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下一步的計劃,宋曦和葉夢開始了友好的對話。
葉夢說:“組織並不是景軒一人說了算,如果我們曝光這一切,他應該有所顧忌。”
“多大人了,還這麼天真,你以爲你在對付無良上司嗎。”宋曦立刻給她潑了冷水,“那人就是個惡魔,那樣做,不但沒有任何用,還會讓他意識到你還活着。我們要出其不意的拿下他。”
宋曦和方銘商議後,認爲巡衛的身份還有價值,所以,方銘依然頂着這個頭銜,沒有告訴葉夢他的職位是自封的。
這時,方銘聽到了戚晴的信息。
“你應該來實驗室看看。”
身處流速不同的世界,方銘和戚晴她們交流很少,雖然隨時都能看到她,但是她們總是忙於工作,就像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又是異地戀的感覺。
無冬城的生活很舒適,但她們始終記得那個世界的滅頂之災,七十億人的生活的終點。所以,她們幾乎把所有清醒的時間都用來訓練和提升。
戚晴瘦了一些,很像一個形體美妙的運動員,眼睛又大又亮。她拉着方銘的手,走進了實驗室,在場的衆人神色肅穆,因爲實驗室中間的密封裝置內,陳列着吸靈人無形的屍骸,只有通過旁邊的儀器才能看到它的形態。
戚晴拿出一顆靈魂能量形成的結晶,放進了裝置內。剛一接觸吸靈人的屍骸,結晶立刻消失,像是被一口吞了下去。
戚晴望着方銘,“它還活着。”
“無法理解的生物。”仲夏心有餘悸,“我們試了很多辦法,無法徹底消滅它。”
“如果它只是敵人的小兵,那形勢比我們想的還糟。”
“現在這個世界,葉夢的組織正在對抗的敵人,是不是吸靈人?”
“應該不是,這個世界應該無法抵禦吸靈人。”葉夢說過,他們消滅過不少敵人,說明敵人的難度有限。“不過,或許有某種聯繫。”
“還有一件事,我們發現了人的靈魂變異情況。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人們的靈魂會出現昇華或者碎裂,產生無法想象的能量。類似原子核的聚變、裂變。”
方銘對此不意外,他曾經主動撞碎了自己的靈魂晶體,釋放出的能量,讓他暫時到達了未來,幾乎就要看到末日的真相。
“但是,在平靜的生活中,這種變異情況幾乎不會產生。”
戚晴說:“這似乎解釋了,如果真的有神靈存在,他們爲什麼不干預人世,不論人們怎麼哀求,神靈任憑人類遭受各種劫難,神靈想要的,或許就是變異的靈魂。”
“你把神靈說的好壞。”仲夏說。
戚晴指了指吸靈人的屍骸,“或許從來沒有神靈,只是假借神靈之名的宇宙高等生物。”
“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方銘笑了,“在我的世界裡,我也可以。”
方銘的意識籠罩了新人村,調出了一個複雜的遊戲設置界面,他加大了各種任務的難度。同時,增加了更多的偶然性,讓任務的情節更加跌宕起伏,無法預料。
方銘的目的很簡單,看看這羣人會不會在極端情況下,出現靈魂變異,給無冬城貢獻更大的能量。
戚晴看着方銘的操作,“必要時刻,我們也可以介入。”
“有趣,就像神偶爾會給人類一些希望?”仲夏興趣大增。
戚晴若有所思,“在某些時刻,一個人的靈魂是昇華還是破碎,可能取決於偶然因素。”
陳婧三人從郊外趕回小鎮時,沒有獲得預想中的關注。因爲大家正焦頭爛額,亂成了一鍋粥。
有兩個同伴,不知道怎麼迷了心竅,爲了一個花店的姑娘,拳腳相向,大打出手。
濃眉男生肖冬,意圖偷盜任務物品——一位大爺的假牙,暴露後,被鎮上的警察扭送到了警局。
還有個女生,在破解學校謎題時失蹤,生死不知。
在各種任務中,衆人先後碰了釘子,不少人受傷。善解人意的大叔老田,又告訴了大家一個消息,鎮上有一個能夠治療各種重傷的醫生,但是要價很高。
“你們最好開始攢錢了,小夥子們。這裡的大部分商家,都會樂意僱傭你們。”
但是,在超市充當半天售貨員的報酬是50元,治療斷臂需要5萬元,這是一筆天文數字。
就算大家把任務中獲得收益都拿出來,把找到的各種物品賣給舊貨商店,也完全不可能湊夠。
該不該給他治療?大家陷入了爭論。
受傷男生的好友說道:“我們應該幫他,集體去打工賺錢,幫他治傷,因爲我們是一個集體。”
“別這麼聖母,他咎由自取,還差點連累隊友。我們要是放棄任務,天天賺醫藥費,那就太蠢了,我們的當務之急,是遊戲通關。”
“他是我們的成員,應該幫他,要是明天我們其他人受傷了,比如你受傷了,你希望我們怎麼對你?”說話的是個微胖女生,一貫熱心助人,對誰都很友善,是個老好人。
“如果是我,我纔不會連累大家!”大家的意見無法統一。
觀察了一會,陳婧終於找到了發言的時機,表情篤定,“這是個魔法世界,總會有治療機會,等以後吧,我們目前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通關上。”這種一錘定音的發音,讓她找回了一些信心。
盧薇薇有些古怪的問:“爲什麼急着通關?如果通關之後,就會回到現實世界呢?”
衆人一愣,盧薇薇短短的一會,已經換掉了原來的服裝,現在是一身修身的灰白色亞麻長袍,繫着腰帶,線條驚人,手持法杖,活像箇中世紀的魔法師。
“你什麼意思?你不想回去?”
盧薇薇笑而不語,她把目光看向了遠處,似乎已經超脫了俗世的紛爭。
不管怎樣,大家最後決定,主要精力放在解決任務上,順帶攢錢,作爲大家的治療經費。
除了傷員們暫時休息,其他人準備重新投入任務。這時,一個面相憨厚的男生匆匆趕來,“我在鎮外做任務的時候,看到了——”,他大口喘氣。
“孫洋,說清楚點,看你這激動樣,難道你看到了美麗的女精靈?”
“不,是那些清江大學遇襲之後,不願幫助大家,自己逃走的人。”
這個消息讓大家心情複雜,那些人曾經自私的拋棄了大家,該怎麼對待他們?
孫洋嚴肅的說:“他們有十幾個人,就在鎮外的一個穀倉處,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我沒有驚動他們。”
秦教授問:“你們覺得,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我感覺他們有點不懷好意。”孫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可能,如果他們有合作意圖,應該會來主動接觸我們吧,不應該避而不見。”
有人說:“最壞的情況,他們接到了相反的任務。”
有人開玩笑說:“總不可能是消滅我們吧?”
但是,聽到這句話,其他人都沒有笑。
……
“我們去哪裡能找到景軒?”
“我不知道,我們不是他的嫡系,他的管區很大,行蹤不定。”
“那我們就挨個去找,在地圖上標出來最有可能的地點。”宋曦把地圖推到她面前。“我們下午就出發。”
“我恰好知道一個地方,他可能會出現在哪裡,因爲那裡有他的兒子,不過,這——”
葉夢的語氣有了一絲不確定,就算是敵人,用家人來要挾,也不怎麼光彩,這有悖壓她的行爲方式。
宋曦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方銘,“我們就從這裡入手,對敵人,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她認真的望着葉夢,“你是不是想說,我這樣做,就和敵人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