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拉住他說:“等下。”
石誠他們兩人都把眼光轉到我身上。
我快速說:“你們去校外等我一會兒,十分鐘我就出來。”
石誠還有點不放心,我拉了拉他的手說:“沒事,現在是白天,又在學校裡,再說這裡不是很久都沒事了嗎?”
他們走了以後,我輕聲跟馬連輝說:“對不起,我前段時間突然急病了,所以去修養了一段時間。”
他沒吭聲,也沒有看我,但臉上的表情明顯鬆了下來。
“你怎麼樣?快畢業了吧?她還去找你嗎?”十分鐘很短,我也沒有跟馬連輝續舊的理由,所以直入正題。
他終於擡眼看我,但眼神並不友善:“秋盈盈同學,我當初是信任你,所以什麼都跟你說,可是你這人做事太不靠譜,說走就走,撒手不管。”
我覺得自己憋屈的不行,但又找不到理由解釋,只能再說一遍:“我是生病了,而且很急,來不及做別的,或者通知你們。"
馬連輝馬上問:“那你生的是什麼病?”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說:“邪病。”
他突然扯了一下嘴角笑出來:“邪病?這個好,沒有什麼根據,像我的瘋病一樣,可以隨意說。”
這個人固執的要命,看上去很講理,其實只講他自己的那套理,不接受別人的,我之前只是覺得他很厲害,卻沒有太在意這點,現在重新跟他對話,竟然有點反感了。
“信不信由你,這個誰也勉強不了,我走了。”
剛轉過身,馬連輝就開口了:“你走了以後,她就沒有再來過,說也奇怪,從那個時候起,整個學校都很平靜,也沒有人再死了,警察雖然還是整天盯着這裡,但是我敢打睹,他們什麼也沒查出來。”
“你是說,我不來了之後,那些陰靈就都沒有出現了?”我急聲問他。
馬連輝點頭,也轉身重新看着我。
“那肖辰龍呢?他怎麼樣?”事情轉折太快,而且之前他們都沒說,尤其是我們回來以後,何平還特意來一次,把事情轉交給石誠,我一直覺得這裡不定又出現什麼大事了,卻沒想到竟然什麼事也沒有?那李勇他們整天都在忙什麼?
石誠和李勇此時就站在校園外面,從我這個地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當然他們也能看到我。
所以告別了馬連輝,我幾乎是急步向他們跑過去。
石誠接住我問:“怎麼了?他跟你說什麼了?”
我轉頭問李勇:“這段時間這裡都沒事發生嗎?”
他點頭,然後說:“不過我們一直在調查,那些陰靈還在附近,並沒有走遠,很可能會再出手。”
“不對呀,他們爲什麼這段時間不動手,按理說我們都不在,不是動手的大好時機嗎?爲什麼要等?”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知道內幕,只是沒告訴我而已。
最後還是石誠先說話了:“我們先回去,站在這裡說話也不方便。”
我拉着他的胳膊說:“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陰靈既然沒有走,那他們爲什麼不動手,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鬼王你還記得嗎?石誠,就是在那個……什麼地方。”
一下沒想起來我曾經被關到地下很久的,鬼王所居住的地方,歪着頭努力的想。
但李勇卻已經接了過去:“那地方我們去過了,什麼也沒有。”
“不可能啊,那裡有一座墳,機關都在墓碑上,只有按了那個機關,才能打開進去。”我急着說。
李勇點頭:“是,之前你說過,但是我們這次去把整塊地方都翻遍了,卻什麼也沒有找到,而且我發現那個地方有點奇怪,好像跟之前你們說的鬼童把嫂子帶去的地方差不多。”
我的眼睛瞬間睜大,看着李勇,等着他後面的話。
他先看了一眼石誠,然後纔開口:“那地方也是以前的老礦區,地下資源被挖空了,隨時會塌方,而且三面環山,進出口都是隻有一處,也沒有嫂子之前說的那麼平坦,裡面有很多小溝壑,地面除了石渣子就是土,如果晴天進去還行,下雨的話基本就是寸步難行。”
這跟我當時去的地方的確是一致的,但是怎麼又把小鬼童扯出來了?
對,石誠當時把我從那片雪地裡帶出來的時候,也說過那裡是廢舊的礦區,可是小鬼童當時說,那裡曾經是將帥府,那是不是說,他們全家有可能會葬在那裡,而我們當時所進去的地方,也不是新挖的什麼地下室,而是由墓室改造而來?
這一系列的事情想的我頭疼,用手指甲拼命掐着太陽穴的位置。
石誠馬上低頭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確實很不舒服,跟上次一樣,心跳加快,或者還有別的症狀,但是我沒時間去細細體會,急着問李勇說:“那你們知道那地下有可能會有古墓之類嗎?當初小鬼童跟我說他們全家都死在那裡的。”
李勇搖頭說:“就算是他們全家都死了,你想啊,在那個時候,又是一個帥府,全家都死了,肯定是犯了什麼事,誰敢去給他們收屍,既是收了屍也不會把屍體直接埋在房子的下面,而會選擇別處,畢竟當時的陽宅,未必就是陰宅的最好地方。”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心裡就是有種怪怪的感覺,又忙着去問石誠:“那你說桃花園墓室裡的人會不會是將帥府裡的人呢?”
他想了好一陣子才輕聲說:“等我們考證完了再做結論,現在還不太清楚。”
石誠在說謊,他肯定是早就知道桃花園墓室的情況,不跟我說只是想瞞着而已,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或許是怕我受傷。
但這些東西跟我有關係嗎?爲什麼他會怕我受傷?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又出現那兩具裝在棺材裡的屍體,從服裝上看已經是很古老的年代,但那個面目卻真的是我父母的。
而小鬼童也說他自己姓秋,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最起碼他在暗示我,我的過去不會但但就是一個普通的人。
思想不受控制地跑出去老遠,很多的細節裡都有人在確認我的身份,“她是姓秋嗎”,“這就是秋家的女兒”類似這樣的問題多不勝數,還有那個怪異的出生的夢,到現在也解不開謎團,是真的?還是僅僅是個夢而已。
頭越來越疼,我兩隻手指頭掐到軟,但一鬆開,就想拿自個兒的頭去撞些什麼東西,以減輕裡面的痛感。
石誠已經吩咐李勇把車開到醫院裡。
很快醫生就用上了藥,我沒有感覺到痛感有減輕,反而是在這種疼裡慢慢變的無意識。
等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又是一個天黑。
李勇已經回去了,石誠默默坐在牀邊,應該是在想事情,眉頭微微皺着,眼睛看着病房的某一點,連我醒過來都沒有發現。
我也沒有打擾他,靜靜地躺着,從側面看着他的樣子。
有時候覺得很瞭解他,有時候又覺得對他一無所知,就比如現在他一句話不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外人,根本就走不進他的心裡,亦不知道他到底會想些什麼?
他的手機突然“嗡”了兩聲,在他低頭去看手機之前,先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驚覺似地發現我睜着眼,連忙輕聲問:“醒了?要喝點水嗎?”
我搖頭,示意他先去看手機。
他把手機打開,掃了一眼說:“李勇的消息。”
我沒說話,看着他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
他沒有告訴我消息的內容,但我知道李勇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發個信息,僅僅是向他問好而已。
也許是怕我想多吧,所以他又像之前那樣自動把很多事情藏了起來。、
我們在醫院裡一直呆到夜裡十一點多才回去,那時候醫生開的點滴已經輸完,石誠幫我把衣服穿好,直接抱起來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