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在被關禁閉的這段時間裡，現在也算是想通了一些事。
影魔已經在魔界全面進攻，瘟鬼也綁架了菲菲，現在就差修羅還沒有動作。尤其上次肖文去找修羅的那天，居然整整一夜都沒有等到修羅！所以肖文猜測，當時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是，修羅也去籌備着他的什麼陰謀了。
當然，最後面這一點只是肖文的猜測。他至今還不知道，修羅和溫清已經聯手合作了。不過肖文並沒有太在意修羅那邊，因爲他在意的是菲菲，以及接下來的交換。
至於修羅想幹什麼，肖文才懶得去想。
“好吧，早這麼決定多好。不過剛纔還真是嚇我一跳，我還納悶天水長老爲什麼這次不去，我還以爲……”
肖文爲了讓自己放鬆下來，然後又開始了碎碎唸的小毛病。這是他的習慣，重壓之下全靠這個讓自己緩解壓力。
“你還以爲什麼？”天金長老距離肖文最近，所以很容易就聽到了肖文的小聲嘀咕，然後也就順嘴問了一句。
“哦，我還以爲你們答應交換是假，聲東擊西去救人是真！我剛纔還在想，您讓我和您一起去牽制住溫清，再然後讓天水長老帶着其他人去抄他們大本營。我以爲這才更符合你們的思路，結果沒想到你們這次居然沒有亂來。”
肖文如實說出他的猜測，然後讓天金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都感到有些發毛！因爲肖文剛纔所說的，實際上就是他們的全部計劃。
而且天水長老現在之所以會表現的如此淡定，就是因爲他已經準備好了去親自營救菲菲的所有安排，就等着時間一到之後分兵行動。
肖文興高采烈地去找辛毅做準備了，但是天金和天水幾位長老這邊卻開始陰雲密佈。
“你說，我們的這個計劃是不是真的太膚淺了？肖文這樣不瞭解情況的人，都能隨隨便便猜出我的計劃，那對面的溫清豈不是更會看穿這些？”
天木長老最擅長計謀和人心，但是現在也最沮喪。因爲肖文剛纔無意中說破他們所有計劃的舉動，讓天木長老覺得自己的謀略好像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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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被肖文隨隨便便就給看破了，現在看來這計劃的確是有些不太可靠。”天水長老看着肖文背影消失的地方，然後厭惡的表情裡也浮現出一抹擔憂。
“不過現在還好有時間，我們可以再想一下。”天金長老是所有長老中最穩重的，所以很快就讓所有人都安定了下來。
現在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在溫清打來電話之前，再重新想過一個可靠的營救計劃。總體來說，對整體的大局影響不大。
但是溫清卻好似心有靈犀似得，就在天金長老的話音剛剛落下不多久，就再一次打來了電話。
“天金長老，今天外面天氣不錯。你知道東郊的那個無名野湖嗎？一小時後，我在那裡等您和肖文過來，一起釣釣魚、談談心。”
“這麼快，晚些時候如何？我過去的路程可有些遠，而且你也知道人間經常堵車的。”天金長老的本意是想再多爭取一點時間，畢竟新的計劃還出來。
然而溫清卻故意不想遂了天金長老的心願，又說了一句話後就掛斷了通話：“那您就儘快出發吧！如果你和肖文到時候沒出現，我可不會多等一分鐘！”
“我剛剛看過地圖，一小時內到東郊野湖的時間很趕！我們現在耽誤不起。”天水長老手邊就有青明市的地圖，時間的確非常緊迫。
“來不及想新的計劃了！還是原計劃進行。只要行動夠快、武力夠強，即便是被看穿也無所謂。”天水長老的意思是，既然已經箭在弦上，那就乾脆這樣。
“我也同意繼續！儘管溫清也很有可能和肖文一樣，很輕易就能看穿計劃。但是被看穿的計劃，說不定反而能起到更好的作用。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我這就帶着肖文出發，你們也各自行動吧。”
天金長老也心知時間不等人，所以也不再糾結。當即準備還是原計劃執行，然後他就去找肖文。人間不比魔界，天金長老在這裡不能、也沒辦法施展移形換影，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帶着肖文開車過去。
沒錯，天金長老其實是會開車的！而且技術還不差。起碼在這擁堵的城市街道里，行駛的速度非常快、也非常穩。
至於天金長老一旁的肖文，他在焦急的同時也抽空想了下其他的幾個問題。因爲實在是想不通，所以就只能開口問天金長老。
“長老，如果等下我把神器交給那個溫清，那對我的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害怕了？呵呵，那你是不是也後悔了？”
天金長老並沒有回答肖文的問題，而是接着反問了這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很尖銳，也很拷問肖文的真實想法。
“害怕，是有點害怕。但是絕對不會後悔！長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肖文回答了問題之後繼續追問着，他是真怕自己等下會出現什麼意外。一個原因是他真的挺怕死的，而另一個原因是擔心菲菲會自責愧疚。
“既然不後悔，那就不用怕！放心，有我在這裡，就不會讓你出現危險的。”天金長老聽着肖文的回答，然後對自己的這個未來徒弟的秉性更加滿意了。
想到“徒弟”這兩個字，天金長老就又想到自己還沒有怎麼教導過這個徒弟，所以趁着路上的時間，然後就想着不如現在就給肖文授授課。
“肖文，你覺的我們【魔】到底是什麼？”
“啊？【魔】到底是什麼？長老您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肖文聽着天金長老的問題，疑惑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答就是了，你覺得【魔】到底是什麼？”天金長老再次問道。在很久以前，他的師父也問過這個問題，而今天他也想問問自己的徒弟，未來徒弟。
“【魔】嗎？之前我還沒入魔的時候，覺得魔應該是那種邪惡的、兇殘的、黑暗的、血腥的代名詞。可是當我入魔之後反而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所以我也挺疑惑，我們這些人真是魔嗎？爲什麼和人間的那種刻板印象差距那麼大？”
肖文所謂的回答，反而更像是一連串的問題。所以天金長老對着肖文笑罵了幾句之後，又拉回了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呵呵！我讓你回答問題，結果你卻反問出這麼多問題。說說你自己是怎麼理解的，你覺得【魔】到底是什麼？”
“我自己的理解啊！那我說了以後，您可不許生氣啊？”
肖文其實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他有些不太敢說而已。不過天金長老似乎很好奇肖文的答案，所以非要讓他說出來不可。
“你要是還不說的話，那我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我覺得吧！魔界裡這些【魔】，其實應該也是人，只不過掌握的能力更多一些。如果把這些魔氣、法術、生命力都拋開不算的話，其實和人是完全一樣的。一樣有善惡、有尊卑、有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慾。”
“還有嗎？”天金長老並沒有對肖文的話進行反駁，而是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就是，其實我很好奇【魔】是怎麼擁有這些能力的？因爲人和魔的本質差別，也就是有沒有能力的差別。有這個能力的魔，能夠活成自己的樣子！而沒有這個能力的人，就只能活成芸芸衆生。”
“不錯！說的很有見地。而且差一點就接近本質了，以後有時間就再多想想，我希望你能自己悟透這個問題。”
天金長老聽着肖文的回答，雖然裡面有故作深沉的成分在，但是相比他年輕時的回答就深刻了很多。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告訴肖文答案，而是讓肖文繼續去悟。
不過肖文並不知道天金長老的想法，他只是覺得老爺子估計是覺得路上太安靜，所以隨便找個話題聊聊。而且從效果上來看，話題還沒找好！沒一會兒功夫，天金長老和肖文這爺倆就已經把天給聊死了。
幸好的是，還沒等肖文因爲把天聊死這件事開始尷尬，幫忙解除尷尬的人就來電話了。看着那個熟悉的號碼，絕對是溫清沒錯了！
肖文對溫清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當菲菲被綁架之後更是直線下降，所以肖文接通電話、打開免提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開懟。
“不是說一個小時嗎？這還有二十多分鐘呢！你催什麼催？還是你剛纔不小心掉水裡，腦子和手機都進水了？”
溫清聽着肖文的話非但沒有惱怒，反而語氣裡的笑意更盛。最近溫清又探聽到肖文的一些經歷和事蹟，感覺肖文很想他年輕時候的樣子。
“呵呵，肖文。如果不是我替你求情，你現在都被關着禁閉呢。你就是用這種態度，感謝那些幫助你的人嗎？”
溫清的話，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很中肯、很貼近事實的。但是在肖文的理解中，溫清剛纔語氣裡的笑是嘲笑，是對自己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