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半空中恐怖的天象遮天蔽日,文星樓中忽然爆發出洶涌的文氣,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無比的漩渦,籠罩了整個天地一般。
在這股恐怖的文氣面前,文書老人和陸天河等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文氣,簡直就像是一個小泥坑和汪洋大海之間的差距。
陸雲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三言兩語引來了如此恐怖的天地異象,這玩的有點大了啊,文聖你老人家湊什麼熱鬧?
這下好了,不僅是雅閣周圍校場上的人都注意到了,恐怕連院長,當今聖上都會驚動。
文星樓恐怖的才氣爆發直衝雲霄,在半空中凝而不散,陸雲面前的文星碑卻像是一塊大石頭一般,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只是隱隱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透露出來,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陸雲強行忍着這種跪拜的衝動,校場中和雅閣院內已經有不少學子都一臉恭敬的拜服在地。
“文聖當年親手放在文星樓的文星碑,竟然被驚動了。”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文聖曾經想要留下驚世箴言的文星碑?”
“百園書院只有一個文星碑,如果文書老人所言不錯的話,那就是文星碑沒錯了。”
“嘶,難道連文聖都覺得文書老人的學說應該流傳百世不成,不然文星碑爲什麼會出現?”
“爲什麼不是陸雲引起了文聖的注意而降臨了文星碑?”
“你覺得可能嗎?”
周圍衆人議論紛紛,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到底是誰引出了文星碑了。
文星碑,對百園書院的學子來說,幾乎有着最高的地位,如同文聖對於整個大牧王朝的影響。
沒有任何一個文人學子沒有聽說過文星碑,沒有任何一個讀書人不想在文星碑上留下哪怕一點點的筆墨。
因爲這代表着文聖的認可,代表着能夠流芳百世,成爲傳說。
就連陸天河和王安這等大儒,都不知道拜讀了文星碑多少次了。
只是當年文聖之所以會留下文星碑,爲的是留下驚世箴言警示後世讀書人,想要在文星碑中留下筆墨,必然是驚世箴言才行。
而驚世箴言,境界之高深,比創建學說更難百倍。
學說的創建,能夠得到世人認可便能流傳百世,而驚世箴言,只有得到天地的認可才行。
天地認可!
別說是讀書人,就是大荒世界芸芸衆生,沒有一個不想得到天地認可的存在。
可是……何其的艱難。
古往今來這麼多人,能夠得到天地認可的人或者大道至理,少之又少。
所以當文星碑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纔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而人羣中,最爲震驚和狂喜的莫過於文書老人了。
他雖然創建出了學說,卻仍舊沒有得到世人的認可,可是如果他更進一步,得到聖人認可的話,那便不用如此費力的到處遊說傳播了。
到時候求着他去傳播的大有人在。
“老……老師,那是文星碑,那真的是文星碑。”孟歸舟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兩隻眼睛裡面滿是對文星碑的敬仰和對文書老人的崇拜。
文書老人也是激動的顫抖連連,在一羣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激盪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的走到文星碑面前,恭恭敬敬的以弟子禮深深的拜了下來。
陸雲看的嘖嘖稱奇,這老頭子雖然有點不那麼討人喜歡,卻也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創建學說也沒有什麼對錯之分,只是他走的路子錯了。
有時候,走的路錯了,人生便錯了。
而有些人,一旦走錯了路,耽誤的不只是自己,還會影響千千萬萬的人。
陸雲並不是對一個辛辛苦苦創建學說的老人有意見,而是對能夠影響千千萬萬的文書老人有意見。
更不想讓文書老人辛辛苦苦創建出來的學說,被某些有心人利用,或者乾脆被用在帝王心術之中。
拜完文星碑之後,文書老人一甩袖口,轉身盯着陸雲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任何人都可以質疑老夫的學說,這一點無可厚非,只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對老夫不敬,若你不是陸大儒的弟子,今日就憑你對老夫的頂撞,老夫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說到這裡,文書老人長身而立,站在文星碑上說道:“小子,你倒是來說說,老夫的學說,錯在哪裡?”
陸雲並沒有急着回答文書老人的話,而是轉身對三公主說道:“公主,這文星碑……不會壞了吧?”
所有人都以爲文星碑是因爲文書老人才從文星樓中飛出來的,可陸雲知道,這文星碑,是爲了他來的。
而且不止如此,文星碑中,好像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召喚,想要讓陸雲登上去一樣。
三公主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聞言愣了一下,而後有些着急的問道:“不會壞,你儘管說,陸雲,本宮以公主的名義向你保證,今日你無論說了什麼,本宮都會傾盡全力保你性命!”
就等你這句話了!
陸雲深吸一口氣,轉身對文書老人說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忠君之道,爲江山社稷捨生忘死是臣子本分,可這並非讀書人的規律。”
說着,陸雲看了一眼文星樓方向,而後盯着文書老人,一字一句的問道:“我且問你,在你心中,是君王重,還是江山社稷重?”
“自然是……”文書老人緊皺眉頭,盯着陸雲,良久才說道:“自然是江山社稷重。”
廢話,忠君爲愚,忠國爲義,今日就是當今聖上來了,也得說江山社稷比他重。
擡槓,陸雲海從來沒輸過。
聽到文書老人的回答,陸雲接着問道:“我再問你,在你心中,是江山社稷重,還是天下蒼生重?”
“這……”文書老人一愣,深深的盯着陸雲,深吸一口氣:“自然是天下蒼生重。”
聽到兩人的對話,在場所有人都緊皺眉頭,苦苦思考。
三公主一對清麗的眸子裡面閃爍着異彩,對旁邊的陸天河問道:“國師,他想說什麼?”
陸天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整個人激動起來,死死的盯着陸雲,雙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喃喃自語:“你想說什麼,這個問題,老夫思考了一生,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