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裡寂靜無聲,好像是一處荒村。
“老闆,你看那。”
順着老道的手指,王爻看到柵欄裡全是雞的屍體,每一隻雞身上的毛全部炸起,看上去好像一個毛球。
一戶人家門口栓的狗也趴在地上,雙目圓睜,並且呲着牙,似乎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狂吠。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兩人來到一處人家門口,看着緊閉的門,微微皺眉。
“去開門。”王爻輕聲說道。
“老闆……這,不好吧。”
老道可不傻,電影中常見的開門殺可太多了,雖然此時還亮着天,但周圍的氣氛,給老道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怕什麼,我在呢。”
“老闆,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都沒好意思說,你其實挺倒黴的,跟你在一起我纔有點怕的。”
王爻:“……”
王爻無奈,撿起旁邊的一根長木棒,用木棒去推門。
門竟然沒有鎖,在木棒輕輕一推之下,門緩緩的打開。
吱嘎……
熟悉的電影配音,老道直接舉起了青銅鏡護在胸前,空中喃呢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你是個道士。”
“額,口誤,玉皇大帝保佑啊。”
“……”
王爻察覺到老道的緊張,其實王爻也是有點小緊張的。
鬼,王爻見多了。甚至殭屍,妖怪王爻也見了不少。
理應不該這麼緊張的,但關鍵這個氣氛塑造的實在太好了,讓人向歪處想都不行。
就算門一開衝出一隻猙獰的猛鬼,雖然不一定能對自己造成傷害,但是嚇一跳也是有可能的啊。
可惜電影中的橋段並沒有出現。
門緩緩被推開後,並沒有什麼東西衝出來,只不過有一股淡淡的腐臭。
王爻走進了房間,打量了一下週圍,屋子收拾的還算乾淨,明顯近期還是有人居住的。
“老闆,炕上,炕上……”老道連屋都沒進,站在門口對着王爻喊道。
王爻看向火炕,一雙紅被子之下,似乎躺着兩個人。
王爻走過去,一把掀開被子,腐臭味更重一些。
一男一女躺在被窩裡,男人的身體縮成一團,似乎在被窩中也感覺很冷一樣。
女人平躺在炕上,表情也很平靜,只不過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頂。
老道看到王爻掀開被子後也沒事,才走了進來,看到着兩人的樣子,還是嚇了一跳。
隨後開口說道:“老闆,你說會不會是那隻貂操控什麼毒蛇來乾的?”
王爻搖了搖頭:“中毒死的人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且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從兩人身上的屍斑來看,女人比男人至少早死了一天以上。”
“啥意思?”老道一瞬間沒有明白,隨後倒吸一口涼氣:
“老闆,你是說……說,這個男人死前正在摟着一具屍體睡覺?”
“是的。”
“這麼變態的嗎?”
王爻皺了皺眉頭,隨後看到女人的右腳踝不知什麼原因已經萎縮了起來,似乎是常年用什麼東西束縛導致的。
王爻掃視了一下屋內,發現牆角處有一條鐵鏈,鐵鏈上面的項圈大小,和女人的腳踝大小剛剛好。
“也許,男人死前並不知道女人死了。”
“這怎麼可能不知道,摟着一具冰冷的屍體會感覺不出來……”隨後老道發現男人縮起來的身體,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在醫院昏迷了幾天?”
“這是第三天,咋了老闆?”
王爻沒有說話,上前伸手將女人的眼睛合上。
可是手剛剛拿開,女人的眼睛突然再次睜開。
老道嗷嘮一聲叫了起來,同時將青銅鏡照向女人:“詐屍啊!!!”
女人卻毫無反應,依舊死死的盯着屋頂。
王爻也擡頭看向屋頂,發現女人的頭上這是房樑。
“搬個凳子過來。”王爻對老道說道。
老道不知道王爻準備幹什麼,只覺得老闆是不是太淡定了一點?
不過老道還是按王爻的吩咐照做,搬來了凳子。
王爻站上了凳子,伸手向房樑上摸去,一本日記本被王爻拿了下來。
王爻打開日記本,翻看了一會,然後嘆了一口氣:“我會幫你轉達的。”
王爻說完,再次伸手將女人的雙眼合上,這一次女人沒有再睜看眼。
“老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道覺得後脊樑骨有些發涼。
王爻把日記本扔給老道:“自己看。”
老道打開第一頁:‘今天我和敏敏去左別溪郊遊,聽說那座大山裡有一隻雪貂,如果能見到她,就能收穫美好的愛情,如果能見到就好了。那樣我的大笨蛋會不會跟我求婚啊……’
“往後看。”王爻沒好氣的說道。
老道趕緊翻到後面:
‘已經一年呢,我要忍受不了了。這羣人根本不是人,在認爲我生不了孩子後,竟然讓我陪這裡的每一個男人,他們都是畜生,他們都該死……’
‘敏敏說他藏了一把刀,她要殺了這羣人,哪怕只殺一個也好。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敏敏死了,他們把他的屍體埋在了廁所下面,他們要讓敏敏死後都要被屎尿淋着,不得安生。這羣畜生,因爲敏敏的反抗,他們打我打的更狠了。
不過我不怪敏敏,我覺得她很厲害,當時我也應該藏一把刀的,可是我卻害怕了。
現在沒有機會了,我好後悔……’
‘敏敏回來了,她說她馬上就可以殺掉所有人了。
我知道敏敏是鬼,可是我不害怕,我想讓她帶我走,可是敏敏卻讓我再等等。
我恐怕再也見不到我的大笨蛋了,我也沒臉在見他了。
希望敏敏能夠快一點,讓我早點解脫……’
女孩能夠偷偷些日記的機會很少,所以每一篇都是斷斷續續的,很不連貫。
但老道依舊明白了怎麼回事,老道的面目漲紅起來。
“這羣畜生,殺得好,殺得好啊,都該死!”
王爻沒有理會氣的跳腳的老道,邁步走出了屋子,來到了那個所謂的茅房。
整個茅房已經變成了白色,上面掛着一層厚厚的冰霜。
“都死了,該走了。”
王爻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