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你已經爲了做了很多了,何必如此!”
看到老者眼中那一絲的生機衰弱,毒仙兒瞬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如果無意外的話,老者雖然風燭殘年,可憑他的修爲,絕對能比自己活得更久!
老者是她六歲時在外面遊玩時,從一個峽谷中撿到的。
那時候老者渾身是血,瀕臨死境。
是她請人救了老者。
老者醒來後,看了她一眼,掐指一算,心頭甚慰道:“明明是厄難之體,主修毒道,小小年紀,卻如此心善,老夫血海深仇已報,如今無處可去,既然你救了老夫一命,那老夫這輩子,就賴上你了。”
說是賴上,其實是心中已無牽掛,重新在她身上找了份寄託。
其實是想幫她擺脫命運的桎梏來報恩。
這麼多年來,他幾乎是老師一般,一點點教着她成長,幫着她穩定國局,治理國事。
多年下來,毒仙兒當年的救命之恩早已還清,早已經不算什麼。
老者早將毒仙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因爲答應過你啊,說好了,要幫你擺脫命運的桎梏……”
老者笑着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撫摸毒仙兒的面龐。
可他的眼睛看東西,已經模糊了下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毒仙兒小時候那天真無邪的稚嫩面龐。
那麼活潑,那麼可愛。
像極了他死去的女兒……
他一生都揹負着家族妻女的血海深仇,直到數年前,才成功報仇,戰鬥中,體內道基缺毀。
修爲再無更近一步的可能。
生機只剩十數年可活。
當年若不是小丫頭掰着小手指,數着一條條勸着他活下去的理由,心存死志的他根本活不了這麼久。
想着小丫頭當時的樣子,他又笑了出來。
“丫頭,謝謝你,這些年,我其實很開心……”
說完之後,他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生機徹底斷絕。
“師傅!”
生命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突然抽走了一般,毒仙兒瞬間崩潰,趴到老者懷中,淚如雨下。
撕心裂肺!
一個時辰後,毒仙兒走下天台。
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原狀。
樓下,已經站滿了人。
其中,還有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小女孩。
正是她的妹妹毒心兒。
“姐……天機爺爺是不是……”
毒心兒看到姐姐,瞬間眼眶一紅。
毒仙兒拉住妹妹的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安慰道:“沒事,有姐呢。”
旋即,她神色一肅,開口道:“來人!準備國葬!他在天機閣待了這麼多年,少有人見過,這一次,我要他風風光光的走!人盡皆知!”
“另外,明天上午,大朝會!”
“準備開戰了……”
最後一句,她輕輕開口,全場霎那安靜。
……
“牧辰,你給我出來!”
雷海殿寢宮外,傳來羅璃的聲音。
“幹哈?”
不一會兒,牧辰才弱弱的探出了頭。
羅璃道:“走,陪我去街上走一趟。”
“街上?好!”
牧辰當即起勁,只要不談賭約,怎麼都好說。
隨後,兩人出了護國武院,來到了皇都內的大街上。
羅璃一句話不說,邁着修長的雙腿,臉色冷冽,悶着頭走路,氣氛一度僵硬。
根本不像是要去逛街,倒像是趕赴刑場。
“這纔多久,我們皇都已經這麼熱鬧了!”
牧辰偷偷瞄了她一眼,有意打開話題,感嘆一聲。
羅璃看了看四周,神色略默。
他們剛來時,皇都內確實十分冷清。
如今卻已經差不多成了東荒洲北部最大的修士城都、最大的修行資源交易市場和最大的修士旅遊觀光城都。
北玄中不是沒有凡人,但是大多都集中的十座附屬城中。
如今的皇都,確實是今非昔比,一天一個模樣。
她依然沒有說些什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牧辰尷尬一笑,只好跟着趕路。
又走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買什麼?我幫着參考參考?”
這時,他面前的羅璃突然在一個店鋪前停下了腳步。
牧辰擡頭看去。
臉色陡然間僵硬下來。
女士成衣鋪!
透過光鮮亮麗的透明玻璃,能看到店鋪裡一排排的靚麗女裙。
裡面有着不少的女人在裡面挑選衣服。
說起來,這個時代原本是沒有成衣鋪的,都是布莊綢莊,衣服都是自己買布料自己或者找人縫製。
店鋪的樣式,也沒有這麼新穎。
這一切,自然是林沐隨手傳授出來的一點來自現代人的簡單經驗,搞出來的這一套東西。
看着眼前的女裝店。
他哪裡還不知道羅璃是什麼意思。
牧辰僵硬地扭着脖子,看向羅璃。
正好對上羅璃那幽幽的目光。
羅璃檀脣輕啓,幽幽道:“進去吧,你不是要幫我參考參考麼?”
“那個,我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
牧辰冷汗瞬間就留下來了,眼珠子不自覺轉動,避開對方的目光,正想逃離,就被羅璃一把抓住脖領,拽了進去。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
女導購走過來,看着羅璃的面孔,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禮貌問道。
羅璃猶豫了很久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幫我選一身合適的衣服吧……”
女導購當即笑容滿面道:“姑娘你生的這麼好看,穿什麼都好看的,來來來,我們店鋪正好有一件衣服適合你,穿上之後絕對傾城傾國,羨煞世人……”
一邊招呼着羅璃,她也沒忘了牧辰。
“這位公子是姑娘的男朋友吧,也過來幫着看一看。”
女導購開口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北玄這邊有林沐和香妃帶頭秀恩愛,男女之間風氣比起之前較爲開放。
情侶手牽手一起走在大街上已經是常態。
不會出現這個時代像一些小王朝內太過迂腐,男女走在一起都會被人指點的尷尬場面。
聽了導購的話。
羅璃玉手握了又握,強忍住臉色不變化。
牧辰面龐尷尬地無地自容。
不一會兒,女導購就帶着兩人找到了一整套搭配好的衣衫。
首飾,裡衣,外紗,腰帶,香囊,鞋子……
用料都極爲的精細,一看就價值不菲。
事實上,這種鋪子,一般人也來不了。
好在兩人都不是缺錢的人。
“姑娘可以去裡屋穿上試試。”
女導購開口。
“在外面等我,若是我出來後發現你不見了,轉性丹,吃四枚!”
說完,羅璃就拿着衣服,進了裡屋。
留下牧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