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會打電話給她,她再次關機,這幾天,她誰也不想聯繫。
顏歡沒有回公司上班,薄景皓打電話給肖琴,肖琴告訴他,她請了三天的假。
至於她現在住哪,他不知道,他也一直在找她,可她不但不開機,也不回覆他的短信,一時之間,她消失不見,不留任何痕跡。
這時辦公室的門推開了,邢娜走了進來,“薄總,你找我有事?”
薄景皓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插進褲袋裡,“你跟顏歡是好朋友,她去哪裡,一定會告訴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
邢娜轉了轉眼珠,說:“薄總,我真得不知道顏歡在哪裡,前兩天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差嗎,我幾天沒見她,正想問你呢!”
薄景皓怔了怔,眼神閃爍,“她是跟我一起出差,可她先回來了,她今天也沒來上班,電話也不接,所以我有點擔心她。”
邢娜看了看薄景皓,他關心顏歡,是出於老闆對下屬的關心呢,還是私心?她笑了笑又說,“薄總,你們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薄景皓看着邢娜,看來她也不知道顏歡的去向,他也沒再問什麼,“算了,沒事你先下去吧,要是有她消息就告訴我。”
“好吧。”邢娜點了點頭。
走出辦公室,邢娜長長吁了一口氣。
昨晚顏歡就跟她說,如果薄景皓問起她,就跟他說什麼都不知道。
邢娜打電話給顏歡的時候,顏歡正在車上,她要回老家一趟,看看父親,看看家裡那幢老舊的屋子。
“剛纔薄總把我叫到辦公室,問你在哪呢?”
“你怎麼說的?”眼睛看向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顏歡淡淡地問道。
“我就按你說的,就說不知道。”邢娜說。
“……”
“你現在在哪啊,怎麼那邊有雜音?”
“我在車上,我今天要到M區。”
“你回家幹嗎啊?”
“有事!”
邢娜沒再問什麼,有事要忙,顏歡掛了電話,頭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望着車窗外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是薄景皓打來的。
她沒有接,直接掛斷。
而這邊,薄景皓已離開了簡氏,正開着車回薄氏,好不容易撥通她的電話,可她卻掛斷了。
本想再打過去的,可手機正好響了起來,是公司打過來的。
這兩天,顏歡住在大伯家裡,到墓地看了父親,也回老屋看,屋檐下結滿了蜘蛛網,桌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大伯是個農民工,年過六旬,身體依然硬朗。
大伯有問胡若蘭的事,顏歡含糊不清,因爲她不想提起胡若蘭的事。
第三天上午,顏歡坐車回V市,這次回家,她的心情沒那麼壓抑了,因爲她在父親墓前,她把她所有的心事都跟父親說了。
回到邢娜住處,顏歡一身疲累。
正斜靠在沙發上的邢娜,一邊啃着薯片,一邊看着韓劇,看到顏歡回來了,立馬坐直身子,“你可算回來了!”
將皮包放在沙發上,顏歡看着邢娜,好像有事,她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這兩天不在公司,薄總老是問我,有沒見到你的人,有沒接到你的電話,我都快要頂不住了,好怕露出破綻,被他發現……”邢娜滔滔不絕地說道。
他在找她?
顏歡心下微微一怔,但沒說什麼,她抱起ANCY,輕撫它的小腦袋。
邢娜湊了過來,又問:“你跟薄景皓怎麼了?”
顏歡再次一怔,放下ANCY說:“沒怎麼。”
邢娜不相信,從她的神情,看出了什麼,“你有什麼事,就不能跟我說嗎?自從你們出差回來
,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到處到你,你又不接電話,還說沒事。”
顏歡不說話,走進廚房,倒了一杯水喝。
邢娜看了看她,見她不說,也懶得再問。
酒吧。
薄景皓坐在吧檯前,獨自一人喝着悶酒。
這兩天,他都沒有回薄家,而是在他的私人別墅住。
這時,一隻大手拍打他的肩膀,他轉過頭一看,是鄧飛。
鄧飛露出微笑,坐上旁邊的高腳椅,“剛纔我從樓上下來看到你,還以爲認錯人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啊?”
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薄景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沒事做,無聊!”
“你不陪你女朋友啊?”鄧飛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提到聶心,薄景皓就想起在D市的事情,心裡微怒。
鄧飛抿了一口酒,用手肘碰了碰他,滿臉笑容,“我聽說,你要跟聶心結婚了,是不是真的啊?到時候別忘請我喝你們倆的喜酒。”
薄景皓轉過頭看着鄧飛,“你聽誰說的?”
鄧飛看到他一臉陰沉,挺了挺腰板,“我也是聽聶心那些朋友說的。”
八字還沒一撇,她就到處散播他們結婚的事,薄景皓氣憤不已,想他娶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端起杯,將杯裡的威士忌,全部喝完,付了錢,薄景皓離開了高腳椅,鄧飛奇怪地跟上前,“景皓,你今晚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薄景皓不作任何的迴應,徑直走出酒吧。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顏歡看着面前的公司,深吸了一口氣,和邢娜一起走了進去。
好在進公司的時候,沒有遇到薄景皓,直到走進財務部門,肖琴才把她叫進辦公室裡。
肖琴看着她,她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跟薄總一起回來,薄總老打電話給她,問她的事。
做爲外者,隱約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顏歡扯了扯嘴角,勉強地擠出一抹微笑,表示她真得沒什麼。
從她的笑容中看出一抹牽強,知道她在掩飾,這是她個人私事,肖琴也不好再問下去,就讓她先出去工作了。
顏歡回到寫字桌前,努力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埋頭工作。
充實忙碌的生活,會讓她暫時忘掉一些不愉快。
“顏歡,你真幸運,可以跟薄總一起去出差。”一身黑色蕾絲短裙的許靜走了過來,羨慕嫉妒地說道。
顏歡笑了笑,沒說什麼,倒是邢娜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也想跟薄總一起出差啊?”
“我哪有。”許靜羞羞答答地坐回自己的寫字桌。
坐着轉椅的邢娜,移了過來,鄙夷地瞅了一眼許靜,學着許靜說話的腔調,“我哪有?真噁心!”
邢娜回過頭看顏歡,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剛纔琴姐叫你進去做什麼?”
“還不是問薄景皓的事!”顏歡淡淡地回答。
九點多鐘的時候,一個同事走了過來,跟她說:“薄總有事找你,叫你到辦公室一趟。”
一聽薄景皓找她,她心下猛然一怔,來上班之前,她就想過他會找她的,這一劫是逃不過的。
到了頂樓,顏歡毫不猶豫地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來!”低沉的聲音。
擰開把鎖,推門而入,顏歡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薄景皓,向前走了幾步,開口問道:“薄總,有事?”
薄景皓轉過身看着她,眸色深沉,他走到她的面前,直直地看着她,“這兩天,你到去哪裡了?”
“沒到哪去。”她稍稍別開臉,眼簾垂下,不去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冰冷得像塊冰。
“爲什麼關機?爲什麼不接聽我的電話?爲什麼不理我?”他質問道,“還有,爲什麼搬出我給你的那套房子?”
顏歡擡起頭看着他,“薄總,我說過,我只是暫時住在那裡,只要找到新的住所,我會立刻搬走,絕不欠你。”
“你在避我。”他知道,她在撒謊。
“我爲什麼要避你?”她反問道。
“顏歡……”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語氣溫柔。
“薄總,我很忙。”
眉頭微蹙,他直直地看着她。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顏歡看着他,說完轉身就走。
薄景皓伸手位住她的手臂,她看着他的手,擡眸看着他,“薄景皓,這裡是公司,你不要臉我還要見人!”
他也看着她,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慍怒,還有怨恨。
“要是你再抓着我不放,到時候被有心人看到了,傳到你女朋友耳朵裡,我又免不了挨一巴掌,這就是你想要的麼?”
在D市,她已丟盡臉面,她可不想回到V市,同樣的事情發生。
手一點點地鬆開,顏歡看了一眼他,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關於顏歡跟薄景皓一起出差的事,已經傳到胡若蘭的耳朵裡,當然這個途徑是經過聶心的嘴巴。
胡若蘭親自到簡氏找顏歡,怒氣衝衝地瞪視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看你真是賤完了,跟你說了那麼多遍,不要去招惹聶心,更不要去搶人家的男朋友!你怎麼就不聽?現在好了,我這張老臉終於被你丟盡了!”
顏歡不說話,反正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活該她跟薄景皓走得這麼近。
“都是因爲你這事,聶銘現在也不理我了,還以爲薄景皓不幫他都是因爲我們母女,前幾天發脾氣把我暴打一頓,你看看我這身上一青一紫的,都是拜你所賜!”胡若蘭把所有的怨氣全部撒在顏歡的身上。
顏歡不耐煩地看着胡若蘭,“你說夠了沒有?”
胡若蘭一怔,隨之又哭天喊地的,“你這個沒良心,你這是要害死我,枉我每次來都給你錢花,你不但一點不知道感恩,還盡給我出去浪些不乾淨的事……”
顏歡不理她,徑直地走進公司大門,背後傳來胡若蘭的怨懟,怒罵……
薄景皓雖然借各種事務叫顏歡到辦公室,但都被顏歡推脫了,直到有一天,徐露芳突然找上門來。
那天,顏歡和邢娜剛好下班從公司走出來,徐露芳等在公司門外。
當時,顏歡看到的時候,挺詫異的,不過不用猜,她也知道徐露芳爲什麼來找她。
顏歡讓邢娜先回去,然後同徐露芳到附近一家咖啡廳坐下。
靜靜地攪拌着咖啡杯裡的咖啡,濃郁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顏歡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徐露芳,只見她動作優雅地端起咖啡,輕抿一口。
徐露芳放下杯子,端莊地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顏歡,開口說道:“沒有想到,我們會再次見面。”
顏歡冷冷地笑了笑,沒說什麼,不但是徐露芳沒想到,就連她也是。
“上次和聶家一起吃飯,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露芳再次說道,嘴角輕輕一勾。
“除此之外,你應該也不敢相信,我媽嫁入聶家,成爲聶銘的太太,而我,也和他們有了那一層特殊的關係。”
顏歡看着徐露芳,臉上是平靜的微笑,她已然不是三年前那個學生妹,涉世未深。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沒有想到。”徐露芳輕輕一笑,保持着高雅的姿態,“不過說到底,也只是你媽跟聶家有關係,而你,不過是一個外姓女,跟他們聶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噙在嘴角的笑,因徐露芳的話,僵了一下,但顏歡很快恢復平靜,笑了笑,說:“還好,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們扯上什麼關係。”
(本章完)