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澤說這事兒他家老頭子還不知道,他對歐陽道明隱瞞了他這次派人去烏市和巴黎調查的結果!如果歐陽道明知道了這件事,恐怕結果會更糟!如果歐陽道明知道了我媽在哪裡,如果他知道我就是謝婉茹的兒子,那老奸巨猾的老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進行報復!
我倒不怕那老東西,我怕那老東西對我媽不利,如果歐式父子手中的確掌握了我媽當年從宏宇地產捲走一個億的資金潛逃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我媽送進監獄裡去度過餘生!
一個億啊!別所現在一個億也是個天文數字,在二三十年前,一個億就相當於現在的十個億還不止啊!
當年因爲突然少了這一個億的資金,宏宇地產陷入了重重危機,幸好歐陽道明在銀行方面的關係很硬,在關鍵時刻,從幾個銀行同時貸款,湊足了一個億的資金堵上了那個缺口,才免了宏宇地產的滅頂危機!
我在想或許我媽當年也是想報那忍辱負重之仇,所以才從宏宇地產拿走了那一個億,目的就是想讓宏宇地產陷入滅頂之災吧!
儘管我的車速如蝸牛爬行,但還是很快就到了地中海商廈正面所朝的那條主幹道,我已經看見了地中海商廈樓下小廣場的噴泉了。
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了,簡直有些呼吸不暢。
我的越野車駛過了地中海商廈的小廣場,已經看見位於街角十字路上的那家中西餐廳了。
我遠遠地看見夕兒拿着手機立在門口左右顧盼,她身着白色職業套裝裙,秀髮垂落至肩頭,在夕陽光暈裡,十分柔美。
可能是見時間到了,我還沒出現,所以走出來看我到了沒有。
我咬了咬牙關,輕踩了一下油門,菲亞特朝她疾馳了過去。
看見我後,夕兒笑了,朝我揮手。
我響了一下喇叭,把越野車駛到了餐廳門外的臨時停車場,緩緩停了下來。
夕兒從門口奔了過來,我解了安全帶,連做了三個深呼吸,才推開了車門。
“老公,你遲到啦!”
夕兒跳到了我跟前,一臉歡快,笑語嫣然。
我跳下車,沒敢跟她對視,捏着鼻子訕訕一笑道:“抱歉,路上有點堵……”
“說抱歉就完了麼?”夕兒奔過來挽住我的胳膊,仰臉笑看着我說,“那你也太沒誠意了,有誠意的話,待會你得自罰一杯!”
我低頭捏着鼻子,訕笑道:“好,好,我自罰一杯就是了……”
“那我們進去吧。老公。”夕兒朝我俏皮一笑說,“我肚子早餓了呢。”
倆人走進餐廳,沿着鋪了地毯的過廊朝前走,穿過一綹卡座後,夕兒拉住我笑說到了。
倆人在卡座對面坐下,我依然不敢直視夕兒歡喜的表情,低頭拿着手機,裝作在回訊息的樣子。
“老公……”夕兒語帶撒嬌意味地隔桌注視着我笑說,“你不舒服麼?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我驀地擡頭看她,有些慌張地道:“有麼?”
“還有,”夕兒撅嘴笑嗔着我說,“你見到我後,連正眼都還沒看過我呢!”
我更慌亂了,掏出一支菸咬在嘴裡,卻怎麼也翻不到打火機。
“別抽了……”夕兒嗔我一眼說,伸手從我嘴上把香菸奪了過去,“這裡不讓抽菸呢,老公……”
我“喔”了一聲,目光四下亂撞。
我訕笑道:“我給忘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夕兒眨眨眼睛笑看着我說。
我一時啞然,旋即看她一眼,低頭訕笑道:“對不起這裡的老闆和員工,對不起所有在這裡就餐的顧客,我抽菸也就算,還連累人家吸二手菸……”
“老公,你真逗!”夕兒掩嘴看着我撲哧一笑說。
我摸着鼻子,低頭訕笑道:“是麼?”手指在手機鍵盤上又胡亂地按了起來。
“老公,你跟誰發訊息呢?”夕兒注視着我說。
我摸着鼻子道:“跟一個客戶。”
“什麼客戶這麼重要?”她注視着我問。
我擡頭看她一眼,訕訕一笑道:“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客戶……”
“既然不是什麼重要客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爲什麼非要現在跟人家說呢?吃了飯再說也可以呀。”夕兒注視着我說。
我再次啞然,只好伸手把手機擱在桌面上。
“老公……”夕兒看住我的眼睛說
我朝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鼓起勇氣看着她道:“怎麼了?”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老公……”她直視着我的眼睛問。
我愣看着她道:“此話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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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嘛,老公,”夕兒半玩笑半認真地看着我說,“這第一,你約會從不遲到的,可今天卻遲到了。堵車是你的藉口,堵車天天有,爲什麼你以前就沒因爲堵車遲到過呢?這第二,你見面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看過我一眼呢!這還不算,我等了你那麼久了,你坐下後依然不正眼瞧我,只顧着跟一個不重要的客戶說聊一樁不重要的生意。老公,現在是我們約會的時間,難道我沒你手裡的一個不重要的客戶那麼重要麼?”
我愣看着她,訕訕一笑道:“老婆!你可真能說!以前你從來不挑我毛病的,現在一下子就挑出我一大毛病,看來人家說的對啊,戀愛和結婚果然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夕兒撒嬌似地把一張嬌美的臉揚起說,“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對我的熱情就減淡了,你就開始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得得得,我錯了,我錯了。”
“那還差不多,我以爲老公認識不到自身的錯誤呢。”夕兒嗔我一眼說。
夕兒撒嬌的時候比較少,可以想見,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可越是這樣,我的心情就越不安,我該怎麼對她說呢?我該怎麼把取消婚期的事兒告訴她呢?我怎麼能說得出口呢?我們一路走來極不容易,現在眼看着我們就要修成正果了,卻沒想到又出了這碼子混賬事兒!
面對夕兒那雙含情脈脈,熱烈,甜蜜,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眼眸,我是如坐鍼氈如芒在後啊!
我藉口去衛生間離開了卡座。
在衛生間連吸了兩支菸,因爲吸得太猛,我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我從衛生間走出來,身體有些晃。
回到卡座時,點的西餐已經擺上鋪了潔白餐布的餐桌上了,枝式燭臺上三隻紅蠟燭燃着,照得白色餐碟和銀色刀叉閃着潔淨的光澤,侍者正在邊上小心翼翼地開一瓶紅葡萄酒。
氣氛幸福而浪漫,可我內心裡越是不安起來。
我們各自拿着刀叉切着七分熟的牛排,夕兒的姿態優雅,切割動作靈巧自如,而我則埋頭像是在拉鋸。
夕兒端起高腳玻璃杯,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我笑說:“老公,爲我們馬上就要到來的婚禮乾一杯怎麼樣!”
我擱下刀叉,端起酒杯,木然地看着他訕笑道:“好、好啊……”
兩隻高腳玻璃杯在空中清脆一碰。
擱下酒杯後,夕兒朝擠擠眼睛,調皮一笑說:“老公,我給你看樣東西……”
我木然地看着她道:“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啦!”夕兒歡快地笑說。
她從包包裡拿出一疊花花綠綠的小冊子遞給我,笑說:“看看吧!老公!我想我們還是去這裡度蜜月吧?你看好不好?”
我接過那一摞小冊子,低頭掃了一眼,“非洲大陸”幾個字眼映入我的眼簾。
我擡頭木然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有口難言。
“不喜歡非洲麼?”夕兒認真地看着我問。
我道:“爲什麼是非洲?”
“老公,你不是喜歡非洲麼?你不是說很想去非洲旅行麼?”夕兒笑看着我說,“這會我們正好可以去那裡度蜜月呀!怎麼啦?老公你不喜歡麼?”
我怎麼會不喜歡呢?自從看過大作家海明威的那兩部關於去非洲打獵的小說後,我就對非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對那片茫茫的神奇而蠻荒之地產生了無數地遐想。
我低頭看看眼前的宣傳冊,擡頭看着夕兒道:“老婆……度蜜月還是別去非洲那蠻荒之地了……”
實際上我是想說我們不要去度蜜月了,我們沒機會去度蜜月了,我們連婚都結不成啦!
“爲什麼?”夕兒頗爲驚訝地看着我問。
我擡手摸着鼻子,低頭訕笑道:“這個……度蜜月怎麼能去那蠻荒之地呢?夏威夷、馬爾代夫、北海道不是更好麼?”
“那裡雖然更好,”夕兒看着我笑說,“可非洲更神奇不是麼?去非洲度蜜月不是更刺激麼?我們可以去東非大裂谷拍野生動物,我們可以去維多利亞瀑布,我們還可以去狩獵場打獵呀?你不是跟我說你這都是你的夢想麼?”
我低頭不說話,欲言又止,有口難言。
“老公,你翻翻那些旅遊手冊呀,這都是我叫人從旅行社收集過來的呢!”夕兒笑看着說。
她說得激動起來,起身繞過餐桌,坐到我身邊,翻開桌上那堆手冊其中一本。
“你看維多利亞大瀑布呢!好壯麗呀!老公!”夕兒指給畫冊上的維多利亞大瀑布,看着我說,“你看吶快看吶!老公!”
夕兒激動得讀出了旅行手冊彩頁上的介紹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