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峰轉身離開,古云山心裡就就開始盤算。他一眼就從南峰含糊的彙報中看出有所隱瞞,尤其是穆甜受傷的事情上。的確,南峰太不擅長說謊了,但是他要是不想說那就怎麼也不會說的。古云山並不點破,他知道這反而會引起南峰的牴觸,更不利於瞭解事情的真相。南峰去彈藥庫整備槍械,去宿舍和雷氏兄弟交代事情,古云山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在南峰離開營地去老張那裡之後,古云山把雷氏兄弟叫去問話。面對古云山那張凝重的臉,雷氏兄弟也沒法隱瞞下去,只有全盤托出。聽到這些,古云山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單獨思考了快一小時,終於做出冒險的決定。他首先召集各小隊負責人開了個小會,安排了加強戒備的事情,並命令分配彈藥,安排人手,設置崗哨,以應對可能的突發事件。然後又挑選了幾名幹練的親信組成搜尋小組,由他親自帶隊出城。當然,古云山仍舊是十分謹慎的,他出城時故意藏起來,不讓守備城門的軍隊哨兵發現異常,以爲這只是一次單純的夜間偵察。到了城市,他也沒有貿然進入。關於南峰彙報中的老怪,他是相信的。他不想因爲無準備地進入城市而發生意外損失隊員。另外,古媛也在,更要安全第一。所以他選擇了等待在大橋,這是南峰最有可能選擇的出城路線。當然,古云山也不是完全被動,他派出雷建進入城市外圍搜索信息。等待了幾個小時後,沒有任何消息。他也差點兒放棄。但清晨傳來的手榴彈爆炸聲,就像給他打了強心劑。他知道南峰仍活着,只要南峰活着,那就有很大可能穆甜得救了,也就證明抗毒血清的存在。此時,他下令沿大橋進城,正好遇到南峰、穆甜脫出。
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如古云山所設想的那樣。軍方發現了巡邏隊的異動:加強警備,深夜出城,穆甜也未按時每天通報消息。軍方的情報人員最後找到了工頭兒老張那裡,在他那裡得到這個震驚的信息。
凌晨時分,軍方的地下基地。
一個五十出頭的光頭男子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子,他有一米九的大個兒,身着迷彩服,腳蹬皮靴,嘴上叼着菸斗,煙霧圍繞着他陰沉的臉,給人極大的壓迫感。他身邊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健美,他白淨的臉上駕着一副金絲邊眼鏡,但從鏡片後面只是透出一股戾氣,面對着眼前高大的光頭男,絲毫沒有一絲畏懼。這光頭男正是城堡軍方的負責人——陸彥忠,而身邊的眼鏡男是他的副手兼親信,名叫阮劍雄。阮建雄是越南難民的後代,對越自衛反擊戰期間,他的父母帶着他逃出中國境內,就一直定居下來。
“啪!”光頭男一巴掌拍在寬大的木質書桌上,震得桌面上的筆筒跳了起來。“古云山……”,陸彥忠咬牙切齒,一臉猙獰。
“長官,既然古云山已經出去尋找抗毒血清,那就看看結果如何,我們以靜制動。即使巡邏隊掌握了血清,也需要我們的醫療設施才能進行復制生產。就算是存放那種生物製劑,也不開我們的恆溫櫃。”阮建雄說道。
“呼~~~~~~~~”陸彥忠長出了一口氣,“建雄你說的沒錯。現在要嚴密監視巡邏隊的動向,我們只要做好準備。”
“如果古云山一無所獲,卻損兵折將,我們就趁勢吞併;如果古云山有所收穫,但也損兵折將,我們就武力搶奪並且吞併;但如果他有所得,並且實力消耗不大,那就提出共同開發的建議,慢慢處理這件事情。畢竟我們纔是強者,長官以爲如何?”阮建雄扶了扶眼鏡,繼續從容地回答說。
陸彥忠撇撇嘴,緩緩點了點頭。
軍方的地下基地,是紡錘形的分佈。
大門進去首先平臺區,正在使用的車輛、大型裝備在這裡,配有維修間。
然後是一字排開的生活區、醫療區、動力區、軍火庫、生產區等。
在後面是信息情報區,最後單線通向指揮區。每區之間有隧道相通,構成一種網狀的結構,每區之間也有厚重的滬混凝土鐵門來封閉,並向上開通各自獨立的逃生通風口,以防一處被損毀影響其他區域。一共三百多名軍官士兵生活在這個巨大的地下“城市”裡,分爲偵察班一個、步兵連兩個、裝甲連一個、重迫擊炮班1個、通訊班一個、警衛班一個,擁有裝甲車、大口徑迫擊炮之類的中重型火器。還有幾十名工兵負責地下基地的維修、供電、供水和軍火生產等事宜。地下醫院一所,可以救治生化核武器的傷員。
按照陸彥忠的命令,步兵一連和裝甲連開始進行戰鬥準備,準備隨時對巡邏隊進行攻擊。並派出偵察兵時時監視巡邏隊營地的動向。正在古云山緊張等待雷建在城市的偵查結果時,軍方也在焦急地等待巡邏隊那邊的結果。
阮建雄從指揮部出來,一方面落實陸彥忠的備戰命令,而另一方面他又進行了自己的安排。他給陸彥忠建議按兵不動,而自己卻又有自己的打算——在城堡外圍截擊巡邏隊,纔是理想的選擇。的確,巡邏隊大部在城堡內,只有小分隊出城就,火力十分有限,在加上負責人古云山也在其中。如果能消滅他,巡邏隊羣龍無首,也就更好對付了。更何況面對抗毒血清這件“大禮”,他當然不能放過。他基本上確認了這是自己上位的好機會。所以,阮建雄立刻用無線電聯絡了城堡基地之外一處隱蔽的營地。這是他所豢養的私人僱傭兵,有20多人,全部是亡命之徒,戰鬥力極強。這些僱傭兵完全不爲陸彥忠所知。爲什麼?阮建雄負責軍隊的情報工作,偵察班都是他的心腹,該報什麼不該報什麼自然有數。這次軍隊派出偵察班去搜索古云山的情況,阮建雄才是第一個獲得即時信息的人,陸彥忠只能排在第二位。
阮建雄通知僱傭軍的首領,讓他帶隊在半路伏擊古云山的小隊,務必全殲,不管能不能獲得抗毒血清。僱傭軍快速整備,備好彈藥車輛,就立刻出發了,其中還包括一臺96式輪式裝甲車,裝備有20毫米的機關炮。
車外仍舊飛着毛毛細雨,天空的陰雲沒有一絲將要散去的痕跡。三臺車來到一處小峽谷,周圍都是低矮的土丘,只有一條道路穿過。
車廂裡的古云山仍舊眉頭緊鎖,他的大腦不斷轉動着。突然,他眉毛一挑,暗叫一聲“不好!”話音未落,兩枚火箭彈拖着白煙就飛向了排在前面的第一臺吉普車,“轟隆!”車子炸的粉碎,坐在車裡的司機和雷建頃刻斃命。後面兩臺車趕緊剎車,避過還在燃燒的殘骸。
“不能停!繼續開!”古云山大叫着。
這時前方的斜坡處閃出一臺輪式裝甲車。它的炮塔來回轉動了兩下,瞄準第二臺吉普車就是一個三發點射。吉普車發動機前蓋被20毫米穿甲彈打飛,司機也被彈片擊穿了胸膛,死在駕駛座上。副駕駛座上雷勇、後排的古媛和穆甜趕緊翻身下車,躲在車身後。裝甲車又是一個點射,在吉普車上打出幾個碗口大小的窟窿。
“上車!”古云山所在的那臺吉普車重新啓動,準備掉頭脫出,他探出身子衝着古媛他們喊道。穆甜、古媛、雷勇顧不上還擊,三人徑直竄進車廂。吉普車發動加速,向反方向開去。誰知從這個方向又閃出一臺皮卡車,“嘎”一聲擋住去路。車廂後面兩個蒙面人架起一挺81式輕機槍向吉普車開火。而兩側的土坡上也浮出好幾個蒙面人,居高臨下地射擊。 “噠噠噠~~~~~~~~~” 子彈敲碎吉普車的前窗,爆了司機的頭(好像死的總是司機啊)。
古云山一側身拉住方向盤,讓車子不至於失控。南峰、雷勇從側面探出身子,顧不得兩側的子彈,冒險向皮卡車拼命射擊。子彈來回飛着,打得吉普車、皮卡車上火花四濺。在南峰、雷勇的密集火力下,皮卡車上的兩人中彈翻下了車子。古云山扭動方向盤,對準皮卡車後車廂直直撞去,“咣”!皮卡車被頂得轉了半圈兒,終於閃出了逃生的去路。穆甜趕緊俯身下去用手壓住油門,吉普車加速向遠處奔去。緩緩行進的裝甲車用機關炮連着幾個點射,都沒有再打中目標,在吉普車後激起幾股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