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是嗎?那爲什麼看他的?”
“嗯?你這裡不是隻有他的嗎?”蔓雪奇怪問道。
童雅尷尬的沉默不言,將飲料飲盡,隨意的將罐子扔到一旁。
翻開抽屜,蔓雪只找到了與季明秋有關的影碟。近些年來,童雅對這些東西越來越關注,程度近乎超過了對工作的。蔓雪說了好幾次,仍然沒有多少效果。
粗略翻了一下,全是季明秋的作品。從他出道的第一步作品,到他上一部作品的《清明》。而這些東西,都是近一段時間出現的。
童雅爲什麼收集季明秋全部的作品,箇中原因蔓雪沒有細想。不過不管是什麼,都應該有她的用意。而蔓雪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着她將一切告訴蔓雪的時候。
“我看不出,這部電影哪裡優秀到可以提名奧斯卡。”童雅突然說,“結局很狗血,一猜就猜到了。清明愛上了一葉,而一葉也喜歡上了清明。最後,清明死在了一葉的手裡。因爲,這一切不過是計劃好的陰謀。而清明,是爲了取悅一葉的道具而已。貌似乖巧的一葉,打發無聊時間的悲哀的道具。”
“……可是,一葉不是喜歡清明嗎?”
“那也只是喜歡,並不是愛。雖然可以理解爲一個意思,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喜歡和愛,差別如雲泥。”
童雅拿起遙控板,快進到最後一幕。
清明節,墓前,一葉執槍射殺了清明,而清明臨死前瞭然而哀切的眼神,雖然只是一瞬,卻讓觀者揪心般疼痛。
而一葉,輕蔑的看了一眼清明的屍體,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鮮血滴落在她留下的腳印裡,分不清楚是誰的。
大概是清明的吧,因爲,一葉沒有受傷。
“看吧!”童雅按下暫停鍵,屏幕停止在清明倒地、一葉轉身的那一幕,“他死也沒有閉上眼,可是眼裡卻沒有應有的憎恨和悲傷,就如同美麗的玻璃珠一樣。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童雅轉頭看着蔓雪,像是徵求同意似地說,“被愛人背叛,難道不恨嗎?還是說,他的愛沒有到被背叛了就會感受到深切的憎恨的地步?”
“……童雅!”
“如果是我的話,就算化作鬼,我也會將他碎屍萬段!”童雅狠狠的說,“阿,不,碎屍萬段太便宜那些背叛者了,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痛苦的感受着他們背叛所帶來的憎恨!”
皺着眉,看着童雅有些恐怖的臉。明白她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纔會說出這些恐怖的話。輕輕的抱住她,安慰的拍了拍肩,說:
“我不會,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那……如果我背叛了你呢?”
身體猛地一怔,童雅冰冷的聲音傳來,讓蔓雪覺得徹骨冰寒。這還是頭一次,她的話讓蔓雪感到冰寒和戰慄。
“呵呵……”蔓雪傻笑着,不知道怎麼回答。
“如果我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做?”童雅執着着這個問題,被黑色纏繞着的眼緊緊的盯着面露遲疑猶豫的蔓雪,“如果我背叛了你呢?是如同清明那樣,明明知道卻故意自欺欺人,而後等來自己毀滅的結局,還是如蔓雪這樣,被背叛後就徹底憎恨,然後至死也不放過對方?”
“……我……我不知道。”搖了搖頭,不想要回答童雅的這個問題。
童雅不再問下去,按下開始鍵。音樂緩緩的傳來,雨也慢慢的降落下來,模糊了一切。
這段音樂配合着清晰的雨聲,透露出淡淡的憂傷,似乎是在與人訴說着人生的無可奈何和愛消逝的失落和哀傷。不激烈,只是如風緩緩的拂面的淡淡悲傷。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卻怎麼想,也想不出是在哪裡聽過。
“抱歉。”童雅歉意道,將頭埋在膝蓋上,“最近太煩了,有點激動了。”
“阿,沒事。”蔓雪搖了搖頭,開心一笑。童雅的歉意,讓蔓雪心裡的大石放了下去。
老實而言,蔓雪並不適合思考,所以也不勉強自己去思考。既然怎麼想也想不出什麼頭緒,那還不如不去想,這樣可以節約很多能量和腦細胞。
“去睡吧!明天公司要開會。”蔓雪提議道。
“嗯,馬上。”童雅應道,卻並沒有起身。
很困,蔓雪站起身來,取出了CD,關掉電視,準備睡了。這時,童雅的聲音又傳來了。
“阿雅,我不能想想我背叛你或者你背叛我的後果。我生命中,你是最重要的存在之一,不能失去的存在之一。“蔓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那些事情,我願意等到你想說的那一天。可是啊,阿雅,不要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扭曲了自己的心。“
她很清楚,童雅的累了。那個女人這一個多月來,天天上門糾纏,還去了公司幾回。成勳也出面過,可是沒有任何效果。
“……對不起。“童雅咬着牙,聲音略帶哽咽。
“沒事的。你好好的,我就沒事的。“
歲月的沉澱,不知道洗去了多少鉛華。她們開始逐漸老去,但心中的情感,仍然珍重着。而且,希望能夠長長久久。
和明君律吵了一架——雖然全是她在咆哮——後,薇薇安怒氣衝衝的走了。然而,不一會兒,熟悉的咬牙切齒聲想起了。
薇薇安暗道一聲不妙,纔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孫曉安的確給薇薇安說了三遍,還一再的囑咐薇薇安別忘記。
“薇薇安,我說了三次,讓你在教學樓外等我。“
孫曉安因爲早上的學生理會,所以不和薇薇安一路。她也深知,薇薇安是容易忘事的人,才特意的、不厭其煩的囑咐了薇薇安好幾次。誰知,讓薇薇安將她的囑咐完完全全的忘在了九霄雲外。
“嘿嘿……”薇薇安快步走向她,並從她手裡接過書本,諂笑着說,“我本來打算去找你的!”
“你覺得我會信你?”孫曉安冷冷的說,還報復性的將手裡剩下的書重重的放在她的懷裡。
“哈哈,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感覺手裡一沉,孫曉安的舉動顯示出她的憤怒。
雖然有點自戀,但是這些年來,能夠觸動孫曉安情緒的人,似乎只有薇薇安。但是,有的時候的確感覺吃不消。因爲孫曉安很好哄,也很難哄。
“真的,剛纔我去找明君律那個混蛋,然後被氣糊塗了。就……”薇薇安解釋道,全然沒有意識到這話前後矛盾了。
突然感覺到手上的重量變輕了,一看,是孫曉安。
即使是孫曉安冷着臉,薇薇安也是溫和笑容,如春風一般拂過。而後,孫曉安一本一本的拿過書,自己抱在手上。直到薇薇安手裡只剩下一本書時,方纔停止。
忽然,一個人到來了,孫曉安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孫大人!孫大人!孫大人阿!!!”一個聲音驚驚乍乍的喚着學生會成員對孫曉安的戲稱,“孫大人你在哪裡阿?孫大人!”
“……有什麼事嗎?”
“喲,小怪獸,你也在?”
薇薇安看見孫曉安的眉頭似乎在輕顫,像是在隱忍什麼。而一驚一乍的完全沒有理會孫曉安的問話,直接無視他們,朝薇薇安走來。果然,那雙可惡的手又在蹂躪薇薇安的頭髮。本就有些亂的頭髮,因爲他,更加的亂了。
“你是流氓嗎?一來就動手動腳的?”薇薇安打掉他的手,氣惱的說。誰知,反而引起他的大笑。
“我是奧特曼,纔不是什麼流氓呢,小怪獸!”說完,王笑書開心的笑着,享受這着蹂躪小怪獸的頭型而帶來的愉悅。
“都說了幾次了,別這麼叫我!你這個流氓會長!”
“不是流氓會長,是奧特曼會長!”
“你們倆夠了吧?!”看着王笑書與薇薇安相互之間的爭讓,看似是誰也不退讓,卻有着難以言喻的和諧,使得先前的尷尬氣氛全然不見。
“阿,孫大人,你在這裡阿!”似乎才發現孫曉安的存在,王笑書轉過頭,衝孫曉安一笑,手依然不管不顧薇薇安的“阻撓”,繼續蹂躪着。“我找你很久了噢,聽說校長有什麼大事,讓我們倆過去一趟。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你不會是一邊走一邊喊,然後喊道這裡來的吧?”薇薇安試探性的問着。
“嗯,你怎麼知道?”王笑書先是一驚,感嘆後之後則是欣悅,“不愧是小怪獸,真瞭解我呢!”
薇薇安再度打開他的手。他就如同不死的小強,無論薇薇安將他的手打開多少次,他仍舊無事一般,打開之後,他又重來。不停的重複着,像是永不厭煩。薇薇安本以爲,他只是一個懶洋洋愛睡覺的傢伙,誰知道居然蠢道這種地步!真的很難以想象,堂堂的學生會會長--孫曉安說他是做擺設的,一邊走一邊大聲叫着“孫大人”的模樣。
想着想着,就忍俊不禁,“撲哧”笑了起來。結果,招來了他們的“注目禮”。
“小怪獸,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都說了,別這麼叫我!”看着又要伸過來的手,薇薇安退後一步,警惕的看着王笑書,他見狀,大笑了起來。
“你來到底來做什麼的?“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那件事情決定得如何?“
孫曉安蹙着眉,好一會兒後,說:“我會處理的。“
將一直賣蠢的王笑書趕走了之後,孫曉安站在噴泉邊,默默的看着裡面的清水游魚。好一會兒後,她終於開口了。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孫曉安有些猶豫的說。
“嗯,什麼事?”薇薇安問道。
孫曉安幾乎不向薇薇安開口,從認識她的那一天開始就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不主動開口。倔強到了一個極致,這也讓薇薇安吃了不少的閉門羹。每每的想到去幫她,即使是薇薇安主動,也會遭到她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