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作爲職業車手的羅一併和夏目造,在車技上,堪稱完美之至,二人操控着性能不高,排量不足的家用車,竟然超越了一輛接一輛的賽車。尤其他們兩個在彎道出的入彎和出彎,是最貼近內道的。
樸帥跟丁可榛打趣完之後,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賽車上,不過偶爾也會分出一絲,去觀察身邊的蔣海棠。最讓他好奇的是,蔣海棠也不知道爲什麼非要上車,上車之後真的一句話不說,表現出一副木頭人的樣子。
“坐穩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樸帥見蔣海棠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腳下的油門就漸漸加大,他出聲提醒了一句。
小紅馬的引擎頓時傳出巨大的轟鳴聲,這讓前方的夏目造和羅一併都爲之注意。
“哼哼,忍不住要超車了麼?”羅一併和夏目造內心同時冷笑道,雖然二人性格不同,可是一旦到了賽場上,他倆基本上就一樣了,畢竟賽場如戰場。
坐在車隊的休息室裡,丁可榛皺了皺眉,他覺得樸帥這個時候選擇超過二人的做法,並不算明智,要知道賽程還未過半,在前方還有至少數十名車手,就算超過羅一併和夏目造,還是要去超過其他人。與其這樣,這出頭鳥的行爲還不如交給夏目造和羅一併去做,而自己則跟在他們身後就好了。
想到這兒,丁可榛再次拿起傳呼機,呼叫起樸帥來。
“小帥...”他叫了一聲,琢磨着該怎麼勸誡樸帥,賽車的時候,車手都有自己的打算和跑法,不會輕易讓人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樸帥揉了揉耳朵,將快要顛下的耳機往耳孔了塞了塞,笑道:“老丁怎麼了?”
“沒事兒...”丁可榛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道:“小帥,你打算現在超越夏目造和羅一併嗎?”
樸帥就知道丁可榛是爲這個來的,他笑着搖搖頭道:“差不多吧,看情況再說!”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讓丁可榛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帥,我勸你現在不要超過他二人,至於原因嘛...”
“前面還有十來個別的車手,怕我再超他們的時候發生碰撞,讓我跟着羅一併和夏目造,等前面沒人再超過他們?”對於丁可榛的小心思,樸帥早就猜到了。
“恩,我是這麼想的,就不知道你怎麼看了,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勸誡一下你,怎麼跑還是看你自己,輸贏我都不會怨你!”丁可榛生怕樸帥會誤會一樣,趕緊出言解釋起來,惹來樸帥一陣大笑。
“老丁,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拐彎抹角了?想讓我遵着你的想法就直說,幹嘛酸溜溜地激我?”樸帥咧咧嘴笑道。
丁可榛見心思被戳破,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罵了一句:“跟你在一起久了,都是被你傳染的!”
“老子什麼時候教你說暗話了?你自己學壞,還能賴到我身上了?”樸帥毫不客氣地回罵起來。
接着樸帥將油門鬆緩下來,雖然嘴裡對丁可榛很不滿,但他還是接受了丁可榛的想法。其實說回來,他也沒打算這個時候超過夏目造和羅一併,加大油門,只是戰術策略上的嚇一嚇二人,另外就是不想蔣海棠木頭似得坐在自己身邊。
見到畫面上小紅馬放棄了超越的念頭,丁可榛鬆了口氣,他還真怕樸帥脾氣飆升,直接踩着油門就超了夏目造和羅一併。
賽場內,夏目造跟在羅一併身後,他眼光不斷瞄着後視鏡,發現小紅馬居然漸漸降速,不禁一愣,低笑一聲,有些蔑視道:“真是廢物,駕着好車還不是要跟在老子後面吃尾氣?”他雖然不知道樸帥爲什麼不超車,但出於職業車手的驕傲,他就是看不起這種業餘車手,連帶着話中都充滿了鄙視之意。
“夏目造,注意一下,賽程過半了,你要考慮什麼時候幹掉前面的羅一併了,再這麼慢慢悠悠的跑下去,你想超他就難了!”此時,夏目造的耳機裡傳來一陣不滿的催促聲。
“哦,我知道了!”夏目造沒有絲毫感情的回答道,他最恨別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尤其是賽車的時候,自己被稱作車神,難不成這點戰術策略都不知道嗎?可每次車隊裡的那些大佬,都跟死了爹媽一樣,在耳機裡亂叫亂喊,生怕自己輸了比賽。
另一輛車內,羅一併的耳機內同樣傳來指示:“羅一併,你注意一下身後的夏目造,賽程過半了,你要保持住對他的優勢,小心他超車,知道嗎?”
羅一併雖然冷着臉,但說話的語氣對比起夏目造來,就要好的多了。
“呵呵,放心吧,他要超讓他超就是了,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耳機裡沉默了一下,接着說道:“對了,老闆說這次如果你拿下這個全國聯賽的參賽名額了,那就作爲獎勵丟給你,並且出資贊助,允許你自己組建一個車隊!”
這句話讓羅一併冷着的臉,終於有了變化,要知道他名義上說是被請來的車手,但暗地裡其實請他來的二世祖不過就是老闆手裡的一枚小棋子而已。
作爲車手,拼搏這麼多年後,他賺的其實也很多,奈何生性不算浪蕩的他,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賭博上面,可以說是一天輸個十來萬都是小事兒。
終於在這幾年,他幡然醒悟,從賭博的苦海中掙脫出來。
至於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想組建一個車隊,去參加全國聯賽,他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不僅僅是車手,更能當好一個車隊的教練、領隊、甚至老闆。
只不過這麼多年賭下來,他並沒有一個好的資本去組建,而這次老闆所傳遞過來的話,讓他看見了希望。
羅一併抿了抿嘴脣,眼中漸漸顯露出迫切的懇望,道:“回覆老闆,我一定會做到的,讓他放心好了!”
耳機裡傳來一陣大笑,“羅一併,只要這次你拿下比賽,給我坐死夏目造,我不僅僅給你創建車隊,我還幫你把外面的賭債都還掉,我知道這幾年你被這些追債的人弄得焦頭爛額。”
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羅一併眼中的火焰,這些年東躲西藏的遭遇,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這裡面的艱辛。爲什麼夏目造能夠崛起,爲什麼夏目造名聲比自己顯赫?還不是因爲自己沒有心力去爭這些麼?
“老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取勝!”羅一併信誓旦旦地說道。
京城的一處豪宅內,一位身姿矯健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將手頭的電話掛斷,看着電腦屏幕裡男子,笑道:“曙光,你不會埋怨我把名額獎勵給羅一併吧?”
這男子赫然就是請來羅一併的邱曙光,只見他滿臉不高興,撇了撇嘴道:“爸,你說羅一併值得你這麼去爲他做麼?”
中年男子笑的很陰險,道:“曙光,你知道賭徒嗎?”
“賭徒?”邱曙光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父親的意思。
“賭徒,他們都愛搏命,尤其是有了獎勵之後,就會賭的更加肆無忌憚!”
邱曙光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問道:“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中年男子有些不滿,悶聲道:“你知道外面對於羅一併和夏目造的賠率麼?”
“差不多都是一賠一點五吧,我還下了幾十萬在羅一併身上呢!”
“呵呵,那只是明面上的!”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我在國外開了一個盤口,故意將羅一併的賠率調至一賠十,夏目造一賠二,你知道多少人發瘋似的買夏目造嗎?這羣蠢貨都以爲夏目造實力更強,所以羅一併一定要贏!”他眯起雙眼,想起自己的死對頭,估計對方也跟自己差不多。
“如果把這筆盤口的錢吃掉,賭債和名額對我而言,算什麼?”
邱曙光這才明白過來,父親原來早就有了打算,只不過這打算是臨時起意還是深謀遠慮,那就不得而知了。
賽場內,樸帥盯着前方的兩輛家用車,隨着賽程過半,一輛接一輛的賽車被他們三人不斷超過,每次超車時,都會引來對方發瘋似得報復。
想想也是,眼看終點在即的時候,誰能忍受別人跑到自己前面去摘取那勝利的果實呢?尤其當他們超過最後一輛車時,對方不要命的拼撞,險些將夏目造的車給掀翻,好在他經驗老道,在對方最後撞過來的一剎那,突然降速,躲過了一劫。至於那人,撞到了樹林中,側翻在地。
樸帥砸了咂嘴,心中計算着圈數,他認定要在最後的十圈再去發力,不然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帥,還剩十五圈了,你...什麼時候動手?”耳機裡,傳來了丁可榛不確切的聲音。
樸帥笑了笑,道:“怎麼,老丁你耐不住性子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而已,至於性子,老子壓根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放心吧!”樸帥只是簡單的回了他一句,隨後將目光全部集中到前方,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隻吐着性子的蛇,就準備最後的蓄勢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