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韓飛扭了扭脖子,放低身子,以餓虎撲食狀伺機而動,至於樸帥則就輕鬆的多了,他背起雙手,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微笑。
“來啊!”他朝趙韓飛勾了勾食指,模樣極爲欠揍。
趙韓飛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他知道這是樸帥的誘敵之計,但作爲一個男人,尤其容易鑽牛角尖的男人而言,這種挑釁十足的方式,最爲致命。
“嗬!”他大喝一聲,手腳並用,同時發力,在半空中舒展成一隻大鵬,撲向樸帥。
樸帥見狀,笑着搖搖頭,罵了一句:“蠢貨!”隨即側身堪堪劈開趙韓飛的一記後,手肘擡起,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下巴上,同時膝蓋上頂,趙韓飛的小腹再次受到重擊。
“真是蠢到家,第一次見到這麼打架的!”樸帥笑罵一句,將受到重創的趙韓飛扔在地上,此刻的他面色蒼白,滿嘴的牙齒都差點掉光,鮮血沿着他的嘴角不斷滑落,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韓飛!”女子大叫一聲,花容失色,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趙韓飛敗在同齡人的手中,而且還是北江市這種連二線城市都算不上的一隅之地,至於對手,天知道他是哪個。
“玲瓏,你讓開!”趙韓飛生怕樸帥找女子麻煩,將她攬到身後,倔強的昂着頭顱,眼神不甘的看着他,慘笑道:“我輸了,任你處置,但請你不要難爲玲瓏,她罵你純粹是無心之舉!”
“不,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罵的你,有什麼事兒就衝我來,別想碰韓飛一下!”被喚作玲瓏的女子也是個倔脾氣,不顧趙韓飛的阻攔,擋在樸帥身前。
樸帥哭笑不得地看着兩人,自己壓根就沒打算把趙韓飛或者玲瓏怎麼樣,他二人搞得像生死離別一樣。
“喂,喂,有必要麼?”樸帥嘴角掛着調侃的微笑。
趙韓飛臉色一紅,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小題大做了,捂着小腹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子,心服口服的對樸帥握了握拳,道:“這次是我失算了,沒想到北江市還有你這種人物的存在,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
“你是從京城來的?”樸帥答非所問,反倒考究起趙韓飛來。
趙韓飛也不介意,雖然對孫長文有怨言,但對其他人還是頗爲豪氣,見樸帥發問,想當然的點點頭道:“確實是從京城來的,你也是京城人?”
樸帥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但說無妨!”趙韓飛最服兩種人,一種是不怕死的,另一種就是不仗勢欺人的,顯然樸帥屬於後者,贏了以後沒有對他進行嘲笑和譏諷,讓他心裡服氣。
“白家你知道多少?”對於孫長文的話,樸帥半信半疑,這種老狐狸的話,最多隻能聽三成,甚至更少,所以他打算從趙韓飛下手,這也是他沒有下死手的原因,不然就剛剛趙韓飛在半空中破綻百出的模樣,任何一個職業CFK的選手,都能將他一擊斃命。
趙韓飛聽了後,皺着眉頭,露出苦思的表情,接着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不是最近跑了新娘子的白家?”
樸帥瞄了一眼孫長文,看來這老狐狸沒晃點他,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想必是吧!”樸帥點點頭,接着道:“這件事兒在京城很出名麼?”
趙韓飛砸了咂嘴,道:“算出名吧,畢竟跟白家聯姻的可是京城知名的世家,攀上這棵大樹,白家要省去多少年的拼搏!”
“那你呢?這次從京城跑到北江市來,不會爲了喝茶聊天的吧?”樸帥得到答案後,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不管白小瑛是否是白家的人,他總會去印證的。
對於樸帥的轉變,趙韓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後,道:“我這次來,當來是找這條老...老東西有事兒的!”他遮遮掩掩,顯然不願多說。
不過孫長文可不在意,直接出言道:“京城那頭到了四年一屆的武比,他們趙家沒有名額參加,所以跑到這兒求我來了!”
“武比?”樸帥聽得納悶,問道:“武比是比武麼?”
孫長文重新坐回到藤椅上,老態龍鍾的樣子像極了一位得道高人,他晃着腦袋笑道:“是,也不是!”
樸帥不明白,“說話能不能不要兜圈子?有話直說就行,別搞得跟個老狐狸一樣,磨磨唧唧的讓人難受!”
孫長文晃着藤椅,笑道:“告訴你沒問題,我甚至還能幫你去白家要人,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他知道樸帥和白小瑛的關係匪淺,所以將最有分量的誘餌拋出,如老翁釣魚一般,等待樸帥主動咬鉤。
樸帥吃過虧,也上過當,自然不會再中計,他不急不緩,看了眼趙韓飛,問道:“你知道啥是武比麼?”
趙韓飛點點頭,對於能破壞孫長文的打算,他很滿意,笑道:“武比不單單指比武,裡面還包含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比試。”
原來,京城裡的實力錯綜複雜,爲了獲得一個明目上的排名,每四年都會舉辦一次武比,所謂武比就是將各家勢力的年輕子弟聚集起來,統一丟到某處深山老林中,三個月後,能生存下來的人,家族勢力就會直線上升,所獲得的好處也就更多。
“怎麼越聽越玄乎?”樸帥撓撓頭。
趙韓飛笑了笑,道:“其實吧,在華夏嚴格的控制下,今時不同往日,各大勢力不可能殺來殺去,只有通過這種淘汰賽的方式去角逐,所以各大世家都對青年才俊格外注意。”
“那你來找孫長文,總不會是讓他兩個兒子去參加吧?”樸帥瞥了眼孫雲和孫勁,此刻他二人蔫蔫地站在孫長文身後,怎麼看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趙韓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嗤笑一聲道:“就他們兩個?去了不被嚇得尿褲子就算不錯了!”
“那你來?”
“我們趙家這幾年剛剛發展起來,今年是沒有資格參加武比的,但孫家就不同了,他們是上次武比後離開京城的,所以這次武比他們仍然有機會參加,我是來尋求這個機會的!”趙韓飛頗爲大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樸帥重新看向孫長文,心中對他的要求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問道:“你們孫家還想去參加這次武比,想讓我做代表是麼?”
心中的小算盤被樸帥看破,孫長文也不矯情,臉上掛着笑意道:“算是吧,反正對你也沒有害處,萬一你僥倖勝了,我們孫家回到京城,替你要一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並且在北江的所有產業,都可以丟給你,如何?”
“你還真看得起我!”樸帥冷笑一聲,他可不笨,這種武比的重要性和殘酷性,絕對不是趙韓飛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怎麼樣?考慮考慮?”孫長文老神在在的,他篤定樸帥必然會答應。
樸帥要是一般人的話,面臨這種誘惑,很難把控得住,只可惜他不是常人,唯一心繫的恐怕也只有白小瑛了。
“過幾天再說吧,我看病看得累了,想回去睡會兒!”樸帥不給孫長文再次張口的機會,轉身就走出了孫家的四合院。
“不叫住他?”玲瓏看着趙韓飛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
趙韓飛搖搖頭,摸着玲瓏的臉蛋笑道:“下次不許這麼魯莽了,我也不可能護着你一輩子!”
回到酒店,樸帥還在腦海中消化關於京城裡的種種事物,讓他想不明白的一點就是,爲什麼孫長文這麼瞭解白小瑛和白家,他不是應該離開京城多年了嗎?最可疑的一點,就是作爲京城來的趙韓飛,提到白家時都要仔細思考一番,孫長文則是第二次見面就一口道出幾乎所有關於白家的消息。
還未等他想明白,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看着來電顯示,他有些不大情願地按下接聽鍵。
“你個小兔崽子,死在外面不回來了嗎?”樸向東的對樸帥向來張口就罵,反正他的至理名言:兒子是用來打罵的!
樸帥將手機拿的稍微離耳朵遠一點,免得老爹的吼聲震破自己耳膜,他撇嘴道:“老爹,有話直說好了,幹嘛跟老媽一樣拐彎抹角的?”他了解樸向東的脾氣,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電話來絕對有事,家長裡短的嘮嗑不是他的性格。
果然,聽見樸帥這句話後,樸向東難得沉默了一小會兒,他壓着嗓子道:“你今天回來一趟,我跟你媽有件大事要宣佈一下!”
大事?樸帥心頭“咯噔”一下,莫不是樸惠彬這小妮子把曾柔的事告訴爹媽了吧?他可是一直瞞着二老的,畢竟在古板的樸向東眼裡,男人就應該先立業,後成家。
“什...什麼事兒,不能電話裡說,非要回...回家嗎?”樸帥對樸惠彬打小報告的本事深有體會,所以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回去的。
樸向東的語氣凝重,道:“回來再說!”接着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老爹?”樸帥還想掙扎幾下,卻發現手機裡已經傳出忙音,壓根不給他機會。
他嘆了口氣,心中的水桶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老爹老媽所謂的“大事”,對自己而言是好是壞,他只能祈求,樸惠彬這小妮子千萬別多嘴,畢竟自己的惡跡可不止一個被她抓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