鮎魚精扭動着的巨大的身體在村中亂竄,大嘴被一條帶着鮮血的墨線勒住,此時它將巨大的魚尾甩起,水家的房頂被它掀翻,只見到亭亭抱着襁褓中嬰兒躲在房子的一角。
“將那孩子拿來,讓我看看!”
“啊,怪物!”
水大娘見那鮎魚精掀開屋頂就已經嚇得半死,此時聽到它開口說話,以至於突然昏厥,不省人事。
“你這妖精那也別想去!亭亭,帶着孩子快點走!”
“走?”
“嘭!”
說話間,那鮎魚精猛地將青年甩了出去,正摔在了亭亭身前,接着滋溜一下把巨大的魚頭伸進房子。
“你這妖精!這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她是個人,普普通通的人!”亭亭喊道。
“切,是人我便吃了她!”
那鮎魚精說完,張着大嘴撲了過來。
“還不快走?等待何時?”
“嘭!”
一聲巨響,鮎魚精一口咬在了青年肩膀,那青年雙手抓住魚嘴,雙臂用力頂住,鮎魚的滿嘴利齒刺入身體,鮮血立即浸透了衣服,青年一人頂住掩護身後的妻兒,但亭亭卻不捨離開。
“好好把孩子養大,今生能與你相遇,而且結髮爲妻生有子女,我此生無憾!”
“我們一起走!”亭亭說道。
“走?就憑他一個人能擋我?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鮎魚精大吼一聲將這青年向後推去。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孩子重要!我來生在於你們相見。”
“……”
忍不住的淚水不停滴落,亭亭看着懷抱中的孩子雖有萬分不忍,但還是不捨的離夫君而去。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道家弟子古小方奉祖師敕令,以身爲器,拜請陰鬼!”
“什麼?你會請鬼術?”鮎魚精突然緊張起來。
“以我的能力請鬼還有些牽強,所以必須犧牲自我,用身體當做召喚鬼怪的容器,但具體召喚的什麼鬼,它是不是聽我命令也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原來是個半吊子!切。”
說話間,只看到這古小方突然口吐鮮血,接着有手指從他的口中伸出,然後是整個手掌,胳膊……最後冒出一陣紅煙,原來是那捉鬼的祖宗,鍾馗。
“哇呀呀!何人招我?何方妖孽再次作怪?”
“太好了,鮎魚精,這回你是死定了!”古小方說着身體向後一仰,因爲他道法不夠,所以用自己的性命作爲代價召喚陰兵。
“鍾馗?你是捉鬼的,我是妖精!咱們河水不犯井水,後會有期!”
鮎魚精見勢不好轉身就跑,全身被粘液包裹的鮎魚精動作極快,它爬過的地方全編的滑溜溜的,鍾馗提起手中長劍高高躍起,鮎魚精還想躲避,哪知道一劍刺透了腦袋,身體劇烈甩了幾下便一命嗚呼。
“真的是鍾馗老爺,小民給你磕頭了!”
村裡那老者見到鮎魚精一劍被釘在地上,連腦漿都流了出來,於是從連忙跑來,倒頭便拜。
“降妖捉鬼此乃我鍾馗天職,倒是那小兄弟爲了召喚於我而丟了性命,時候你們可要好好安葬於他,這作孽的鮎魚精雖然已死,但它已然成精,雖然已死卻陰魂不散……”
“啊?這孩子用命將您換來,難道還不足以殺死妖精?”老者聽此,心急如焚。
“不必驚慌失措,你在這村口建一處廟宇,我留下雕像鎮壓這妖精。”鍾馗說完將那把刺入鮎魚身體的長劍拔了出來,然後剖開身體,去肉剔骨。
“您這是……”
“用這妖精的魚骨作爲廟宇的橫樑,這長劍你們留下震懾妖精的魂魄!”鍾馗說完憑空消失。
就這樣,用魚骨打造,供奉鍾馗的廟宇健在了河水的下游。
老村長的所講的傳說聲情並茂,其中的衆多細節令人嘖嘖稱歎,怎麼聽也不是個隨意編造的故事,更像是口口相傳而留下的歷史,真是發生的事件,而此時蕭晴衆人聽老村長講完後不由得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他們不僅遇到了那故事裡的小廟,而且廟裡那鍾馗的長劍還被咱們這位闊少拔了出來。
唉!這程家耀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闊少爺。
“你們是被這個故事嚇到了?呵呵,我們古水村的傳說還多着呢?”燕子看到幾人面色大變,於是問道。
蕭晴衆人面面相覷,想起昨夜遇到的種種怪事,尤其是那吊在門廊的死屍和那被闊少拔出的寶劍,幾人越想越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
“那寶劍如果被人拔掉怎麼辦?”
幾秒鐘的沉默後,闊少終於忍不住問道。
“啊哈哈,這怎麼可能,那可是鍾馗的寶劍誰敢拔?而且我們每天都會有人巡邏,專門看管那小廟,昨晚就是三兒值班,在遇到你們的時候,我們不是就在找他!”村長接着回答。
“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上山的二牛怎麼還沒有回來?”死神問道。
“估計是還沒有找到三兒吧!這小子不學無術,本來是不想安排他值班的,沒準又出村惹禍去了!”村長說着,擡頭望了望天。
“糟了,其實我們……”
“我們早就餓了,趕緊回去吧!”
闊少想要說着什麼,卻突然被蕭晴打斷。
“嗯,燕子呀,你帶他們回去吧,一會兒二牛若是帶什麼野味回來我就讓他送過去,去吧!”
村長說完和衆人分別,回家的路上幾人忐忑不安。
燕子家裡,沒有多久炊煙冒起,雖然已經是現代社會,但這裡的生活方式還保持着過去的習慣,煮飯依然還要用土竈上的大鐵鍋。
“你們說那個吊在門框上的人是不是三兒?這裡根本就是與外界隔絕,萬一他們發現了屍體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還有那把寶劍,老頭子會不會是故意嚇唬人呢?”闊少輕輕問道,看樣子害怕極了。
“也許吧,但現在我們只能想辦法離開,最好不要多說。”死神回答。
“真夠倒黴的,什麼事都讓我們趕上了!”
幾人還說着,突然聽到有人砸門,聲音急促,力量很大,在廚房裡忙前忙後的燕子急忙向外跑去。
“誰呀?來了,來了!是二牛哥嗎?”
“燕子快開門!我們要找那幾個傢伙算賬!”
“對,快開門!”
門外的村民大聲喊道,燕子卻突然愣住,在大門後猶豫起來。
“完了,完了!這回全露餡兒了吧!這可怎麼辦?”闊少不停說道。
“燕子這不是還沒有開門嗎?不如我們趁機溜走!”小梅突然說道。
“不行,想要出去必須通過古水村,到外面更是危險,反正我們沒有害人,有什麼可怕的?”蕭晴回道。
“你們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他們幾個做了什麼嗎?”門後一直猶豫不決的燕子問道。
“燕子啊,你別怕!我也在外面,我們只是想把事情問清楚,快開門吧!”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村長的聲音。
“沒關係,開門吧!我們什麼也沒做……”
說話間,死神帶着衆人也走到了門後,燕子左右爲難,但看到身後的幾人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逃跑,自己也感覺這些人不是壞人,最後還是將門打開。
木門剛剛打開一道細縫,樣子只感覺門外的村民猛地衝了進來,她甚至還沒能來得及躲避,還好身後有死神一把扶住了她,也因這樣纔沒有摔在地上。
“我們你們,我兄弟怎麼死的!”
“二牛?”
“少廢話,別給我裝了!這些東西全是你們的吧!”
二牛說着,將手裡的一團東西扔了過來,衆人仔細一看這才明白,原來是零食的包裝袋。
“這可我們無關!我們什麼也沒做!”闊少心虛,故意把聲音提高。
“怎麼無關?你們爲何要害他?還有那小廟裡的鐘馗寶劍去哪了?”二牛接着問道。
“借來用用怎麼了?”闊少回答。
“果然是你們幾個搞鬼,看我不爲兄弟報仇!”
這二牛說着一把揪住了闊少的衣領,剛要擡手打下去,結果卻被老村長攔了下來。
“你,你敢打我?你tm知道我是誰嗎?”闊少從小到大哪裡遭遇過如此待遇,心中氣憤,破口大罵。
“好了!證據不足,我們也不好冤枉他們,先把事情說清楚!”
老村長說着向前走來,分開闊少和二牛。
“小廟我們去過,那把長劍也是我們拿到,在那裡過了一夜後門框就掛着一具死屍……”死神解釋道。
“胡說,分明就是你們乾的!不管你們有什麼企圖,殺人償命的道理不會變!還我兄弟命來!”二牛叫囂着似乎要把幾人的腦袋擰下來。
“二牛冷靜一下,三兒的屍體我看了,沒有外傷,只有脖子上一條勒痕,他們年齡不大,而且都是讀書的學生,憑他們能把一個成年人吊在門框上嗎?”老村長說着,拿出一支香菸抽了起來,正是闊少給他的那包。
“是呀,老村長您說的沒錯啊!我們不可能殺人,和你們無冤無仇的!”蕭晴也跟着說道。
“不是你們還會是誰?”二牛突然嚷道。
“鍾馗廟裡鎮壓的不僅是鮎魚精,還有別的……”老村長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香菸,煙霧吐出,似乎帶着千絲萬縷的憂愁。
“不會是那女鬼亭亭來索命吧?”
“咳咳,不要胡說!”
村長身後突然有人說到,聲音很低而且似乎沒能說完就被村長打斷。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倒是你們似乎在隱藏着什麼?不講清楚對誰都不好……”死神幽幽說着。
“行了,今天晚上必定不會太平,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明早自見分曉!我們走吧。”
村長說完轉身離開,身後跟着的村民各個眼露兇光,尤其是那二牛。
“燕子,他們都走了,女鬼來索命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晴問道。
“唉!”燕子長嘆一聲,接着將院門關閉,看了看身後的衆人,這才一一道來。
故事還要追溯到鍾馗廟剛剛建好的時候,鎮壓住鮎魚精後古水村恢復平靜,因召喚鍾馗而喪命的古小方被村民厚葬,而可憐就可憐在了亭亭和他們的女兒身上。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幾年過去,亭亭遵守了她與丈夫的約定,不管多難都要好好的把女兒養大,而他們的女兒格格也十分乖巧,像個貼身的小棉襖一樣,母女相依爲命。
古水村內,一羣年紀不大這的小孩兒吵鬧嬉戲着,在這羣孩子的身後有個小女孩兒緊跟着,不時還大聲喊着,原來是格格。
“等等我,等等我好嗎?”
“別過來,你這小妖精?”
“我叫格格,不叫小妖精?”
“你就是小妖精?我們都是爹孃生的,爲啥你只有娘,沒有爹!”一個年齡稍大的頑童問道。
“那我也不是小妖精!”
“哼,我娘說了,咱們村外有個害人的鮎魚精,你爹就是那妖精!爹都是妖精,你還說你不是?”那頑童接着喊道。
“你胡說,我爹會法術,能讓整個山頭開滿紅花,他叫古小方,我還見過……見過他的墳頭!”
“哈哈,果然是妖精?會法術的都是妖精!我們爹孃怎麼都不會法術,偏偏你爹會?”
“哦,小妖精,小妖精!”
“……”
那頑童帶頭起鬨,一羣小孩兒風一樣的跑向遠處,而站在原地的格格卻只能委屈的大哭起來。
格格大聲哭着,眼淚啪嗒啪嗒地掉着,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將她抱起,那溫柔的雙臂,溫暖的胸懷,還有那身上帶着的一股香氣,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媽媽。
“格格乖,格格不哭了。”
“娘,我不是妖精!我不是,嗚嗚嗚……”
見到自己的媽媽,格格哭得更加傷心了。
“你纔不是呢,你是我最可愛的乖女兒!”
“那我爹呢?我爹是誰,是不是鮎魚精?爲啥他們都有爹,只有格格沒有,爲什麼……”
“你爹纔不是妖精,他是抓妖精的師,妖精欺負咱們村的村民,你爹可勇敢了,又有本領,爲了保護媽媽,保護村子他去抓那個鮎魚精!格格你說,爹是不是大英雄?”亭亭問道。
“是!可爲什麼他們都……”
“呵呵,他們都是聽自己爹孃講的,那時候村裡的所有人全都躲在了山裡,每一個敢出來抓鮎魚精,除了你爹!”
“真的嗎?”格格聽到這裡抹了抹眼淚,臉上還掛着一絲微笑,然後接着說道:“爹是英雄,其他人是膽小鬼,對嗎?”
“嗯,沒錯,都是膽小鬼!”
“喂,你們聽着,我爹是大英雄!你們爹是膽小鬼!”
斜坡上,格格大聲地喊着,村裡迴盪着小女孩兒的聲音。
“呦,你這是教給小孩子什麼呢?誰是膽小鬼啊?哼,你們娘倆白吃白喝,全是村裡人救濟,怎麼我麼你一句好還落不着?”就在這時,村裡的一個婦女突然出現,然後恨恨地說道。
“我說的有錯嗎?白吃白喝?你們當初若是合力幫忙,也許格格他爹還不會死呢?我和我的丈夫爲了村裡做出這麼多,當初你們也答應給我建房子,送糧食……”
“行!行!行!你可別和我說舊賬,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那老頭子答應的你,你要是覺得心裡委屈就找他去吧!”
“我找他?我去哪裡找?修建小廟日夜操勞,又加上疾病已經死了,我怎麼找?”亭亭越說越氣,幾乎和那婦人嚷了起來。
兩人互不相讓,村裡人也越聚越多,但沒人是站在亭亭這邊的,大家對一直照顧她們母女早有疑義,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鮎魚精的事情。
“哼,都不知道你在哼什麼?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當初是誰和鮎魚精在那大石頭上翻雲覆雨,我說你這賤坯子生的是野種,是妖精怎麼了?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們還不管你們口糧了……”
“混蛋!”
婷婷說着,擡手便打了過去,哪料到卻被那人用手擋住,畢竟那人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男人抓住亭亭的手腕一腳便踹了出去。
“啊!”
“娘!”
斜坡上,亭亭身體失控滾了下去,女兒哭着連忙追去,腳下一絆也摔了下去,娘倆一起滾下斜坡,這斜坡又長又陡,一直通到村外的大河邊上。
“嘭!”
一聲悶響,亭亭的頭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鮮血立即噴出。
“糟了,不會是摔死了吧!”
“快去看看!”
村民們說着也追了下去,走到近前,只見到亭亭的頭受到重創,脖子的扭曲,甚至露出白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女兒格格同樣奄奄一息。
“這都沒死,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擡回去你伺候?好了還要吃糧食,誰知道這小妖精長大了會不會變成鮎魚精?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啊?這可下不了手,殺人的事情誰敢做?”
“哼,什麼殺人?你們看,他們自己不小心滑倒,不小心摔倒河裡,不小心就這麼死了?誰殺人了?”
“怎麼會呢?離河水還有十幾米呢!”
“你腦子傻啊?咱們幫幫她們,她們不就進到河裡了……”
幾個村民相互看了看,幾個膽子大的居然真的出手擡起,然後把那娘倆扔進了湍急的河水裡!的,大家對一直照顧她們母女早有疑義,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鮎魚精的事情。
“哼,都不知道你在哼什麼?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當初是誰和鮎魚精在那大石頭上翻雲覆雨,我說你這賤坯子生的是野種,是妖精怎麼了?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們還不管你們口糧了……”
“混蛋!”
婷婷說着,擡手便打了過去,哪料到卻被那人用手擋住,畢竟那人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男人抓住亭亭的手腕一腳便踹了出去。
“啊!”
“娘!”
斜坡上,亭亭身體失控滾了下去,女兒哭着連忙追去,腳下一絆也摔了下去,娘倆一起滾下斜坡,這斜坡又長又陡,一直通到村外的大河邊上。
“嘭!”
一聲悶響,亭亭的頭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鮮血立即噴出。
“糟了,不會是摔死了吧!”
“快去看看!”
村民們說着也追了下去,走到近前,只見到亭亭的頭受到重創,脖子的扭曲,甚至露出白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女兒格格同樣奄奄一息。
“這都沒死,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擡回去你伺候?好了還要吃糧食,誰知道這小妖精長大了會不會變成鮎魚精?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啊?這可下不了手,殺人的事情誰敢做?”
“哼,什麼殺人?你們看,他們自己不小心滑倒,不小心摔倒河裡,不小心就這麼死了?誰殺人了?”
“怎麼會呢?離河水還有十幾米呢!”
“你腦子傻啊?咱們幫幫她們,她們不就進到河裡了……”
幾個村民相互看了看,幾個膽子大的居然真的出手擡起,然後把那娘倆扔進了湍急的河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