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要!”
“啊!住手啊!”
“老三!”
“二哥,你!”
“啊!啊!啊!”
那處宅院的後門處。
那個狹窄的小巷裡。
一羣黑衣人互相廝殺。
紅眼,白刀,血花,碎衣屑盡在此刻展現自己別樣的光彩。
往日的兄弟情深化作猙獰的血花飛舞。
昔日的交情友誼變成修羅的魔掌肆意妄爲。
一切一切的瘋狂行徑最終也不過兩點淚花,一抹絕望。
最終場上只剩那黑衣人首領孤零零地藉助手中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白刀子狼狽地佝僂地站着,埋下高傲的頭顱,望着地上那血跡斑斑的衆多軀體,一滴淚花順着沾滿血跡的臉龐輕鬆滑落,那血紅的帶着懺悔的淚水彷彿把那血紅的臉龐華麗地劃開,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既然是我的錯,那就由我來終結吧!”
黑衣人首領緩緩擡起高傲的頭顱,自嘲般地苦笑着。
那被血液染紅的雙眼,在此刻彷彿得到了神的淨化一般,竟出現了清醒的目光。
當然不止這些,隨之而來的是,彷徨,恐懼,惆悵,欣慰。
最後再是血性。
雖死無悔!
黑衣人首領彷彿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在此刻竟然在燃燒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生命。
通紅的氣息在身上肆意飛舞,彷彿即將展示自己一生的所有。
沒有任何殺氣顯露,只是單純地展示自己的力量。
即便是死,我也無悔,即便你比我強,我也願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強悍。
當所有的東西都化爲這一擊之後,他沒有什麼形勢上的招式。
只是簡單的一刀。
一刀包涵所有,所以全融入這刀。
刀出即死,這是對自己生命最好的詮釋,作爲一個戰士的尊嚴。
江流兒停下了臉上的不屑,收攏了自己的眼睛轉爲凝視,神色也轉變爲嚴肅,顯然也沒有想到對面這人竟然還能有如此姿態。
那只是簡單的一刀很慢,很慢,但是卻讓你心生恐懼,無力去躲避。
在這一刻,江流兒竟然感受到刀上傳來的複雜思緒,有落寞,有高興,有後悔,有血性。
江流兒竟然被這刀迷惑了心智,雖然只是片刻,但是這也足以致命了。
“茲”
血液飛濺,如同一條血線爬上了江流兒的臉龐,江流兒瞬間便睜大眼睛,彷彿難以置信。
刀已出,人即死。
黑影人首領帶着欣慰的笑容,緩緩地垂下了頭,靠着刀子的支撐纔沒有倒地。
江流兒緩緩地垂下了眼睛,眼眶被一絲血液沾染,看上去就像血紅一般。
江流兒懷中是一條大白狗,不過此刻倒是可以稱它爲大紅狗。
因爲他的身體上有着一道猙獰的傷痕,血液緩緩流出染紅了那片白色的毛皮。
“爲什麼?”
江流兒眼睛空洞洞的,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生機一般。
“嗚嗚”
小白狗哽咽了一下,因爲傷勢很重發不出什麼平時那標誌性的聲音。
“爲什麼要這樣?”
“你只是條狗啊!”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爲什麼?”
江流兒渾身顫抖陰沉着眼睛,怒吼道,
“嗚嗚”
“滋滋”
大白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了腦袋,伸出了舌頭舔舐着江流兒的下巴。
只是簡單地行爲,卻像驚起了千層浪一樣,使得江流兒內心的柔弱之處,被撕裂開來。
江流兒輕輕地把大白狗摟在懷中,眼淚奪眶而出,並用着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會讓你好好的”
……
“少爺,王小姐走了呢!”
“我知道”
“我們也走吧!”
“等下”
“爲什麼啊!”
“我想在看看”
“可是老爺在家呢!”
“反正他又不管我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哦”
一個七歲小男孩穿着一身寒酸的粗布衣服遙望心繫之人的背影,久久不遠離去。
一個二八年紀的少女盡力地勸說着自己的少爺,眼裡竟是擔憂。
又過了許久,小男孩終於是回過神了,不過眼裡卻是一片噓籲,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侍女眼裡卻是不以爲然,但是卻突然閃過一絲慌亂,因爲突然起風了。
侍女四處張望着,好像擔心什麼一般。
“嗖”
一片落葉落到侍女的臉上。
“嘶”
侍女冷吸一口氣,輕輕捻下了落葉,一道小小血痕隱現。
侍女看着落葉上的絲絲血跡,心裡頓時一緊。
這?難道?
“少爺,我們快走吧!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妙呢!”
侍女緊張地看着小少爺說道。
“走,往哪裡走,不如去我家吧!”
這時一個邪魅的聲音響起。
侍女一聽這聲音,表情瞬間呆立,顯得害怕之極。
小少爺則是緩緩看向那來人,只見其頭髮飛揚,神色囂張,在加上黑色風衣,黑色皮褲,黑色馬靴顯得瀟灑之極。
“你是?”
小少爺呆呆地問道。
“我是來要你命的人”
“這個答案怎麼樣?”
“當然你要感謝你旁邊的這位美女姐姐呢!”
“不是她,我又怎麼會這麼快找到機會呢!”
那人戲謔一笑,顯得興奮之極。
“怎麼會?你”
小少爺憤怒地注視着一旁的侍女。
“不是的,不是的,少爺你可不要相信他的話啊!”
侍女緊張地迴應道。
“不是嘛?可是我們不是都說好了的嘛!”
那人繼續戲謔道。
“我們當初不是這樣說的,好不好!”
侍女突然急着辯解道。
“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去死就行了啊!”
這時又一個聲音亂入,不過小少爺卻是一驚,這是平時比較疼他的三哥。
而侍女則是嚇得退都軟了,顯然她的結局不太好看呢!
而那人看了小少爺的三哥之後,神情倒先是疑惑,而後又轉變成戲謔。
“有趣,有趣,拿自己的弟弟當誘餌可是無情的緊呢!”
那人挑撥道。
“反正就一廢物,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浪費資源還能幹什麼”
三哥顯然是卸掉了平時的僞裝,同樣是笑臉相迎道。
原來,還是沒人在乎我這個廢物嘛!不僅連唯一的侍女這樣,甚至連平時的三哥也這樣呢!
小少爺心裡如墜冰窟,寒冷之極。
“三哥,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不用再引誘他了吧!”
這時又一個女聲傳來。
小少爺一聽神色緊張,隨即便睜大了雙眼,轉頭一看。
那人赫然便是——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