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欣挑眉:“你懷疑是誰?”
胡曼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還不能亂說。我想知道,您當年跟姜成,到底是有什麼仇恨,他爲什麼非要把我弄到C城去?”
如果當年她不被姜成帶到C城,就不會被姜蕊百般折磨,也不會被注射那些藥物。
所以她心中是有些恨的。
她不是聖母,沒有辦法去原諒這些人。
修明欣拉着胡曼坐下,沉聲說道:“當年姜成曾經追求過我,只不過我沒有答應,他便一直耿耿於懷。甚至你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他還曾經說過,讓我去C城,跟他結婚。我當然不會去的。他當時就說過一句,如果我不去,就把你綁架了。但是我以爲他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修明欣說道此,咬着牙握緊了拳頭。
胡曼伸手握住修明欣的手,輕聲安慰:“媽媽,不要這樣,已經過去了。”
修明欣自嘲一笑:“我竟然還要你來安慰我。”
她伸手摸摸胡曼的頭髮,面上非常愧疚:“媽媽真的是對不起你。如果當年知道你被姜成帶走,我拼了命也要回來的。”
“媽媽,別這麼說,當年你沒有錯。”
修明欣後悔萬分:“當年在法國的時候,我本來已經置辦好了一切,只剩下回國接你,到時候我們就長居國外。只是沒想到,那時候出了車禍,我的雙腿被截肢,在牀上躺了一年半,才能下牀。如果不是布朗,恐怕我已經死了。等我裝上假肢,可以獨自走路,基本和常人無礙的時候,已經三年了,我沒有給你打過任何一個電話。因爲依舊有人在找尋我的下落,甚至還要殺我。我不敢讓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以爲你在湘琴這裡會很安全。沒有想到……”
胡曼抱住修明欣,心裡難過得不行,“媽媽,沒事的。這都過去了。”
修明欣努力嚥下淚水,她握住胡曼的手,搖了搖頭,“沒有過去,你受的罪過不去,我這心裡就無法過去。”
胡曼一遍又一遍摩挲着修明欣的手。
她曾經在最煎熬的時候,想過如果媽媽還活着,絕對不會不管她,把她扔在C城的。
那時候,她每天都在懷念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父親甚至曾經見過每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
她咬牙堅持,才活了下來。
現在知道了實情,媽媽沒有死,也的確把她仍在了C城,她卻對自己的母親恨不起來。
她知道,媽媽過得也很艱難。
正如她思念媽媽一樣,媽媽也一樣思念着她。
甚至媽媽還要經受沒有雙腿的打擊。
當年媽媽是多麼喜歡穿漂亮的高跟鞋,現在卻只能穿上將腿腳都蓋住。
她心中酸楚難耐。
修明欣抱住胡曼,淚流不止:“這些都是我的罪業,卻落在了你的身上。真希望當年我真的死了,能換來你的平平安安。”
“媽媽,不要這樣,我不要你死,你是我的親人,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母女二人訴說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胡曼忍不住問道:“媽媽,那您知道是誰當年要殺你的麼?”
修明欣搖了搖頭:“我當年以爲,應該是蔣瑞年,因爲蔣延卿想圖謀蔣氏,如果我死了,他就能高枕無憂。但是後來回來查過之後,發現蔣瑞年曾經的確是派人到過法國,但是是尋找我手上的保險櫃,那個保險櫃裡有你爸爸留給你的一部分資產,他一直知道這件事,如果我死了,他永遠就拿不到那個保險櫃,所以不會是他。但是我又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
胡曼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會不會跟給我注射病毒的人,是一個人?”
修明欣問道:“難道不是姜蕊?”
胡曼仔細回想了一下,“是姜蕊,但是姜蕊當時跟我說他,她也是被人要求做的,還是一個富太太。她說那個人需要一個孩子,所以又拿走了我一顆卵子。我一直不明白,姜蕊爲什麼這麼做。需要孩子的人,爲什麼要找姜蕊,又爲什麼一定要我的卵子?她給我打了那種病毒,是爲什麼?”
修明欣擦去了眼淚,問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胡曼咬了咬脣,說道:“我要知道姜蕊是爲了什麼這麼做。但是現在,我想先查出來,到底是誰拔了黎成澤母親的氧氣管。黎成澤母親的事情,姜蕊肯定是知道的。她的那個妹妹,薑蓉,曾經說過,她姐姐存有證據。本來她說好拿給我看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又不來給我看了。”
修明欣蹙着眉頭,問道:“薑蓉?”
她想了一下,說道:“很早以前,就聽說姜成有一個女兒,但是姜成好像一直沒有管過她,直到幾年前才接她回國的。”
胡曼回憶着,然後說道:“薑蓉這個人,很奇怪。看着天真爛漫,人畜無害,但是人卻非常的聰明,智商很高。我對她很好奇,總覺得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是她總是表現出一副很單純的樣子。我至今弄不明白她。”
修明欣想了一下,說道:“你能約她出來麼?”
胡曼想了想,點點頭:“應該是能的,只要她不放我鴿子。”
修明欣說道:“約她出來見一面吧,我來問問她。”
胡曼點頭,“好。”
“不要想太多,事情會水落石出的。另外,你不要記恨黎成澤。”修明欣摸了摸胡曼的頭髮,怎樣看女兒,都覺得心疼。
胡曼聽到黎成澤的名字,又覺得心酸。
她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胡曼回到自己的房中,手裡拿着電話,輾轉反側。
她用盡了全力,讓自己不要給黎成澤打電話。
她忍不住翻看着自己手機裡的相冊,裡面有一張黎成澤和她的合照。是黎成澤偷拍的,和她一起吃鴨湯麪的照片。
她一直以爲他們兩人會有很多合照,因爲印象裡,黎成澤好像拍過不少。
但是她的手機裡,竟然只有一張。
胡曼覺得很愧疚,她覺得自己不如黎成澤上心。
她把那張照片設爲手機的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沒有辦法告訴黎成澤她的心情,就算黎成澤說,我不介意,她也做不到不介意。
胡曼正在難過,這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她看了之後,驚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