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擦的,還有這名字?這尼瑪不會是個代號吧?
謝老二說着,就把背在身後的手收回身前,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工作證,上面有他的照片,姓名一欄赫然寫着謝老二。
我這時才發現,謝老二剛剛被人揪着衣裳領子之所以沒還手,是因爲手中提了個塑料袋,裡面裝了幾本書。
我去,這哥們還是文學青年,我看見那幾本書全是純文學性的散文和小說。
看着身邊的圍觀羣衆沒有散去的意思,我衝謝老二說:“二哥,咱們找個地方再聊天吧,這人多,等會警察就該來了。”
謝老二顯然不明白警察來了和我們聊天有什麼關係,不過還是點點頭,跟着我一起離開了。
對於謝老二這麼輕易就跟我一起離開,我感到有點吃驚,像他這種人不是應該警惕性很高嗎?怎麼這麼容易相信人?不怕碰上人販子啊?
走了不遠,我找了一間賣冷飲的地方,領着謝老二進去靠窗戶坐下,王柯罕則老練的湊到我耳朵邊說了幾句,剛剛離開時,這小子跟旁邊的吃瓜羣衆聊了幾句,弄明白了謝老二爲啥會和一幫混混起爭執。
原來謝老二從新華書店買書出來,碰到了那個被掰折手臂的混混在調戲一小姑娘,爪子都摸上人家的屁股了,可沒人敢管。
小姑娘估計見謝老二穿着打扮老氣成熟一點,就直接向他求救,於是謝老二就把人的手掰折了。
我勒個去的,對於謝老二有這樣的身手我絲毫不感到驚奇,只不過出事之後被一幫混混圍起來可就有點掉份了,不過想想他現在的腦子有一搭沒一搭的,也就不奇怪了。
謝老二坐在我對面很安靜,只是不停的整理自己的衣領,那衣服領子已經在剛剛的爭執中被扯壞了,他再怎麼整理也無濟於事。
“二哥,想喝點啥?你這衣服不成了,等會我領你再去買一身。”
看着謝老二專注的神態,我莫名的有點心酸,老這麼坐着也不是事,於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苟延這小子難得勤快一次,去買了四杯飲料端了過來,他和王柯罕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七夜又被他扔天上去了,這會正蹲在街對面的樹杈上整理羽毛呢,隔着窗戶正好能看到它。
本來還想讓謝老二說說自己喝點什麼呢,苟延這小子直接買來了,只能遞給了謝老二,他倒是不挑揀,輕聲說了句謝謝,又繼續整理自己的衣領。
我叼着飲料吸管使勁的嘬了幾下,無奈帶點心酸的說:“二哥,喝飲料了。衣服咱們等會再整。”
“哦。”
謝老二聽了,終於不再整理衣領,端起飲料就着吸管一口氣喝乾了。
“喝完了。”
把空杯子放下,謝老二又整理起衣領。
我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默默的喝着飲料,看着謝老二整理衣領。
王柯罕估計已經發現了謝老二的不正常,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挪了挪凳子,估計謝老二直接掰斷人家手臂的戰鬥力讓他有點忌憚,這小子時刻記着自己的工作,他得保護我呢。
我去,我就鬱悶了,四個保鏢,只有這一個年齡最小、最拎不清形勢的傢伙一直把保護我這個老闆放在心上,尼瑪,是我遇人不淑,還是做人太失敗?
一口氣把面前的飲料喝乾,我對謝老二說:“二哥,咱們去給你買件衣服去,這件不成了,咱不要了。”
誰知謝老二卻說:“不行的,這衣服壞了,阿棠該生氣了。”
阿棠是誰?
估計是謝老二的老婆,他媽的誰說謝老二已經想不起老婆和女兒了?這不是還惦記着呢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二哥,那咱們找個能修衣服的地兒,把這衣服領子縫縫?”
“行。”
就這樣,我帶着謝老二出了賣冷飲的小店。
這年頭,想在市中心找個專門縫縫補補的地方還真難爲我,我特意給周欣打了個電話,小辣椒告訴我那些商場裡應該會有,不過都是隻接些給商場裡買的衣服修修褲邊的散活。
只要有人會修就行,多給點錢我不信人家不接這活。
修衣服的時候有個小插曲,謝老二把上衣脫掉的時候,雖然他裡面穿了一件白背心,但背上那彷彿猙獰蜈蚣一樣的傷疤,卻是遮不住的。
修衣服的大媽差點叫出聲,兩個等着修褲邊的時尚美女更是驚恐的往旁邊躲了躲。
我趕緊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給謝老二披上,他對此毫無反應,倒是看了看光着脊背的我說:“身子骨練的不錯。”
我勒個去的,哥,咱現在的焦點不在我身上好吧。
我笑着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催促大媽快點把衣服修好。
從商場出來,我問謝老二準備去哪,他說準備回單位,自己知道怎麼坐公交車。
我本來打算開車送他的,結果被拒絕了。
看着一臉木然擠上公交車的謝老二,我的心裡不知道爲啥空空的,或許陳鋒說的對吧,如果他真能忘了一切,是最好的。
可惜,他記得
阿棠。
回過頭來,王柯罕就神秘兮兮的問我謝老二是啥人,還說謝老二別看現在癡癡呆呆的,以前一定是個好漢。
我以爲王柯罕是從謝老二背上的傷疤看出端倪的,誰知這小子說,謝老二身上的死氣比常年鑽地洞的老手還要濃郁。
他說的鑽地洞,指的就是盜墓倒鬥。
謝老二爲啥會和倒斗的手藝人一個氣質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可能是王柯罕什麼都跟我說的緣故,我總覺得這小子的感官敏銳的很,有點像那種監獄裡幾進宮的老油條。
來到南安第一次出門撒歡,王柯罕除了對各式海鮮小吃感興趣外,其他東西則沒表現出特別地方熱情,據這小子講,自己也是闖過大碼頭的人,大城市都差不多,沒覺得有多稀罕。
我勒個去的,沒想到這貨小小年紀,還是個走南闖北的主。
苟延聽了這個,算是有點活人氣了,忍不住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邊遠城市的風土人情,應該是在別處聽說了,就記在心上的。
王柯罕倒也沒露怯,不知道是不是真去過,反正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把苟延唬的一愣一愣的。
晚飯我們也直接在外面吃了,聽了王柯罕的建議,去了海鮮大排檔一條街,很是過了一把燒烤癮。
回到清水佳園,陳鋒難得的在家,南弟也早就回來了,這貨不知道走了誰的門路,竟然大半天的功夫,把我倆的手續全都辦齊了,明天一早就坐飛機去沙特。
我勒個擦的,我怎麼感覺氣氛有點詭異呢?
南弟有點小緊張,好像特別盼着去沙特一樣,陳鋒則面帶一絲微笑,注意,這裡說的微笑,只是嘴角有點歪,不是熟人看不出來。
按照我的推算,是南弟這小子惹了麻煩,看陳鋒這麼喜聞樂見的樣子,十有八九和女人有關,我勒個去的,真有抱着孩子的少婦要找上門來了?
可是去沙特又不是常駐,很快就會回來的,南弟這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反正看熱鬧不怕事大,我切看着就是了。
去沙特要花費三天左右的時間,正好人齊,我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特別讓陳鋒注意苟延這段時間的安全,因爲今天那個混混頭看見七夜之後,表情很詭異,這貨十有八九以前是齊紅星的手下,可能知道一點齊紅星的死因。
至於苟延這小子,我給他下了死命令,不準離開清水佳園一步,同時讓王柯罕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我一個當老闆的,他媽還得操心保鏢的安全,造孽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