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屏幕上,只見露娜的雙手依然擺出各種姿勢,她穿着銀色小吊帶的豐滿身體隨着音樂輕輕晃動,甜美的聲音還在傳出,“嘻嘻,剛纔我的眼花了,讓大家擔心了,抱歉哦。”
平時,露娜扭動的姿態能讓瘦子看的目不轉睛,這時他卻沒有任何興致,因爲露娜脖子以上,什麼都不存在了,成了一個沒有頭還在扭動的女人。
瘦子哆嗦着說:“你的頭!”
屏幕上也出現了很多行文字:“露娜,你的頭!”
“你的頭!”
露娜疑惑的說:“我的頭,什麼意思?”
“你沒有開自己的直播畫面嗎?”
“我臉上髒了嗎,讓我看看。”露娜點擊鼠標,一聲尖叫後,直播間裡陷入一片靜寂……
……
上午,警局內,一間整潔的辦公室,“李隊,昨晚十一點,發生了第二起主播的案子,這是一個主播公司的主播。”
“爲什麼現在才報上來?”
“當時接到粉絲報警後,接警的同志打到主播公司,主播公司那邊聲稱一切正常,接警的同志還以爲是惡作劇。今天上午主播公司又報警,我們才知道這是第二起案件。”
李浩然心想,第一起發生在昨晚九點,觀衆報警說一個女主播的頭沒了,等他們趕到現場,發現女主播家裡空無一人。調取直播網站的錄像,在畫面的最後,確實出現了怪事,主播露娜(張雪麗)的頭部是一片空氣,透出後邊的背景牆。
小江說:“這恐怕是主播精心策劃的視頻魔術,爲了給粉絲製造震驚,沒準今天她就又出現了。”
李浩然心想:希望第二起事件能有點明確的線索,和第一起事件不同的是,這次發生在一家主播公司。
在此之前,李浩然已經感到一切都變了,異能者的出現已經成了事實,最近無法解釋的怪事越來越多,從這就能看出,罪犯都是普通人的美好時光一去不返了。這次的事件,他的第一反應還是異能者,這應該讓特殊部門來處理吧,據說有一個異能中心已經在悄悄運行。
案發的主播公司坐落在一個挨着居民區的陳舊九層寫字樓裡,公司內部分成了十幾個小隔間,牆上安裝了厚厚的隔音墊。
小諾的直播間內色調溫馨,電腦屏幕和攝像頭放在靠窗的位置,對面是藕色的布簾背景,還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
公司的創辦人李浣芷,先是承認錯誤,“我一開始沒重視,以爲小諾是鬧情緒跑了,到今天,還找不到人,才覺得不對勁,至於視頻上的怪事,我以爲是加工過的畫面。”她焦急的懇求李浩然儘快解決這個事件,因爲其他主播已經人心惶惶,都覺得這個公司的風水有問題。有人說,先前這裡是個工廠,出過死亡事故。
“這就是她留下的痕跡?”正對着攝像頭,是一把粉色電競座椅,上邊有一個鞋印。
打開小諾當時的直播錄像,她正在扭動身體跳舞,然後屏幕暗下來,接着是主播的說話聲:“好像有人在我旁邊”,十秒後,屏幕亮起,小諾站在攝像頭前,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腿。
在屏幕上,她的下半身消失不見了。
奇怪的是,小諾走動的姿勢,並不像個沒有腿的人,她跳上了椅子,看看屏幕,又摸了摸自己的腿,粉絲們沉默着,直到小諾跳下椅子,扯着頭髮,消失在屏幕前,最後一個畫面,能看到她的神色瘋狂。
小江說:“我懷疑這是黑客在搞鬼,偷偷造成了屏幕上這種效果,把小諾嚇跑了。”
李浩然說:“那你怎麼解釋,她好像看不到自己的腿?”小江無語。
李浩然搖了搖頭,下達指示:“先把這裡的電腦設備帶走,做進一步檢查。同時,對小諾的社會關係做全面調查。”
他們要走的時候,看見李浣芷帶着一男一女走進公司,女孩有點眼熟,李浣芷說:“這是我同學,電視臺記者,調查能力很強,我請她幫助尋找小諾。”
李浩然對兩人點點頭,對兩人說:“如果有發現,請告訴我。”
他留下一張名片就匆匆離去,臨出門前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個給人無形壓迫感的男青年,不知爲什麼,那人讓李浩然想到一個深邃、神秘的世界,似乎自己一直都在無憂無慮的表層世界打轉,離真正的世界很遠。
方銘沒想到劉歆語會主動聯繫他,她在電話中說有一起奇怪的案件,可能跟異能者有關,方銘同意一起來看看,多瞭解些其他異能者的信息。
方銘第一次來到這種主播公司,緊湊的佈局,各具特色的小房間,如果不是現場看到,不會想到這些風格差異很大的主播都來自同一家公司。至於李浣芷,他在同學會上見過,一個精明的女孩,此刻正在擔心她的事業會因此一落千丈。
李浣芷告訴兩人,警察說還有另一起失蹤案,和小諾的情況相似,失蹤主播還沒有被找到。李浣芷讓兩人隨意調查,她忙着安慰別的主播。房間內只留下方銘和劉歆語,兩人又看了一遍無腿少女的錄像,劉歆語問方銘:“你覺得這和異能者有關嗎?”
方銘點點頭,“應該是,她的腿不是真正消失,她不光能走動。你看這裡。”
方銘把畫面放大,小諾的手放在自己腿部位置。
“雖然屏幕顯示她摸的是空氣,但你看她手掌的形狀,就像是抓着真實的腿,如果腿部不存在,她的手應該會穿透過去。”
劉歆語又問:“要找到她,我們該從哪入手?”
“李浣芷剛纔說,警方已經查看了小諾的住處,沒有發現她的蹤影,而且,小諾最後一次被拍到是離這棟樓五十米的監控,然後,小諾就消失了。”
“我們先沿着這條路走一遍吧。”出了寫字樓,兩人看見一個警察正在詢問附近的居民,有個大爺說:“這樓裡小姑娘進進出出,我哪分的清,都長一個樣兒。”
按照李浣芷提供的信息,兩人來到小諾的住處,已經貼上了封條,方銘打開門,這是一間兩居室,其中一間是空房。走進小諾臥室,裡邊凌亂不堪,抽屜半開着,亂糟糟的衣櫃好像剛被洗劫過,牀上堆放着一堆衣物。劉歆語認出,其中就有昨天她直播穿的那身衣服,
“她回到家,換了衣服,然後又去了哪裡?”
兩人正要離開,方銘頓住腳步,又推開了那間空房,劉歆語說:“這裡有問題嗎?”
方銘說:“我感覺到有點動靜。”他走到房間中部,緩緩的蹲了下去,伸手摸下去,手掌觸到了帶着溫度的物體,果然如此。
劉歆語看到方銘的手變換位置,從空氣中扯出了什麼,扔在地上,那是一條布帶,還有兩根繩子。他站起來,對劉歆語說:“小諾,就在這裡。”
劉歆語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說:“啊——誰也看不到我,比死了還難受……”
劉歆語音調輕柔的問她:“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是誰把你綁在這裡?”
小諾顯然無法接受自己變得不存在這個事實,對問話沒有任何反應。警察來的時候,看到這個空房間,一定不會想到就在房間中間,有一個女孩被綁着手腳,斜躺在地上。
小諾找着了,另一起失蹤案應該是同樣的結果吧,失蹤的主播應該還在自己家裡。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找到作案的異能者?這種異能效果能消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