去闖蕩過。
再者，她的修爲尚淺。
“師父...”
許槿遙凝視着蘇季玄的眸子，嘴角翕動，有些說不出話來。
蘇季玄避開對方的目光，信念微微動搖。
“師父保重。”
許槿遙看出蘇季玄的爲難，立即咬牙說道：“弟子會牢記師父的話。”
“這些你拿着。”
蘇季玄念許槿遙的修爲不太行，將搶來的部分法器交給對方，“拿去防身吧，別死在九厄祭地。”
許槿遙接住，思緒複雜，心裡有些空落落起來，她很怕今日之別，便是相逢無期。
蘇季玄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見南宮宛二人的目光豔羨，也是不吝嗇的掏出法器丟給二人。
“你們兩個也是，別死在此地，我教導你們數百年，可不是讓你們出來送死的，好歹也要名震天下後再死。”
“多謝師父。”
南宮宛兩人急忙感激道。
【叮，嚴明雪對你的仰慕崇拜值已提升到100%，獲得一萬五千正義點】
【叮，南宮宛對你的仰慕崇拜值已提升到100%，獲得五千正義點】
蘇季玄聽到提示聲，微感滿意，又是看向宋小伊。
這個弟子，嘴毒心狠，最是煩人。
宋小伊見三個小師妹都得到蘇季玄賞賜的法器，唯獨自己沒有，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又察覺到蘇季玄的目光，神情頓時不自然，撇着頭看向別處。
“小伊。”蘇季玄沒有慪氣，如今四個弟子結伴而行，乃是同一根線上的螞蚱，他不能讓宋小伊對許槿遙等人心生妒忌。
“弟子在。”
宋小伊僵硬地說道。
“這些東西，你拿着防身吧，活着離開九厄，哪怕你不想返回宗門，也別死在這個鬼地方。”
蘇季玄的語氣柔和下去。
“你...”
宋小伊的瞳孔一點點的散開，緊盯着眼前之物，眼眶立即酸澀起來，沒想到蘇季玄還會關心她，“弟子要是能活着離開九厄，必定會返回宗門。”
“靈晶，你也拿着，別讓靈獸餓着了。”蘇季玄又是將許多靈晶交給對方。
宋小伊擡眼，悄悄看了眼蘇季玄。
兩人四目相對後，宋小伊又是不想被蘇季玄看出心思，立即轉頭看向別處，暗自吸了口氣。
【叮，孽徒宋小伊對你的怨恨值降低至5%，獲得3萬正義點】
蘇季玄想笑，心想着宋小伊真是一個表面冰冷，心向烈陽的女人。他收回心思，背對着四個弟子說道：
“你們四個互相照應，趕緊挑一個方向，出發吧。
十年後，如果你們沒死，我們在長洛城中相聚。”
四人對視一番後，衝着蘇季玄長揖數下，立即祭出飛劍，朝着地圖上的西南方向飛去。
許槿遙留戀地扭頭看向蘇季玄。
“書上還說人生何處不相逢。”蘇季玄注視着許槿遙，扯着嗓子叮囑道：“一定要活着來見我，別死了。”
許槿遙聞言，酸澀的眼眶裡立即涌出兩行清淚，她盯着站在天地之間的蘇季玄，抽噎道：“師父保重。”
她說完就是扭頭望向前方，御劍追趕宋小伊三人而去。
蘇季玄垂下頭，失落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一時間，他又覺得許槿遙幾個弟子，其實還行。
“小輩，你放心不下，還讓她們去闖蕩，難道不怕他們死在九厄嗎？”姜淮芷戲謔地問道。
“唉，撐傘人也是雨中客。”
蘇季玄長嘆一口氣，緩緩道：“風雨飄搖時令，情愫該藏在心裡，壯志該飄零四海。”
“你這話倒是說得好。”
姜淮芷大有深意地看了眼蘇季玄，不依不饒地問道：“可她們要是死了，特別是那個叫做許槿遙的小丫頭被人殺了，你會後悔嗎？”
“會難過，不會後悔。”
蘇季玄御劍向北，俯視着腳下的大地，目光逐漸淡漠下去，“凡間俗人來如風雨，去似微塵。我輩修士，也只是人間客，握劍的那一刻就該看破生死。”
“看破？”
姜淮芷的眸子裡泛起微光，似想到過去的事情，她搖頭嗟嘆，“其實，生死之事，沒幾個人能看破，她死了，你必然會後悔。”
蘇季玄凝眉，沒有多說，只是微扭頭，用眼角的餘光偷瞅了下身後。
蒼煙淼淼，他身後已是萬重山，不見心中人。
蘇季玄收回目光，在姜淮芷的提醒下，避開不少兇險之地。他越是往北，越是覺得兇險。
這些地方的守葬人皆是實力不俗，而姜淮芷的魂力已經不足，無法肆無忌憚地幫他。
不過，在姜淮芷的提醒下，他也能避開一些地方。
“前輩，刀宗在九厄算是什麼地位？”
路途中，蘇季玄好奇道。
“數一數二吧。”
姜淮芷追憶往昔，平靜的回答，“宗門老祖於困頓中偶見一絲天光，悟出了時虛影刀，同其他兩派在九厄呈三足鼎立之勢。”
“那天運聖人是誰？”
蘇季玄想起丹玄子說的話，語氣凝重道：“你是他的對手嗎？”
姜淮芷沉默下去。
半晌後，她搖頭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你不必多問。”
“哦哦。”
蘇季玄閉上嘴，繼續前行。
數十日後，兩人來到一處道觀前。
不遠處，一株參天巨樹扶搖直上，衝入雲霄之中，枯老的樹藤上掛着一具具乾巴巴的屍體。
蘇季玄懸浮在半空之中，打量着不遠處的參天巨樹，感受到一股濃郁無比的靈力。
“怎麼可能？天道不全的九厄祭地怎會有這種地方？”
他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