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菲從蔓雪那借走了許多與翡翠相關的書籍,又在網上訂購了一堆專業類的書。開始忙碌又緊張的學習,與策劃。
一日復一日,新年即將臨近,喜悅的氣氛越來越濃重,空氣中都瀰漫着淡淡的歡悅滋味。大街小巷、網上網下,都在討論着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和演員。每一年都重複着的節目,說來已經沒有多少新意,但都在習慣性的期待着。
蔓雪自從被童雅點醒後,就不再一味急於工作,疏忽其他。
明辰浩一直處於滿足無比的狀態,連對公司裡,那些平時看不順眼的人,也和顏悅色了許多。至於原因……愛人爲自己、爲他們的家庭做出改變,如何不心悅神怡?
同時,明大總裁在糾結一件事——讓閆慈月加入公司。成勳甚至還提醒了他一次,生怕他忘記。
“怎麼了?一臉苦惱的,公司發生了什麼?”蔓雪從浴室出來,擦着溼潤的長髮,邊走邊道。
明辰浩看了過去,白色睡袍包裹着纖細的身子,敞開的衣領露出大片白皙肌膚,迷人的溝壑勾魂攝魄,讓人想要撕開那礙事的睡袍,一目瞭然那無上誘惑,並在凝脂如玉的肌膚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他走過去,坐在蔓雪身邊,拿過毛巾爲她擦乾長髮,道:“怎麼不吹乾再出來?小心感冒。”
“經常吹對髮質不好。離睡覺的時間還早,等它慢慢幹就好。”
“嗯。”隔着毛巾,依然能夠感覺到絲綢般長髮的柔順,明辰浩忽然理解那些喜歡給妻子戀人梳頭的男人的想法。他也愛上了這件事。
等頭髮擦得半乾時,明辰浩直接將毛巾仍在地上,腳踩着將低落在地上的水滴擦乾。“明天叫人鋪上地毯吧。”
“誒?怎麼突然想起鋪地毯了?你不是不喜歡地毯毛茸茸的感覺嗎?”
“我無所謂,再過段時間,孩子能爬了,總不能讓他們在寒冬裡,在冰涼地板上或者只在牀上爬來爬去吧?”
蔓雪想想也對,“全部都要鋪嗎?不要太麻煩。”
“不會,讓顧小語去辦就好了。”明辰浩將顧小語當成免費勞工,隨意使喚。
“也好。”知道顧小語實力的蔓雪,也非常的好意思。再說,顧小語非常喜歡他們的孩子,就算他們不說,等孩子會爬的時候,他自己也會提出。“你呢?怎麼回事?剛纔看你一直在發呆,能對我說說?”
“你別生氣?”
蔓雪眨眨眼,一臉疑惑,“我爲什麼要生氣?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明辰浩搖頭,她又道:“既然如此,我生氣做什麼?當我是無理取鬧的女人嗎?”
“那我說了?”
蔓雪被他這怯怯態度給逗樂了,道:“說吧!”
“還記得閆慈月嗎?”蔓雪點頭,明辰浩道:“成勳想讓閆慈月做你公司的大堂經理。她的工作能力很強,是一個好選擇。”見蔓雪的臉色變得難看,明辰浩開始列舉各種好處,但不論有多好,根本無法說服蔓雪。
蔓雪往後移動,與明辰浩拉開距離。凝視着他,神情平靜,卻像醞釀着暴風雨,讓明辰浩心驚膽顫,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阿雅是我的好友,這輩子最好最好的朋友。曾經她幫了我許多,也支持獨自一人的我,走了許多年的歲月。你與她、三個孩子,是我生命中的至重。傷害你們,就等同於傷害我。辰浩,你要我接受一個傷我至深的人嗎?”
“不是……你知道閆慈月綁架童雅的原因,她也是個可憐人。”
蔓雪微擰着眉,不敢相信明辰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可憐人,童雅就不是嗎?她因自己的事情,傷害無辜的人,甚至險些導致好友的婚姻家庭破裂。這些傷害,豈是一句“可憐人”就能夠原諒的?
“阿雅知道這件事情嗎?”壓抑下心中憤怒,蔓雪道。
“不知。閆慈月在成氏上班以及準備來你這個任職的事情,都瞞着童雅。”
蔓雪臉色終於變了,“閆慈月居然在成氏上班?!成勳想做什麼?阿雅受的傷害還不夠嗎?”
明辰浩握住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道:“冷靜點,不要生氣。”他在心裡暗罵成勳,也罵自己多事,居然答應下這種事情,簡直是欠虐。“成勳有個妹妹,死掉了,閆慈月長得很像她。”
蔓雪一怔,心中憤怒頓時變得複雜。半響後,她道:“這不能成爲他瞞着阿雅的理由。假如,我在婚後和前男友繼續來往,甚至是共事,你能接受嗎?”
“當然不能!”明辰浩立刻高聲道。隨即爲自己的反應,尷尬不已。他撓了撓耳根,如純情少年向心儀的人表白般的感覺,竟有幾分可愛感覺。對視上蔓雪調侃眼神,明辰浩惱羞成怒的質問道:“你有前男友?”
“上輩子有,下輩子可能有。”
明辰浩安心後,然後明大總裁進入傲嬌模式。捏着蔓雪柔滑白皙的臉頰,扯了扯,道:“嘲笑老公的老婆,不是好老婆。”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蔓雪真誠的保證道。可眼裡嘴角瀰漫出的笑意,出賣了她心中真意。
明辰浩想擺出老公的威嚴,好好教訓這不老實的妻子,可又捨不得懲罰她,只好自己生悶氣。撇開頭,揣着手,一副“我等着你來討好我”的姿態。
蔓雪順從的說了一堆好話,將他從裡到外,從左到右,從內在到外貌……能誇的地方,都誇了一遍,費了好大力氣,才成功爲他順毛。
真是,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居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越是相處,對方身上的優點,就越加明顯。每當發覺出一項自己不曾知曉的優點時,就會感到十分滿足,那種成就感所帶來的愉悅,無法用言詞形容。
同時,缺點也變得明顯。但在優點面前,任何缺點,都變得微不足道。
“不生氣了吧?”明辰浩一改之前傲嬌態度,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遺漏她半分情緒。“雖然我也不贊同成勳的做法,可他有自己的苦衷。兩難全的情況下,只能選擇隱瞞。”
“若是被阿雅知道了,成勳會怎麼辦?他做出這個決定時,就已經做了選擇。阿雅怎麼辦?她好不容易纔從那段陰影裡走出來,成勳怎能忍心如此?阿雅又何其無辜?”
“……成勳的妹妹,爲了救他才死的。”明辰浩心知這樣說服不了蔓雪,只好將本不打算說出來的秘密告訴她。蔓雪一怔,聽明辰浩用十分惆悵懷念的聲音道:“我和成勳認識在初中畢業後的暑假。我當時年輕氣盛,又和父親吵了架,去酒吧玩了一夜後,回去的路上遇見一羣小混混,打了一架後,就被惦記上了。之後才知道,這羣小混混是成勳的手下。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因此結了一段孽緣。”
明辰浩感嘆道:“父親警告過我,不許和成勳來往,他不想成勳的背景爲我帶來麻煩,也認爲和成勳交朋友百害而無一益。我非但不聽,還反其道而行,和成勳混在一起。那個暑假,我和他一起打了許多架。高二暑假我回國,去找成勳玩,當時成勳的組織正在洗白,有許多事情。他爲了不給我惹來麻煩,惡語冷言,爲此我和他大打出手。”
“這和閆慈月有什麼關係?”
“聽我慢慢說,彆着急。”明辰浩安撫孩子般,柔聲道:“我之後想想,感覺不對,又聽到一些風聲,前去找他。當找到他時……他正抱着她妹妹的屍體。”
那時正值雨季,B市幾乎沒添都在下雨,整個城市都散發着溼臭味。明辰浩聯繫成勳,電話一直佔線,去他們總部找人,卻到門難入。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重,他只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當路過一條陰暗的巷子時,聽到一陣慘叫。明辰浩下意識的朝裡走,入眼的,是屍首橫陳,血流成河。
緋紅的血液,與雨水匯合,匯成涓涓細流,流淌四處。數十具屍體堆積在巷子裡,阻塞了道路。
屍體中央,渾身傷口、衣衫襤褸的成勳坐在地上,懷裡抱着一個少女。少女安靜的躺在成勳懷裡,蒼白的容顏上掛着滿足的笑容。一身白裙,爲這片陰暗,增添了一抹亮色。只是,由腹部暈染開的緋紅,十分扎眼,彷彿辣椒入眼,不但眼淚快流出來,心也跟着,被辣得泛疼。
“她妹妹是個很好的姑娘,是成勳這輩子第一個重視的人。言行舉止十分文雅,像極了大家閨秀。若非知曉她的身世,連我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大小姐。她十分愛笑,看到她的笑容,彷彿被治癒,心中一片溫暖。她是他們組織的珍寶,每個人都將她捧在手心裡。萬千寵愛卻沒有因此而任意妄爲、嬌蠻無禮。因此,哪怕是反對洗白的人,都沒有想過用她來要挾成勳父子一派。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因爲擔心深愛的哥哥,擅自跑出去,然後在成勳傷痕累累時,爲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