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男生的語言能力不如女生,但我的英語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這點倍受同學的猜疑與嫉妒,我他媽不管他們背地裡怎麼說我……
“走快點兒。”文祥哥嘀咕道。
我望了一眼頭頂上一個掉了燈罩的路燈,說:“怕什麼,難道怕遇到打劫的不成,人家喝酒壯膽,你喝了怎麼相反?”
“閉上你的烏鴉嘴,要是真遇到打劫的,咱倆一塊兒完蛋。”文祥哥戲虐地說。
話剛說完,前方几十米處的路邊林子裡跳出來一個黑色的東西,我們被嚇了一大跳,此物衝我們這邊飛馳而來,看跑的姿勢,初步判斷,那玩意兒是我們的同類。
他染着黃色的毛髮,飛一般的速度跑過來,然後一個急剎車止步在我們面前,大喝一聲:“別……別……別動!”
文祥哥嚇得趕緊躲到我身後,我問黃毛,道:“兄弟,你是幹什麼的?”
黃毛利索地說:“廢話!大半夜的肯定是打劫啊,不然誰閒着沒事幹跟你們廢話!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我聽後愣了下大約兩秒,文祥哥哈哈大笑起來,我拍了他一下,忍住笑,道:“文祥哥,你給我嚴肅點兒,人家敢一個人打劫咱們兩個人說明人家有膽識,你好歹給人家點兒面子。”
文祥哥止笑,走在我身前,道:“兄弟,這好像不對吧,你這是敵衆我寡啊?”
黃毛輕蔑地冷笑一聲,把兩根手指放進嘴裡吹了幾下,竟然沒吹響,口水噴了文祥哥一臉。
文祥哥擦擦臉,疑惑地看着我,道:“楓子,這哥們兒幹什麼呢?”
我同樣疑惑地說:“你問我,我問誰啊?”
我們同時又疑惑地看着黃毛,黃毛終於吹響了。
我和文祥哥異口同聲道:“哦,原來是吹口哨啊!”
忽然從我們後方的林子裡又冒出來三個黑影,敵方這下一共四人了,黃毛得意地笑出了聲,他的笑聲告訴我們,他是早有預謀的,前後夾擊啊。
我和文祥哥見情況不妙,退後幾步,我說:“完了,這下是我們是敵衆我寡了,怎麼辦?”
此時,酒精在我腦袋裡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我十分清醒,也很慶幸文祥哥沒有喝醉,否則就更不妙,因爲讓對方看到還沒動手我們這邊就倒下一個,這會讓我覺得很沒面子,拉着文祥哥個拖油瓶,連跑的能力都沒有。
我說:“文祥哥,幸虧你沒喝暈,要不咱倆就徹底完了,我拖着你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啊。”
文祥哥說:“你要是不奪走我那最後一瓶啤酒我就真的醉了……”他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扯住我的褲子說:“你要是講義氣就別跑,因爲我跑不快,被逮到了肯定會被揍個半死,要麼咱家就跟他們拼了!”
說完,他又繞道我身後,我說:“那你覺得硬拼咱們倆能幹的過人家嗎?”
文祥哥道:“你說的也是,隨機應變吧,能別跟他們動手就別動,我剛纔已經算過了,動起手來肯定打不過他們。”
我好奇道:“爲什麼?我好歹也很壯啊,難道你沒看出來?”
文祥哥道:“你傻啊,難道你沒聽說過雙拳難敵四手,咱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打的過四個人?”
我說:“我的手大而細長,雙拳敵得過四手應該沒問題!”
文祥哥道:“咱家打不過他們的,因爲我的手很小,而且我們也跑不了,因爲我的腿短。”
我說:“你小子就一拖油瓶。”
文祥哥小聲道:“你的啤酒瓶呢?”
我忽然想到啤酒瓶被我扔了,現在再去撿起來恐怕爲時已晚,頓時後悔莫及。
而此時更讓我感到四面楚歌的是,對方四人已經很有陣法地把我倆重重包圍,前後各兩人,好在距離我們不算太近,以至於我倆還能有機會耳語一番商量對策。我偷偷地把右手放進兜裡,摸了摸兜裡的水果刀,對文祥哥說道:“不要緊,水果刀還在,要不然跟他們拼了!”
文祥哥道:“你兜裡還有多少錢?”
我一邊看着向我們步步靠近的地方,一邊悄悄向中間靠攏,道:“兜裡大概還剩七八塊吧。”
文祥哥停住後退的小小步伐,推了下我,輕鬆地說道:“不用怕了,放鬆點兒,咱倆不用跑也不用動手,站好就行了,保證沒事。”
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文祥哥說:“你傻啊,他們只是劫財,咱們全給他們不就行了。”
我說:“那你兜裡還有多少?”
文祥哥說:“我兜裡還有一塊五……”
此時敵方中的一個矮胖子忍無可忍了,吼道:“你倆嘀咕夠了沒有!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已經忍你們很久了,沒見過那麼墨跡的,跟個娘們兒一樣!你倆趕緊把錢掏出來不就行了!真是沒有一點兒被打劫的經驗跟道德!”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累的喘了口氣,路燈照在他汗水直流的額頭上,他的汗水泛着銀色的光芒,他應該也是剛入行不久。
黃毛立馬扇了矮胖子一巴掌,道:“你丫說話放尊重點兒,我們還指望人家的錢喝酒呢,你這樣跟人家說話還有素質嗎?”
我和文祥哥同時驚訝地望着黃毛,想不到黃毛的素質還挺高的。
黃毛滿臉笑容,禮貌地對我們說:“你們趕快把錢掏出來,我也好提前下班,你們也好走你們的,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怎麼覺得他說的很對呢?沒想到一個打劫能這麼有涵養,實在是難得啊。我和文祥哥對視了一眼,我道:“黃毛大哥,我們身上錢不多,加在一塊應該也不到十塊,看你也是職業道德高尚的打劫人士,我們決定把錢全部給你們。”
黃毛懷疑地說:“你說什麼?兄弟,你別坑我啊,怎麼可能只有那麼點兒錢?你看我們半夜打個劫也不容易,等了半天才遇到你們倆,不管怎麼說大家也算是一種緣分。這樣吧,給你們個機會,把全部的錢掏出來掏到一毛不剩,讓我們動手搜身的話也顯得太粗魯了……你覺得怎麼樣?”他優雅地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三個夥計把手裡的鋼管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