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成澤在這種沒有人支持的情況下,依舊要逆流而上,給她一個婚禮,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沒有人來,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是願意的。
這是黎成澤的真心,她不會辜負。
胡曼點點頭。
黎成澤這才重新勾起脣角,笑了起來:“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就着手準備了。”
胡曼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選在這裡?”
“在C城的時候,我跟你講過那個故事,你還記得麼?”黎成澤問。
胡曼想了一下,點頭說道:“記得。”
黎成澤當時帶着胡曼在C城逛的時候,給她講過一個民國舊事。
當時他們參觀的那一棟花園洋房的主人有兩個女兒,其中大女兒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軍閥少爺,結果這個少爺妻妾成羣,又流連花叢,這個大女兒最後含恨而亡。
而小女兒反抗家中的指婚,和一個學校裡認識的男青年私奔,兩人家中是世仇,但是他們還是堅持在一起,逃離A城之後,輾轉到了美國,後來那個男青年在美國讀書之後留校任教,兩人和美一生。
黎成澤當時只是觸景而發,記起這個歷史舊事,這個故事並沒有流傳太廣,畢竟兩個女兒的父親,作爲當時有名的資本家,纔是宣傳的重點。
黎成澤說道:“那個小女兒,她和那個男青年私奔時,輾轉到A城,然後才從A城去的美國。”
胡曼訝異。
“他們在A城私自結婚,就是在這裡。當時只有兩個人,神父爲他們見證。沒有任何人的祝福,但是上天卻厚待他們。他們過完了幸福和美的一生。”
胡曼明白黎成澤的用意了,她伸手抱住黎成澤的腰,俏臉側着,貼在黎成澤的胸前。
“我懂的。你放心,不管別人怎麼講,我都鐵下心來了,做了這樣的選擇,以後絕對不會改變。”
黎成澤告訴她這件事,大概就是要說明,別人的態度根本不重要。
那個資本家的大女兒,倒是在衆人祝福之下,和門當戶對的少爺結了婚,但是結果並不好。而不被人祝福,甚至被家族以爲恥辱的二女兒,反倒能和愛人攜手走下去。
黎成澤是要說明,他們也能如此。
黎家不讓她進門又如何?她養母不同意又如何?兩家關係惡劣,她的雙重身份和黎成澤都有隔閡,但是那又如何?
他們兩個只要堅持堅定,一樣可以幸福的!
黎成澤摸摸胡曼的頭髮,在她頭頂輕吻了一下。
“你就不好奇爲什麼我知道得那麼清楚麼?”
胡曼的確不明白,爲什麼黎成澤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但是他說的,一定是真的,而非豔史八卦。
她擡頭,臉上帶着好奇之色。
黎成澤笑道:“那個資本家的小女兒,就是我外婆的母親。”
胡曼驚異不已。
黎成澤接着說道:“所以啊,我們比我那個太姥姥,要幸運很多。至少我外婆不是個老封建,不會包辦婚姻。她一定會來婚禮上的。”
有家長坐鎮,胡曼覺得心安理得許多。
兩人在裡面又看了一會兒,黎成澤帶着胡曼出來,上車回家。
路上,黎成澤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戒指,明天咱們去買一對,結婚用。”
胡曼說道:“你之前不是送過一個了麼?”
那個戒指現在還在胡曼牀頭櫃的抽屜裡放着,上面鑽石碩大,指環裡刻着“ten years”。
黎成澤沉下臉來,“那是求婚用的戒指,只有一個。你讓我戴什麼?”
胡曼想了想,說道:“我們用這個好不好?”
她將脖子上掛着的銀鏈子摘下來,上面的銀戒晃晃悠悠。
黎成澤搖頭:“不好,太寒酸。”
胡曼鼓鼓嘴巴,心中不滿。這個戒指非常有意義,是他們兩人母親一起定製的戒指,這說明兩人是定過娃娃親的!
只不過後來兩人決裂,倒是讓人有些唏噓。
黎成澤亦沒有再提要求,他帶着胡曼,到了自己公寓,是當時領着胡湘琴她們參觀的那一套。
胡曼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不住安樂小區了?”
胡曼對安樂小區習慣了,覺得那裡更像普通小區,更隱秘一些。而且胡湘琴知道這裡,萬一哪天過來抓包怎麼辦?
現在還是要跟偷情似的,提心吊膽的。
黎成澤沒有回答。
安樂小區的那套公寓,已經暴露,修凱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不可能回去。
黎成澤知道,現在有不少人在盯他,修凱的人,還有修四德的人,他倒是奇怪得很,爲什麼修凱和修四德會派兩撥人,難道這對父子還不一心麼?
他不怕帶着胡曼在那裡暴露。因爲無論是修凱,還是修四德,都不會對胡曼不利。
但是被人盯着的感覺,很不好。
黎成澤樂於跟他們兜圈子玩玩。
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是很明確了,就是要搞垮黎氏和瀚海,但是之前爲什麼修四德會派殺手殺他?
而且只是行動了一次而已,那次他和殺手修三交手過之後,修三就再也沒有有什麼新動作。
這是幾個意思,突然要大發慈悲,留他一命?
黎成澤蹙眉思索着,他要謹慎小心,才能很多事不出馬腳。
胡曼去洗漱了之後,換上睡衣。黎成澤在這裡已經給她重新購置了一整哥衣櫃的衣服,儼然又是一個小家了。
黎成澤也洗漱之後,拉開被子上牀,手腳並用的抱住胡曼。
“給你說個事情。”黎成澤很鄭重。
“嗯?”
“明天去蔣氏,把工作辭了。”
“哈?”胡曼訝異,“爲什麼呀?”
“我要動蔣氏了,你還在那裡,我怕你心裡不舒服。”黎成澤說得很直接。
胡曼心裡猛得一抽,她深呼吸了好幾下,告誡自己,黎成澤是商人,一個大公司對另一個公司的圖謀,這很正常,很正常,不要多心。而且黎成澤非常坦蕩,當着她的面兒就說了出來,並未遮遮掩掩,背後算計。
胡曼想清楚之後,這才緩和的心中的起伏。
她問道:“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