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赤炎鼎!
白靈瞧着這尊熟悉的藥鼎,一時間張大了嘴巴,卻是半響都說不出話來。她真是沒有想到,林夏居然願意把這寶貝給拿來。
提起這赤炎鼎的來歷,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當初在黃家的拍賣會上,她親眼目睹了林夏是廢了何等的力氣,甚至冒着跟血刀對峙的危險,毅然決然的爭取到底。
那種陣勢,她可沒見過第二次——內息境的武者,愣是敢頂着真氣巔峰武者的壓力,堅持己見,這種勇氣着實是讓她佩服。
可今天,這傢伙居然把辛苦爭取來的寶貝,拿到了周府來,難道他要送給師父不成?死死地盯着林夏,白靈死活想不通這一點。
“這…林夏,這莫非便是赤炎鼎?那傳說中的水性火器?”
江南聖手的反應比白靈要慢半拍,但他好歹也是丹藥大師,在制器之上也頗有造詣,所以很快便認了出來,這便是那尊赤炎鼎。
前段時間因爲他在京城,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赤炎鼎出現在了黃家的拍賣會上,若非如此的話,赤炎鼎焉能輕輕鬆鬆的到了林夏手中。
“周家主,果然目光如炬,不錯,這尊藥鼎便是赤炎鼎!”
林夏心中不禁暗讚了一句,不愧是丹藥大師,這份眼力見就是厲害,一眼就瞧出了這尊藥鼎內在的品質,果然非常人所能比擬!
水性火器!
各種器物,根據其製作材料性質的不同,內中所蘊含的屬性自然也就不同。
他記得在拍賣會上的時候,白靈便說過,這尊赤炎鼎雖然名字跟“火”關係挺緊密的,但事實上卻是水質屬性。
據說這赤炎鼎乃是由一塊上等的鑌鐵所制,而那鑌鐵又在寒冰之中被蘊藏了千年,聚齊了天氣寒氣,真真是寒氣逼人。
後來不過是因爲鍛造之術的緣故,添加進了一些不知名的器材,故而赤炎鼎通體透紅,倒是讓人遺忘了它原本的面目。
“呵呵,我江南聖手若是連這等器物都認不出來,那這個名號也白叫了——林夏啊,你是從何處獲得此等寶器的?”
聽到恭維,江南聖手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傲然之色。身爲丹藥大師,有着多年的制器功底,他對各種器材的屬性何止是爐火純青。
再說了,這赤炎鼎在制器行當裡面,也算是小有名聲。雖然算不得一等一的寶貝,但在濱海這種地方,卻足夠讓任何武者瘋狂了。
因此見林夏忽然拿出來了這好東西,江南聖手便好奇了起來。在他記憶當中,上一次聽到赤炎鼎出現,還是在很多年前呢。
“周家主,這事就得問靈兒了,還是上一次……”眼見江南聖手如此態度,林夏很滿意,他當即將當日在拍賣會時候的事情,大致說了一番。
當然有些不能說的地方,他都是一筆帶過。
白靈自然是在一旁佐證:“師父,確實是這麼回事。”
“哦,原來如此,天下寶器,有緣者居之。林夏,合該你有緣哪,你可得好好護着這寶器!”待聽清楚了來歷之後,江南聖手悠悠的嘆了口氣。
的確是有緣者居之啊!
若不是他身在京城錯過了時間,又哪裡會錯過這等機會,而若是他江南聖手在拍賣會上爭奪此物,那鹿死誰手有未可知。
只是可惜了的,他在京城的那件大事,恰恰需要這麼一尊藥鼎的輔助。只可惜,這藥鼎卻是歸了有緣人哪!
“周家主,看過了這件寶貝,咱們便聊回之前的話題——您在京城的難事,是否需要這麼一件寶器的輔助!
”
撫摸着赤炎鼎,林夏斟酌着語言問着。
“嗯?你怎麼知道?”一聽到這話,江南聖手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之意,他疑惑的望着林夏,不明白這個小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周家主,您忘了,我和貴府的血刀前輩,有點小交情!”林夏呵呵一笑,倒也不隱瞞,直接將血刀擡了出來。
不過此刻的血刀,在林夏嘴中難得的冠以了“前輩”的稱呼——在江南聖手面前,他可不想亂了規矩!
“對對,我就忘了這一茬了!”
聽見林夏提醒,江南聖手忽然拍了拍腦門,記起了這件事情。當日林夏被徐家兩位供奉給扣住的時候,正是血刀夜探將他弄出來的。
“周家主,您是前輩,既然知道了您遇上難事,那作爲晚輩,我自然是要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的。故而,今天我帶來了它!”
指了指赤炎鼎,林夏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將赤炎鼎借與周家主使用,直到您了卻京城難事。”
“你說什麼?”江南聖手滿臉震驚。
“你說真的?”白靈也是一臉的不解。
天哪,怎麼可能?
但凡寶器,武者獲得之後都是視如家珍,恨不得挖個深坑給埋起來,根本都不希望外人得知。縱使是別人看一眼,都怕給看了去。
可林夏倒好,他居然要把赤炎鼎這種寶器,借給師父使用。這,這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難道他就不怕…
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師父,白靈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夏,你要將這尊藥鼎借給我使用?”嚥了一口唾沫,江南聖手臉上的震驚絲毫沒有減少,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是這麼個意思!
“對,正是此意!”
林夏笑眯眯的對上了江南聖手的目光,撲面而來的真誠,隔着老遠依舊能感受的到。房間裡邊一時安靜了下來,三個人目光交錯間,靜默無聲。
白靈是一肚子擔心,江南聖手暗自感慨林夏的氣度。但兩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夏,肚子裡邊卻滿是得意!
他確實很得意!
江南聖手的反應讓他很是滿意,事實上,林夏要的就是對方這種反應——一尊赤炎鼎便能打動江南聖手,這筆買賣划算。
再說了,他林夏是借,又不是送!
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白靈,林夏看懂了後者眼中的擔憂之意。
白靈雖然沒敢說出來,但林夏知道,這丫頭一定是在擔心,萬一這赤炎鼎到了她師父手中,成了劉備借荊州一去不復返怎麼辦?
其實這個問題,林夏之前也考慮過,而這也就是他爲什麼要當着白靈的面,將這尊赤炎鼎亮出來的緣由所在。
江南聖手是白靈的老師,更是江南乃至與華夏都有名的丹藥大師。對於他來說,徒弟的尊重,身份名氣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此刻林夏當着白靈的面,將赤炎鼎光明正大的借給了江南聖手。縱使他日後起了別的心思想要私吞,那也得考慮考慮,值不值當這麼做?
赤炎鼎固然是很好,但若是爲了這一尊藥鼎,便失了徒弟的尊重,甚至是失去了這麼多年來積累起來的名氣,他江南聖手值得嗎?
恐怕對於江南聖手來說,十尊赤炎鼎也抵不過他那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名聲。
再說了,還有血刀在呢!
當時血刀之所以放棄跟林夏爭奪赤炎鼎,正是因爲林夏答應過他,可以借赤炎鼎給江南聖手使用。現在林夏完成了諾言,江南聖手豈敢輕易毀約?
屆時赤炎鼎事小,失去了血刀這個周家的高手事大!
這番思量,在來的路上林夏就過了很多遍,他相信,名聲便是江南聖手的底線所在。對方不會爲了區區一尊赤炎鼎,便破了這個底線的。
“好,好,好!”
江南聖手的叫好聲響起,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赤炎鼎,嗅了嗅,那種帶着些許靈藥滋味清涼之味道,讓他的一顆心都瞬間跳了起來!
前一番京城之行,那件舊事之所以一直拖延至今,便是因爲他江南聖手卻一件合適的藥鼎,故而遲遲懸而未決。
而眼下有了林夏的赤炎鼎,無疑會對整件事情形成很大的助力。畢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丹藥大師的功力再深,也要通過相應的寶器來發揮。
林夏笑了!
他知道事情辦成了!
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白靈,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絲怪異的感覺:這丫頭,剛纔竟然會爲了自己而擔憂?
那種眼神表情,分明是在替自己擔心,擔心那赤炎鼎會不會被她師父給……咳咳,這倒是個有趣的事情!
算了,這種事情以後再探究吧,還是先將請教的事情敲定下來!
心思微動之間,林夏便將注意力集中了起來,故意輕輕的將赤炎鼎往江南聖手那邊推了推,他輕聲道:“周家主,那這請教之事?”
“哦,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江南聖手拍了拍腦門,很快便記起了這麼一檔子事來,剛剛林夏確實是說過,不拜師光請教來着!
原本那不拜師的事情,還讓他心裡面有點不舒服。可眼下林夏忽然借給了他赤炎鼎,那點不舒服,自然就被拋到了爪哇國去了。
想了想,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江南聖手沉聲道:“林夏,請教之事,其實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是。”
說到這,他忽然瞥了白靈一眼:“靈兒也清楚,我江南聖手也是師承隱族,這點本事並非是我自己的。故而,若是就這麼教給你,恐怕以後會有麻煩。”
“這個……我懂。”
林夏連忙點頭。
江南聖手的意思,他一聽就懂!在武者世界尤其是那隱族之中,很多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森嚴如鐵不可輕觸。
丹藥之術既然是江南聖手學自隱族之中,那便意味着,他自己也要受到這一隱族門派的約束,不可隨便泄露出去。
當然,師徒之間的傳承不在此限制序列。
故而若是江南聖手將丹藥之術,隨隨便便傳與了非是師徒關係的外人,日後若是被隱族知道甚至是追究起來,那雙方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不定,那隱族門派爲了保住這丹藥之術不外傳,還得陪上兩人的性命呢!
這倒還真是個麻煩!
林夏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是真想學丹藥之術,可他也不想因爲這點事情便得罪了隱族,甚至爲自己招惹下一個厲害的仇家。
但他總不能因爲這點擔心,便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吧?
“林夏!”
忽然,江南聖手輕輕的叫了他一聲,林夏猛地擡起了腦袋,四目相對,前者緩緩說道:“其實,這丹藥之術最關鍵在於入門,入門之後,一切都靠自身領悟。”
“明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林夏點點頭,他很認同這個觀點,就如同當初的老傢伙一樣。交給了他功法,便任他自己領悟,基本上不再理會了。
江南聖手忽然眯了眯眼睛:“不過,我倒是有個變通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