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似乎屬於一個虛空地帶,無光無亮,黑暗到似乎永恆都不會發生一絲變化。
“你明明知道這樣困不了我幾時,但依然這麼做,有意義嗎?”
也不知道是何時,一個聲音突然傳盪出來,片刻一個身影出現,只是四周明明昏暗無光,偏偏這個身影卻在黑暗中顯出身形。
“意義不是對於您,只要您還在這裡,我們就還有希望。”
隨着那個身影的出現,一個光點也浮現了出來,相對於那個身影,光點很小,小到還不如一隻蚊蟲,卻照亮了這一片空間。
只是,一些雲氣繚繞在那身影周圍,讓一切看不真切,但是一條鐵鏈明顯將這個身影捆了個結實。
“希望?這種東西對於我而言,毫無用處。”
“是啊,您當然不在意,但是對於我們卻至關重要。”
身影沉默了片刻,捆住他的鐵鏈突然一片響動,甚至有鬆動的跡象。
“牢籠似乎要被破壞了,這也是你曾經的佈局嗎?”
‘他’的話讓光點一陣抖動,連光源都似乎都受到影響。光點似乎考慮了一些什麼,而後來到‘他’的身邊,一化二,二生四……無數細小的光點不停的落下,附着在那條鐵鏈上,穩固着鐵鏈。
“很多時候,事情都並不順利,只有在失敗中爭求成功,在過往中積攢記憶,收穫經驗,懂得七情六慾,明白本我,這纔是人。”
“人類終究難逃歲月的流逝,無盡歲月,能夠超脫的又有幾個?”
“是啊,對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類而言,人生區區百年而已,百年對於您不過一瞬,但對於人類卻是永恆,那些記憶和感情就是這百年慢慢積蓄而成,那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
“記憶,有很多都隨時間模糊了,感情更是淡薄了,長久生命留下的只是遵守規則。”‘他’靜靜地看着光點將鐵鏈穩固,甚至沒有一絲反抗,“你知道嗎?當初你能夠打破規則,將我捆在此地的時候,多少有些驚異,還有一絲期待。”
“我也很好奇,當初將你困在此地的確過於輕鬆了,只是當時只記得成功的喜悅,沒有去多想。”
“無趣吧,因爲長久規則下的無趣,除了上古時期那個傢伙,你是第二個出現的逆流。不過當初那個傢伙最終算是失敗了一半,所以很期待你,也期待你的未來呢。”
“如果真的期待,何不助我們一臂之力,我現在的狀態,已經很勉強了,當初的佈局終究被太多方知曉,已經出現了很多漏洞,我們已經很難再介入了。雖然您從來沒有主動衝破這裡的枷鎖,但終究要保留一些表面,能夠穩住這個空間,就幾近耗損了我的一切,畢竟,我也不過只是學習了一部分那本書而已。”
“表面,有些老傢伙巴不得我被困在這裡,他們不知道多安心。不過,規則就是規則,給你們機會,自然也會留給他們可能。那個時間點又要來臨,上一次無數生命都做飛灰,萬千神明都如泡水。你覺得你們有可能成功嗎?”
“上一次大門大開,造成各方神界破碎,無數神明隕落,至此,凡間再無真?神,若說成功率,有一分都已經是萬千感恩,希望的不過是那一絲可能,人生百年,不去追求一番,豈不是太過平凡。”
“總會有那麼一些不平凡的人,去追求不平凡的事,世人若知道你們所做,應該也會撰寫一部文字。不過,機遇都是平等的,不論是你們,還是他們,這一輪迴,希望你們有所成就。”
“吾皇雖遠逝,但三千希望仍在。”
“罷了,也與你們有一絲羈絆,便助你一次吧。”
那身影言罷,一股黑氣衝出,無數生氣摻雜在黑氣中,順着鐵索涌入周邊無盡黑暗,那光點慢慢隱沒,這片天地又一次迴歸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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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如蟻噬骨,若針刺心。
葉洪錦從黑暗中清醒,只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無一處不疼。似乎自己被壓扁,撕碎後,又重新拼接在了一起。
“我……還活着?”
周圍很黑,葉洪錦等身子恢復了一些,伸手摸索了一番,感覺空間也不大,周圍有很多碎石,好像是大廈倒塌後,恰巧留下的一小塊間隙。
趴在原地,葉洪錦實在沒有太多的氣力活動身子,他努力回憶了一番。
千年鬼王利用萬象聚陰陣凝聚的巨型觸手將他拍入地下,無盡陰氣作用下,更是壓碎了他的鬼甲,崩散了他的身子,記憶的最後,他記得自己被大廈倒塌後的一塊巨物壓住,失去了意識。
“按理說,我應該已經死亡了纔是,難道是亡魂朝生咒成功了?那不過是師傅留下的一個他自己都說死前試一試,也許會成功的術法,這……”
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生氣尤存,並不是個亡魂,三魂七魄俱全,只是身上傷勢較重,葉洪錦鬆了口氣,卻又有一絲擔憂,實在是自己太過自信,做事熱血衝頭,另外也是他沒想到千年鬼王會如此行事,這等於告知天下,鬼神均存。
憑藉驅鬼印,葉洪錦嘗試和霍雅聯繫,卻毫無反應,只是能夠感覺到她還存在,並沒有消亡,似乎是被什麼遮掩了,這讓葉洪錦稍微放下心,這才把依然在驅鬼印內的水媚兒和張小筱叫了出來。
“好黑哦,壞蛋,你怎麼把我關在那個屋子裡這麼久啊,裡面一點都不好玩,都沒有電腦,我好久沒上線了,團長會罵的,這是哪裡?快帶我回去。”
“……”
“咦,你受傷了,好嚴重哦。”
這次倒不用葉洪錦敲她的小腦瓜子,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水媚兒在她的小腦袋上一拍。
“呀,媚兒姐,你也拍我,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張小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也知道現在不是瞎鬧的時候,她湊到葉洪錦身邊,雙手按在他的胸口,閉上眼睛,露出了稍有的認真。
“厚實的土之力啊,賜予我生之氣息,治癒眼前之人吧,大地的撫育。”
隨着張小筱的吟唱,一股淡黃色的氣息凝聚在她的雙手上,小手撫摸到葉洪錦的傷口,在黃色氣息的滋潤下,那些傷口竟然快速癒合,甚至是一些碎裂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