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孝感動天，青雲封神
驀然。
天空落下一道聲音。
“青雲少年，聖君問：你的青雲之志是什麼？”是那主掌青雲閣袁天師的聲音。
青雲爭渡青雲爭渡無數年來，這一屆屆的爭渡，目的便是爲大周仙朝遴選人才。
若能在青雲爭渡中大放異彩，奪得百縷青雲氣，可列青雲閣中，享仙朝供奉，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而若是能將名字銘刻在青雲之路上，成爲一位名留青史的神話天驕，將會如何？
聖君垂青，大道相助。
成爲大周當代最耀眼的天才，直入青雲內閣，九天十地，萬物萬靈不可輕賤。
青雲少年之志，那一個志向，只要在今日說出。
聖君無上偉力，皆可滿足。
楊罡擡起頭，堅定不移地道：“楊罡心無大志，不配這青雲之志。一生所願……只是離府，只是退婚！”
“欽此。”
話音落下。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楊罡的青雲之志……竟是脫離楊府，脫離白府的贅婿之籍……
‘刀魔——楊罡’之名，再復凝聚。
老威遠公猛地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倒了下去。
“同時，免去楊府族母誥命之身，閉門思錯。”
——
青雲山上，無數人爲之大譁。
然而。
“她本天資不凡，與你……也算是良配。你若肯答應，從今往後，我白府助你在外自建一府，承襲家族、血脈。”
他還是咬牙，上前一步。
老威遠公緩緩起身，看着天空高高在上的楊罡。
而不是等別人最後大發善心，憐憫的賜予！
白府道歉。
霎時間。
哪怕是以那一個神話天驕的虛名。
只有白素青，呆呆站在兩人身後。
去換那一個在他們眼中小小的願望！
這是怎樣的決心，又是怎麼的悲憤？才讓他如此……決絕。
神色迷惘，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虛幻、失真。
真的有人在乎過他的感受嗎？
楊罡低下了頭。
在這大周天下，聖君之名，便是天地。
天空沉默不語。
這一刻的老威遠公躬着身，背影佝僂，簡直卑微到了極點。
楊罡向聖京城天空的方向，遙遙一拜。
“雖時時勤學苦練，卻不得修行之門。所幸上天垂憐，以不屈之心志，覺醒前世之命階。終於刀道一途，小有獲益……”
而此時天穹之上的衆仙，投向楊罡的目光卻是帶着濃濃的激賞。
同樣卑微的躬着身，致歉道：“之前白府屢次延遲婚期，皆是白某不識珍寶，不見潛龍。若有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伱……請你不要責怪父親，與素青。”
她的誥命之身，也沒了……
只見青雲長階之上，一個名字驀然光芒綻放。
君子固窮，不墜青雲之志！
這一刻，他們深刻理解了什麼是青雲之志。爲什麼沒有任何資源、任何人相助的楊罡，卻能成爲青雲階這件至寶認可的青雲少年！
而後擡起頭，洪亮的聲音堅定道：“聖君當年立下青雲之路時曾言：‘少年當上青雲渡，天地不可奪其志。’”
他的眼角漸漸溼潤。
輕鬆，愜意。
白延輝站在父親身邊，面色鐵青。
“只是離府？只是退婚？”袁天師的聲音，似乎仍帶着一絲詫異。
區區贅婿，無有跟腳，揮之則來，呼之則去？
事到如今他們竟還想着……讓他與白素青完婚？以留存白家的最後一絲臉面。
“是。”
“噗嗤~~”
“以此微末之志，換取青雲之名。”
“青雲少年……楊罡。”
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只覺頃刻之間，褪去一身枷鎖，身心再無一絲負累。
下一刻。
太夫人軟軟靠在林氏身上，只覺手腳冰涼，再也提不起一絲勁道。
“好好好！”
若當年你們給他一絲希望，他今日，又怎會做的如此決絕？
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哀求，道：“若我白家主動解除贅婿之籍，將素青平嫁與你，明媒正娶，秉明天地，媒妁之言……”
白家今後在聖京之中，也不會面臨人人厭棄的局面。
楊罡重新擡頭，直視蒼穹。
楊罡面露喜色，朝天空盈盈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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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與一位位自上古、遠古神話時代，便存在於世的大能留影，並肩站立。
直入青雲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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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謝聖君！”楊罡緩緩轉身，對着聖君方向，再行一拜。
他需要的東西，從來只會自己去爭取。
若是被寫入史書之中……
其後卻多了一行小小的註解：‘孝感動天，天地奇志。青雲鑄其志，萬物不能磨。’
這對於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將榮耀視爲一切的人來說，將是多大的打擊？
“旨二……”
而後。
那‘刀魔’之名化作一個虛幻的身影，一步登階。
可是。
“爺爺！”
“尊聖君法旨，今有忠勇楊氏，輕賤天人，家教無方。諭令：即日起，着楊罡攜母搬離楊府，與家族斷絕親緣。忠勇楊氏，削爵一等，貶爲伯爵世襲。”
若是今日之事落定，從此聖京之中再也沒有任何權貴，敢與威遠公府親近。
一聲蒼老疲累的聲音響起。
“不知這樣……你可願意？”
一聲落下，天空反而飄落一陣讚歎。
“今日踏上青雲渡，不爲列入青雲閣，不爲名留青史，只爲尋一條光芒雖淡.卻可踽踽獨行的前路，一條此生.再不受輕賤之路！”
只恐聖君因自己定下的天地禮法、大周律法，而……猶豫不定？
青雲臺上。
可是……
只是微微搖頭。
“我的青雲之志，是什麼……”
“民所願，聖君恩德天地，解我賤籍之身，脫離白府之水火。與我生母藍氏，遠離楊府之樊籠。從此得大自由，大解脫。”
“你……可願意嗎？”
霎時間，白家父子只覺心中冷如寒冰。
袁天師神色靜肅，繼續朗聲道：
“少年當有青雲志，萬物不可輕起身。命威遠公府，即日消除楊罡贅婿賤籍，歸還其戶籍命契於京兆府，待他日自建府邸，自可領之，成宗爲族。”
天空青光大放。
“位卑身賤，不由自主。心中縱有志向，卻一朝落爲賤籍……此生前路暗淡無光。”楊罡略帶一絲悲憤的聲音，忽而變得堅定。
在衆人震撼的目光中。
斬斷這籠罩在他頭頂十幾年的……枷鎖！
一聲落下。
楊府衆人聞言，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
在天下人的面前，徹底丟盡了！
可是……
列祖列宗……白家的臉，終是在他手裡丟盡了啊！
他白延輝有什麼辦法？
他們……真的不想和楊府一樣，遺臭萬年啊！
現在主動解除贅婿之籍，他們就還有補救的機會。只要聖君陛下還沒開口，主動化解了與楊罡的嫌隙……一時的榮辱，又怎比得上千年的罵名？
將來楊罡與白素青夫婦合璧，共入仙境，百千年後，誰又會記得今日的恥辱？
堅定的話音落定。
終於。
千年家業，朝夕毀於一旦！
“不！我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白家，不能在我手中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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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好。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好！”
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神色肅然。
白家的子弟走出家門，迎接他們的只有無盡的冷眼與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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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所望，踏破前路，得見春光！”
青雲之路似有感應，於楊罡身上散發出的那一股直上九天的青雲之志交相輝映，登時自動化作一道通天橋樑，將少年的身體徐徐托起。
這一刻，許多人的目光都變了。
不爲列入青雲閣，不爲名留青史，只爲尋一條光芒雖淡.卻可踽踽獨行的前路？
讓此生，不再受人輕賤？
一時間，感受到那一股信念。
老威遠公踉蹌‘噗’的噴出一口鮮血，慘笑一聲，面色徹底灰暗。
“這纔是青雲少年，這纔是真正的.青雲之志！”
名留青史又如何？
這天下再高的榮耀、再多的富貴，在他楊罡眼中，也不及母親一根髮絲重要。
那身影帶着堅定不移的信念，一步步走入青雲之路深處。
白延輝身形俱震，死死捏住拳頭。
“慢！”
仰望着天空中的楊罡。
卻見青雲長階嗡嗡震動。
一雙眸子卻愈發的堅定了。
堅定不移的聲音，如一道洪鐘，震動天地。
老威遠公腦中嗡嗡作響，威遠公府，竟成了奪青雲少年之志……竟成了將來人們故事之中，欺辱青雲少年的惡人！
今日威遠公府的臉面，終於和楊府一樣，也徹底丟盡了。
白府衆人頓時亂成一團。
今時今日，他們承襲了五代的爵位，竟因爲楊罡一人之言，被生生削去了一等。
腦中閃過前世、今生，兩位母親的臉龐，那記憶最深處，最深刻也最陰暗的畫面，也在眼前一一閃過。
引來衆人注目的目光。
多麼弱小，多麼卑微的一個請求啊！
嗡——
只見楊罡朝天一拜。
“威遠公雖無大錯，小節有失。罰俸一年，不可再犯！”
將來……他有何顏面，去見那一位位披荊斬棘，爲白家流過無數血汗的先人？
只願奮盡所有，也要擊碎那世俗的禮法。
可這卻是一個青雲少年，持之以踏上青雲之路，以微末之身壓服青雲渡上無數天驕，從塵埃中殺上青天，終成一位神話天驕的絕對信念。
而非被埋沒在樊籠、惡沼之中，受人輕賤！
青雲少年，當立身青雲之上。
“楊罡所願——”
看向地上白府衆人。
“民，楊罡。生於微末，寄居楊府。身爲庶子，形同下人。照顧生母，吃食……如狗。”
這一路的艱辛、苦難，在今天，在此時此刻，終是都有了意義。
看着這一幕，衆人紛紛默然。
‘刀魔，楊罡’之名，竟是灼灼燃燒，耀眼奪目。似如那一刀魔劫，堅定決絕，直欲燃盡所有，不顧一切也要斬破那宿命。
“謝聖君！”
這一刻的楊罡，宛如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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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天空一道聲音落下。
一張堅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楊府……這些年對他們母子，究竟造了什麼孽啊！
才讓這樣一個昭昭少年，如此的……絕望、希冀。
你們不願意退，就讓我這個贅婿來……退婚！
終於。
而後。
在這全天下目光匯聚的地方，他終於達成了自己心中所願。
“不願，便是不願。”
似在等待聖君的迴應。
楊罡站在青雲之路上，仰望天空，神色閃過一絲迷惘。
青雲山上數百萬人、聖京之中遙遙關注這一場盛事的無數人，無數出身低微卑賤之人……皆爲之淚目。
楊罡只是默默看着天空，沒有做聲。
袁天師聲音一肅，自雲彩中現出身形。
朝天地遙遙一拜。
這一拜，誠心實意，猶如禮敬天地。
楊罡的青雲之志，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願望。一個世俗禮法、規則，所限定的樊籠。可他卻要用自身最重要的東西，以留名青史的榮耀……
不願嫁女，便不要立下婚約。不願嫁女，就不要屢次推延婚期。讓本就處境艱難的青雲少年，愈發前進無路，前途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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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